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納悶啊,他一個小小都尉,一輩子的奉能買那麽像樣的宅子嗎?」談二接著說書,「而且新宅子落成,隻請了琅琊王卻不請咱家,我在那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沒臉,人家都尉夫人還說了,除了琅琊王府,沒有其他人家比得上她的新宅子,就當著我麵說的。」


    四夫人楊氏先長大了嘴,「這是沒把咱家放眼裏啊,明擺著巴結琅琊王啊!」


    「可不是嗎,這還沒完呢。」談二又哼道,「巴結上了琅琊王,家裏也襯著點錢了吧,哦,還把上回王妃提的那家布料鋪子給搶了去,按說該是很寬裕的,可你們猜怎麽著,方才我去外頭瞧了他家抬來的嫁妝,我都說不出口,填鍋底都嫌餿,這不是給咱家沒臉嗎?」


    「竟有這等事?」談夫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打發跟前的侍女出去瞧。


    秦二夫人道:「若真如此,那是挺欺負人了,嫁妝不給我們也不說什麽,送這樣的上門,讓人瞧了笑話。」


    隨後侍女去府外看過後回來,那說辭與二娘一般無二,談政的臉黑成了鍋底,氣的怒拍桌子,「真是豈有此理!」


    「父親,」談二繼續添油加醋,「這可不光是欺負人的問題,他家那宅子明顯違規,又是在您治下,傳到上官的耳朵裏,您也得不著好啊,不知情的人,隻會說您治下不嚴,沒準還要說您收了他的好處,這樣的官評級都給上等,追究起來,您又要如何分辨?」


    「混帳東西!不能由著他如此!」


    談政也沒心思賞花了,撇下幾位美夫人,敗興的去往公廨,預備這就派人去查封何家的新宅子。


    忽悠了她爹,談二接下來還要給令娘討要嫁妝,她也學著談政拍案而起,「實在太氣人了,我這就讓他們把破爛抬回都尉府去,我倒要看看都尉夫人如何分辨。」


    她氣鼓鼓的走了,談韻倒是納悶了,心說傻二娘的腦子怎麽忽然靈光了,說的頭頭是道,再者她一個不管閑事的人,什麽時候這樣替談家要過臉,如此上心,肯定是為了沈令娘。可為了她,話卻從何都尉那裏說,因為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說動父親,就這樣的心眼城府,二娘再多長三五十年也生不出來。


    又是那個不上台麵的東西攛掇的,嗬,手伸的挺長啊,還沒嫁進門就玩心眼,倒是小瞧她了。


    沈令菡今日沒出門,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挨凍,熱茶都換了三回,沒喝幾口,都用來暖手了。


    小苗的脖子伸的老長,專心等戲瞧,越等心裏越沒底,幾番想開口問,看看令娘裹著被子氣定神閑的樣,話又咽回去,憋的別提多難受了。


    「令娘,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尋摸點吃的來。」


    屋裏越待越冷,沈令菡知道她坐不住,也就不攔著,「你去吧,我倒真餓了。」


    小苗如釋重負的出來,先往前院伸了一腦袋,不想趕的巧,正碰上談家人往回抬嫁妝。


    她立刻就興奮了,手腳也不冷了,噠噠噠往回跑,進門就道,「令娘,嫁妝真給退回來了,這可有戲瞧了,退嫁妝這種事,我還第一次見呢!」


    不光她第一次見,是個人都新鮮,府外烏泱泱圍了一圈人,轟都轟不走,嫁妝抬出門的時候,最多笑話何家人小氣,退回來就不是那回事了,這要鬧不好,兩家親事都能掰了,退嫁妝跟退姑娘,某種層麵上來說是一個意思。


    「想瞧熱鬧嗎?」沈令菡笑,「想看就去看,我就不好出麵了,回來跟我說說。」


    「嗯嗯!」小苗的興奮溢於言表,扭頭又跑出去,生怕去晚了少看一眼。


    於氏聽聞嫁妝退回來,愣住了,似談家那樣的大戶人家,如何能過問婦人的嫁妝,她的算盤就是拿舊東西糊弄,隻要談家人不過問,抬進門就算妥了,退回來也不認。


    沒想到這麽快就退回來了,她一麵罵談家下作,一邊沒好氣的扭到前院,一瞧,他家來的是談二娘。


    「呦,這不是二小姐嗎,來找我們令娘玩啊?」


    談二掐著腰,嫁妝單子一舉,「玩是要玩的,不過,先把嫁妝數明白再說。」


    於氏捏著帕子咯咯笑,「二小姐你是來玩鬧的吧,沒聽說過上門數嫁妝的,快別玩了,叫人看笑話。」


    談家就派了個不拿事的小姐來,於氏根本沒當回事,打量著三言兩語把人打發了。


    「您還知道鬧笑話呢?」談二招呼人把揭了紅布的破爛一一抬進來,「是夠人笑話的,現在滿城的人都知道都尉府家裏揭不開鍋,到了拿破玩意當嫁妝的地步,您要早說家裏困難,不給嫁妝也無所謂,我們談家養的起令娘,可既是答應了再陽奉陰違,可就有點欺負人了吧?」


    「哎呦喂,這都是哪裏弄來的舊貨?」於氏咂嘴,「二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家哪裏有這樣的物件,別是抬過去的路上弄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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