淩囡囡忍住一聲呻吟,張開手臂摟住他。任蒼夜一如以往,總是任她這麽緊緊地擁抱他,而他也會順勢將臉埋在她頸問,呼吸與心跳顯示著他的平靜與愉悅。


    她笑咪咪地在他額上吻了吻,「乖哦,我最疼你了。」


    任蒼夜沒抬頭,依然緊貼著她的頸窩似乎有些失笑,但耳根子默默地,有點紅哩。


    ☆☆☆


    淩囡囡終於知道任蒼夜那天為什麽眼神有點憂鬱了,因為兩天沒見到他,她也開始憂鬱了。在離開月狩宮那時雖然也見不到他,至少他是安全的,可現在她每天晚上都輾轉反側。


    也許是因為香氣幾乎消失的關係。


    總不能讓男人連工作時都想著她吧?但她是真的很擔心他。


    第三天夜裏,他沒出現,她已經無法成眠,被各種恐怖的想象包圍,她立刻告訴長輩這件事。


    「再等等吧,畢竟是月狩宮的事務,外人不便插手,我想他可能為了早點回來陪你,想盡早把事情了結所以承諾你隻分開兩日,但很多時候事情不盡如人意,總會拖上一兩天。」長輩說。


    第五天時,他還是沒出現,淩囡囡因為多日未能成眠,迷迷糊睡去之際,卻夢到一頭銀色的狼,渾身是血地倒在黑暗之中……


    她驚醒,不知道這個夢代表什麽意思,但是緊接著,婢女急急地來敲她的門,她感覺到胃部猛地往下沉。


    ☆☆☆


    那男人的臉色像死一般的白,卻有一張紅豔如塗滿鮮血一般的嘴,回異於中原人的眼珠不協調地一青一黃,銀白的長發色澤就像水銀般迷人,與他宛如石匠雕琢而成的絕色五官如此契合,人們曾經恐懼地指著他大罵妖怪,而他給予的回報,就是徹底實踐那些愚昧的人們對一個妖怪會有的恐怖想象。


    他身上的黑袍閃閃發亮,銀色長發更是倒映著火盆裏的橘色火光,坐在他充滿血腥與鐵硝味的王座上,單手擱在雕著惡獸的椅背上,欣賞著三日來百看不厭的「節目」。


    這座地牢裏的邪惡遊戲,已經進行了三天,鞭子的聲響未曾停歇,但那個高傲得讓人想狠狠淩虐,邪美得讓人想瘋狂占有的男人,同樣一聲不吭三天,加諸在他身上的淩辱,並沒有折損他冷凜且高高在上的眼神。


    任蒼夜雙手被手腕粗的鐵練捆綁在一起,銬住他大開且結實的雙腿上那對腿銬上,有著突出的骨釘,一旦被銬上,宛如中了獵人陷阱的野獸般,就算掙脫也要殘廢。


    他身上幾乎不著寸縷,


    「操你媽的齊萬曆,把我孫女婿放了,否則老子讓你當太監——」某個人又來千裏傳音。


    想不到祁楓會親自出馬,齊萬曆臉色閃過一絲遲疑,但隨即想起,現在的他擁有主上賜與的完美神功,也許正好可以拿天下第一高手試試看。


    齊萬曆看著依然麵無表情的任蒼夜,他不會忘記在第一次見識到他將敵人的鮮血盡數吸幹時,饒是冷漠高傲的任蒼夜眼底也閃過一絲異狀。


    主上說過,他們一族是月獠族的世仇,果然不假。承蒙主上天恩,他得到夢寐以求的神功,成為主上高貴的同類,雖然從此不見天日,必須以活人的鮮血為食,但他不在乎這點小小的犧牲。


    反正活人的鮮血,要多少有多少,尤其當他擁有神功,那些追殺他多年的名門正派,都將會成為他下一頓大餐!很快的,他就能夠讓那些名門正派為當年對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殺、迫使他逃亡數十年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至於你,就留著當我打敗天下第一人的獎賞吧。」他輕佻地勾了勾任蒼夜的下巴,旋身便離開了地牢。


    任蒼夜看著地牢裏唯一一方矮窗。


    今天是月圓夜,要離開這裏,就隻有趁這次機會。


    但是他不甘心!被淩虐了三個日夜,任蒼夜全身肌肉仍是因為憤怒而鼓起,青筋翠露,雙眼進露殺氣。


    齊萬曆看來必定是成為「那些家夥」的爪牙,但那對他而言,代表的隻是齊萬曆的死罪又多了一條罷了。自古以來,月獠族與「他們」就不停地互相狩獵,互相製衡。他們能化身真正的黑暗,即使擅於在黑暗中視物的月獠族也無法防備。


    但在月色的魔法下,月獠族卻是能在黑暗中無往不利的「他們」唯一的克星。


    外頭似乎展開了一場混戰,地牢的門又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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