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田啊,你們這次可要好好幹啊,爭取把日子過的紅火起來。」


    「周老弟,我就先回去啦,今兒這酒後勁有點大,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覺。」


    李鐵山拎著周秀才送給他的一包茶葉,還有兩盒點心,心滿意足的走了。


    周楊兩家剛坐下來,要談一談這些後續問題,小秀就注意到了周文的異樣。他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因為有他們在,他是不是一直在強忍著?


    她大著膽子扯了扯楊有田的衣擺。


    「爹,外麵天都黑了,咱先回去吧。咱們先回去合計合計,明天再來找秀才叔叔商量唄。」


    「對對,我先回去尋思尋思。合計好了,再來找您匯報。」


    周秀才自然滿口應下。他把人送出門,看著樂暈了頭的老實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家去了,這才回屋。


    楊家人一出屋,周文胸口一陣劇痛,疼的他臉上的冷汗就下來啦。往常隻有晚上才頻繁發作的,現在連白天也開始啦?


    剛才楊家人來了之後,他本來已經感覺好一些了。誰想到,突然之間就發作的更加厲害了。身體裏就好像關著一匹野獸,在橫衝直撞,疼的他恨不得去撞牆。


    他本來掩飾的挺好的。沒想到,到了最後,卻被那個小姑娘發現了。她走之前,那擔憂的眼神告訴他了。


    這一晚上,楊小秀一家人,除了小虎,都沒有睡好。楊有田,徐氏和楊順子是激動的,小秀則是擔心的。


    她記得,上一世,她和周文定親的時候是在一年後。那個時候,她去過一次周家相看。


    當時,他躺在床上,側著身子。隔著厚厚的布簾子,她看不到他的麵容,隻知道那個人消瘦的不成人樣啦。可是後來,他雖然久病,卻一直堅強的活著。


    這一世,他應該也不會有事吧?


    疲憊至極的楊小秀睡著了之後,做了一個夢。夢中是在異世之時,周行之去爬雪山,卻和同伴失散了的情景。


    茫茫雪海,除了一片呼嘯的風聲,隻有他一個人孤獨前行。一開始,他是走著的,慢慢的他跌倒的次數越來越多,最後就變成了爬行。


    她飄在他身後,努力的給他打氣。


    他虛弱的笑歎說,從來他都是自己一個人,想不到有一天,生死攸關之際,竟然會是一隻小女鬼陪著他。那時,他那麽虛弱,笑容那麽淡,仿佛下一刻就會放棄,任大雪將他吞噬一般。


    周文與周行之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漸漸融合在了一起。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漸漸失去生機的眼神。


    小秀從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她再也睡不著,見天色已經微亮,便幹脆起身,打算先去準備早飯。


    楊小秀一出房門,就看見他爹黑著眼圈,正坐在院子裏傻樂呢。


    「爹,您坐在這幹啥呀?今天有好些事要忙呢。啊,不對,是往後每天都有好些事要忙呢。」


    她說著說著,自己也笑起來。從前,她想也不敢想,他家會有這樣的機緣。更是想也不敢想,能再見到那個人呢。哪怕他不是周行之,隻是一個與他長相一樣的人,她也很開心。


    楊順子幾大口就喝光了一碗苞米糊糊,然後便一抹嘴,問起了正事。


    「爹啊,咱今天還要去和周老爺商量種地的事呢,您想好了那幾畝地都種什麽了嗎?要不要去問問我爺呀?」


    「不用,和咱家那幾畝地種一樣的唄。不過,我是得去一趟老宅,和你爺你奶說一聲。咱家稻種留的少,我正好問問你爺他那邊有沒有富餘的。」


    楊順子覺得有些不妥。


    「爹,人家秀才老爺家,和咱吃的不一樣吧?要不,周老爺那兩畝旱田,就別種高粱米玉米這種粗糧啦,都種小麥吧。」


    楊有田有點舍不得。麥子是好,可是產量低啊,和玉米高梁這些簡直沒法比。


    「小麥的產量低,兩畝都種麥子,太浪費啦,過秀才老爺家肯定是愛吃白麵的。」


    小秀想到挑嘴的某人,心裏不禁一百個讚同。


    「爹,那不如咱家的那畝小麥就不種了,改種其他的唄。比如花生棉花甜菜大豆啥的,這些雖然種不了多少,可是價格高啊。」


    楊有田恨不得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種那些幹啥,也不頂餓,太浪費地啦。」


    小秀有些心急,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哩,這些可都是那啥經濟作物,能賣大價錢不說,這樣輪換著種,還能養地呢。


    這田地可是分等的。她家分到的這幾畝勉強能湊上中等田就不錯啦,得好好養呢。那畝荒地養了幾年,也才養成了下等田。


    「爹啊,那咱幹脆別在家想啦,咱直接去周家,問問秀才叔叔,那兩畝旱地,是都種麥子,還是一畝種麥子,另一畝種高粱或者玉米唄?等他拍板了,咱再決定自家的地種啥,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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