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張張嘴,沒說什麽,他沒料到東家走後會有這麽多麻煩,可以說是疲於應對,能力所及,他當然願意盡心幫忙,可要是一直如此,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那成吧,就暫時歇幾日,東家不在,你也怪不容易的,官門裏的人惹不起,避開也好。」


    於是布料鋪子就關門歇業了,沈令菡暫時去了一樁心事,感覺稍稍鬆了口氣,趁著天沒黑的時候,又拎著魚簍去了河邊。


    最近她沒怎麽來,偶爾來也沒碰上談小郎君,都快忘他長什麽樣了,隻是記得好看。


    也不知道他日子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受人欺負。


    她一來就瞧見有人蹲在河邊,不知道琢磨什麽,眼看著都要閉坊了也不著急回去,她好奇走近再一瞧,不是談小郎君又是誰。


    他果然是好躲著人來的,怪不得平常見不著他。


    談小郎君此時正丟石頭打水漂,看起來技術還不錯,石頭能飛到對岸去,嘴裏自言自語不知說些什麽,她一靠近就不說話了。


    耳朵還挺好使。


    「原來那日石頭是你丟的啊。」沈令菡走過去,人家又要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哎哎別見人就跑啊,整日不說話多悶,要不我再給你抓兩條魚吧。」


    談讓挑好了擔子,「謝謝,我得回家了。」


    沈令菡擺擺手,「害怕坊門關啊,沒事,回頭我送你回去,巡街那幾個武侯我都認得,你等著啊,很快就抓到了。」


    還是這麽熱情旺盛。


    談讓動了動嘴角,腳步居然停了下來。


    沈令菡自顧下水,一邊摸魚一邊跟他聊,「沒想到遇上你,正好有個人說說話,我今天也碰到了煩心事,不過有什麽大不了的呢,摸兩條魚就都解決了,反正我每次倒黴的時候,手氣都特別好,所以有失有得,不用太計較,談小郎君你說是不?」


    還知道開解他,談讓點點頭,「有理。」


    「呀哈!抓到了!」沈令菡舉著一條魚,「你看我說什麽來著,手氣好吧,你等著,今天讓你吃飽。」


    他飯量不大,其實一條就能吃飽,不過他不介意吃一條養一條,正好解悶兒。


    第二條魚上來的時候,沈令菡的心情就被徹底治愈了,高高興興的上岸來,還用柳條綁了,給他掛在扁擔上,「今天運氣好,你現在回去還趕得上,我知道你出沒的規律了,以後沒事找你玩。」


    「謝謝。」


    談讓正要走的時候,打老遠有人喊了一聲,「令娘!什麽情況,我聽說你把布料鋪子給關了?」


    劉泉這個大嗓門,吼的全城都能聽見,本來心情剛好,又給他提了起來。


    原來是為這個煩心啊,談讓皺了皺眉,沒再說話,挑起擔子走了。


    沈令菡掐著腰瞪劉泉,「泉哥,你就不能小點聲。」


    劉泉也挑了倆桶過來,抻著脖子瞧,「你剛跟誰說話呢,怎麽這就走了啊?」


    「是談家的郎君。」


    「糊弄誰啊,談家郎君親自出來挑水。」劉泉看她魚簍空空的,「怎麽,沒抓著啊,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抓兩條。」


    沈令菡翻白眼,說實話還不信了,不過這事也就讓她遇上了,不然說出來也是難相信的。


    「要我說你把布料鋪子關了也好,省的淨麻煩事,藥材鋪子有我跟我爹,他們不敢來鬧,你放心就是。還有何家人要是欺負你,你別忍著,要是拿你去攀高枝,你不願意就跑,大不了咱就不在琅琊郡待了。」


    沈令菡坐在岸邊擰裙角上的水,泉哥劉掌櫃都為她想著,可逃跑這事她從來沒想過,她娘說人這輩子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逃是逃不掉的,到哪都能遇上,不如學著解決。


    躲不過就是命,她覺得自己能戰勝,爹娘肯定也相信她行,不然不會讓她一個人麵對。


    「泉哥,你是不是該娶媳婦了,不然怎麽這樣能嘮叨呢?」


    劉泉氣的拿水潑她,「沒良心的,有本事你別跑!」


    沈令菡一邊跑一邊咯咯笑,「打不著打不著,我回府了啊,魚你自己留著吃吧!」


    劉泉剛抓了一條在手裏,看她跑了,又扔回去,嘀咕著,「小豆丁似的,還知道娶媳婦,白心疼她了。」


    布料鋪子關了的消息傳的很快,她回府剛換了衣裳,鄭氏就喊她過去。


    「怎麽把鋪子關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沈令菡直言不諱,「是啊外祖母,我娘不在家,好多事都應付不來,最近老出岔子,成天有人上門鬧,我沒辦法就隻好關了,不然人家孫掌櫃也難做。」


    語氣非常無奈,卻不摻雜委屈,敘述客觀事實的口吻,更能讓知曉內情的人動容。


    鄭氏的臉色立時就難看起來,她年紀大了,不大過問外頭的事,沈令菡平常也不會主動提,不問不知的時候尚能心安理得,一旦聽在耳朵裏,頓覺老臉都要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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