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持續了很久,江晚和鍾離昭在廊下足足等了有一個時辰,雨勢才漸漸小了下來,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江晚見此,幫鍾離昭將帽簷上的小花扶好,拉住鍾離昭的手,眉眼彎彎道:「殿下要不要和我一起跑回去?」


    鍾離昭笑了笑,頷首道:「也好。」


    「那就跑吧!」江晚提著裙子,拉著鍾離昭衝出了廊下。


    細細的雨絲落在她麵上,她扭頭看了一眼鍾離昭,笑聲歡快:「殿下,咱們快跑。」


    魏硯和流玉等人追在他們後麵,看著王妃不著調,而王爺也跟著胡來,可謂是操碎了心。


    原本眾人都擔心,鍾離昭身子弱,淋了這場雨後會不會生病。卻沒想到,生病的人不是他而是江晚。


    「殿下,我好難受……」江晚裹著被子跪坐在床上,打了一個噴嚏,眼眶紅紅。


    鍾離昭將她耳畔的亂發掛到耳後,聲音溫和道:「你乖乖喝藥,很快就好了。」


    江晚吸溜吸溜鼻涕,可憐巴巴道:「藥太苦了,可不可以不喝呀~」


    「不可。」鍾離昭眼神溫柔,但卻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她。


    江晚端著藥碗,聞了一下便捏著鼻子嘔了兩下,一副難以下咽的模樣,「殿下,你是不是練了采陰補陽的武功,所以你才一點事也沒有,而我卻生病了。」


    「你把藥乖乖喝完,本王親親你,陪你一起生病可好?」鍾離昭摸摸她的秀發。


    「還是不要了。」江晚皺皺鼻子,傲嬌道:「沒有我的允許,這幾日不許你親我。」


    鍾離昭蹙眉,似乎有些不滿,將未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那你乖乖喝藥。」


    江晚看了他一眼,撒嬌道:「殿下喂我喝藥~」


    「如何喂?」他挑挑眉。


    江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捧著臉蛋道:「殿下你吹吹,這樣我就不覺得苦了。」


    「喔?」鍾離昭疑惑:「為何便不覺得苦了?」


    江晚笑吟吟道:「因為裏麵有殿下的心意,就算是再苦,我也覺得甜。」


    「……」


    鍾離昭歎口氣,舀了一勺子藥垂眸吹了吹,送到她唇邊道:「張嘴喝藥。」


    他的王妃慣會甜言蜜語,若是藥真的不苦了,那也是她被自己的甜言蜜語甜到了。


    江晚乖巧地張開嘴巴,將藥喝了進去。


    藥剛進嘴,她的臉便皺成了一團,連連擺手道:「算了,我還是一口氣喝完吧,太苦了。」


    鍾離昭將藥碗遞給她,似笑非笑道:「王妃不是說,有本王喂藥,便是再苦也覺得甜嗎?」


    江晚歎口氣,「那是我低估了這藥的苦勁,任何愛意都擋不住它的苦味。」


    鍾離昭無奈地笑了起來,等她喝完藥,然後拿了一塊糖塞進她的嘴裏。


    他手指修長,做這些顯得賞心悅目,江晚喝完藥趴在床上捂汗,一臉地驕傲。


    梁國第一美男又如何,還是被她拱啦~


    江晚這場風寒,持續了兩三天,但還是沒有這場綿綿陰雨持續地久。


    因為下了好幾日的雨,天氣驟然變冷,侍女們都加了一層衣服。若是在外麵呆久了,被冷風吹到,竟然還凍得人手腳冰涼。


    這日晚上,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鍾離昭還未從書房回來,江晚便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撐著傘想要去書房看看。


    沒想到剛走到園子裏,便聽到了一道悅耳的琴聲。


    遠遠看去,遠處的亭子裏坐著一個模樣清麗的女子,正一麵彈琴一麵唱歌。


    歌聲婉轉,琴聲纏綿,就連江晚這個音癡都能聽出來,裏麵的綿綿情意。


    她眯著眼,看著從遠處向自己走來的鍾離昭,偏頭問流玉,「府上什麽時候多了這樣一位才女?」


    流玉的臉色變了變,低聲道:「回王妃,這是流音。」


    她們「流」字開頭的侍女總共有四個,各有所長,其中流音便尤擅琴。


    「流音?」江晚蹙眉想了想,從記憶裏扒拉出她的模樣,唇角泛起一抹譏笑。


    她記得,自己從嫁進來到現在,這個流音總共就來請了兩次安,其餘時候都待在屋子裏練琴,比小姐還要嬌貴,什麽事情都不做。


    「你風寒還未好,怎麽出來了?」鍾離昭走近,蹙眉看著她。


    江晚抬抬下巴,笑吟吟道:「要是沒有出來,怎麽能聽到這樣的天籟之音?」


    鍾離昭好似這時候才聽到琴音與歌聲,順著江晚的方向看過去,見到衣衫單薄的流音,眉頭擰了起來,「這琴音未免太過露骨,你不要聽,改日本王彈琴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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