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竟真信了張從安的話,認定荊王殿下昏聵無能,帶著女人進軍營玩樂。


    「眼下胡人壓境,本王暫且饒爾等這一次,命爾等將功補過。」鍾離昭神色冷肅。


    「末將領命!」將領們大聲道。


    鍾離昭掀了掀眼皮子,看向張從安和他身後還立著地幾個心腹。


    「末將知錯,還請殿下責罰。」張從安咬牙,壓下眼底的不甘。


    「你不必認錯,因為本王沒想饒過你。」鍾離昭冷冷道:「私通敵國,放胡人去雲中郡,試圖動搖軍心,本王豈會再留你?」


    「你怎……」張從安猛地抬頭。


    「噗!」鍾離昭手中的長劍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速度快的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本王怎麽知道?」鍾離昭拔出劍,拿著帕子慢慢擦拭劍上的血跡,憐憫地看著他,「因為你太過自大。」


    以為自己不過是來混軍功的,可以任意糊弄,所以連麵子也不願做,三番五次地駁回自己調遣將士的軍令,否則自己怎麽會這麽快懷疑他?


    「將軍!」張從安的心腹一驚,看向鍾離昭的眼神有些懼怕,「荊王殿下,你無憑無據怎可濫殺朝廷命官?」


    「證據?」鍾離昭玩味地笑了,偏頭對於清道:「進去把證據拿出來,叫他們睜大眼睛看看。」


    「是。」於清撩開簾子進了營帳,很快便捧了一個盒子出來,站在眾人麵前打開,隻見裏麵放著幾封信。


    「自十月起,張從安與薛氏、及胡人來往信件全部在此,你們若是不信隻管一封一封地看。」鍾離昭將手裏的帕子扔到雪地裏,白雪襯的那沾滿血跡地帕子紅的刺眼。


    幾人對視一眼,立即跪下道:「殿下英明。」


    鍾離昭嗤笑一聲,沒有理會幾人。


    就在此時,張從安嘴角湧出大股鮮血,眼神狠狠,張嘴似乎想要咒罵,卻猛地咳嗽了起來,喉間發出赫赫地響聲。


    「噗通」一聲,他倒在了雪地裏,心口流出地鮮血染紅了地上的雪。


    「此人乃薛氏黨羽,暗地裏一直私通敵國,此次胡人能悄無聲息地摸到雲中郡,他功不可沒。」鍾離昭輕飄飄道:「本王出征前,陛下曾下旨,軍中如有不服者,盡可斬之。」


    「現在,可還有人不服?」


    他語氣淡漠,無人敢應聲。


    鍾離昭見此,慢條斯理地將劍插回劍鞘,對魏硯道:「將人拖出去喂狼。」


    「是!」魏硯揮揮手,立即就有兩個士兵上前將張從安的屍體拖了下去。


    「至於趙壁、蘇則、方啟明等人……」他頓了頓道:「拖下去斬了!」


    「殿下,末將冤枉啊!」方才跪下的張從安心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大聲求饒起來。


    鍾離昭仿若沒有聽見,對徐將軍等人微微頷首,「時辰不早了,你們回去歇著吧!明日一早清點好手下將士在校場等本王。」


    「是。」


    等鍾離昭掀開簾子再進來時,江晚裹著被褥坐在床上,手裏捧著一杯薑茶正喝著,見他進來沒敢說話。


    鍾離昭走到床前,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垂眸溫聲道:「怎麽,被本王嚇到了?」


    大概是江晚的錯覺,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血腥味,她腦袋搖地跟撥浪鼓似的,「沒有,就是……就是覺得有些意外。」


    自己一直覺得,鍾離昭雖然看著冷,但性格溫柔善良,卻沒想到原來他也有如此果決的時候。


    鍾離昭摸了下她的腦袋,失笑道:「快喝了這薑湯躺下睡覺,若是明日再不退燒,本王就叫軍醫給你加點黃連。」


    「變態!」江晚嘀咕了一聲,捏著鼻子將手裏的薑湯一口氣灌了下去。


    天色已經不早,她用了一點白粥,將軍醫開的藥喝了後,便縮在被窩裏沉沉睡了過去。


    鍾離昭見此,揮揮手叫流玉等人褪下,走到床邊脫了外衫在她旁邊躺下。


    剛躺到床上,江晚便翻身滾到他懷裏,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地位置繼續睡。


    鍾離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給她捏了捏被子,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江晚還沒有退燒,鍾離昭起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了一會兒,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中午,流玉將她叫醒的時候,她的額頭終於沒有那麽燙了。


    「什麽時候了?殿下呢?」江晚問道,她的嗓音沙啞,幾乎說不出話來。


    「已經中午了。」流玉將藥端給她道:「殿下清早率領大軍攻打胡人的軍隊還沒回來,如今軍營裏就剩下咱們和於清了。」


    「喔。」江晚憋著氣將碗裏的藥喝完,隻覺得嘴裏苦的很,又灌了整整一大碗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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