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捅嗎,可以捅嗎,他長這麽大還沒拿刀對著人過,他其實也下不去手。


    會不會犯法啊,他心裏無比糾結,四公子跟他無冤無仇的,看著也不像壞人,怎麽就跟談小瞎子糾纏不清呢?


    罷了罷了,想起令娘來,就當是替她出氣了吧,劉泉眼一閉心一橫,舉起刀來就往下砍。


    「劉泉!」


    熟悉的聲音喊他,繼而感覺刀鋒受到了阻力,劉泉從熱血上湧中回過神來,緩緩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刀刃上那隻單薄的手。


    鮮紅的血順著刀身滑下來,劉泉目瞪口呆,「談,談……」


    三小嘍囉看著這位從天而降徒手奪刀的瘦弱好漢,表情如同見了鬼。


    這也太血性了!


    談家三郎真乃血性人!


    談讓麵無表情一臉鎮定,其實不代表心裏毫無波瀾,他甚至想罵兩聲娘,因為他是失誤抓錯了地方,而且現在手非常疼。


    那些沒事就愛徒手奪刀耍威風的大漢怕不是都有病,都他娘的不怕疼嗎!


    談讓手疼肝兒顫,硬板著臉道:「劉泉,今日這事就當我沒撞見,是要繼續砍還是走人,你看著辦。」


    劉泉張張嘴,看著談小瞎子的臉,他這張過於賞心悅目的臉時不時就會給人壓迫感,有點違和,還總能叫他心虛,他握著刀的手頹然地鬆了下來,「打也打了,我就這點本事,大公子要是不滿意,下次換人吧。」


    他娘的誰叫你鬆手的!


    那刀喇著談讓的手滑到地上,傷口雪上加霜的又深了兩分,要不是他在最後關頭也鬆了手,現在大概已經平分三塊,晚上就能鹵了當下酒菜。


    談讓深吸一口氣,手哆嗦著背到身後,對另外倆隨從說:「大公子喝多了,今日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還請代為轉告。」


    一聽說周覽醉倒在酒肆,兩人忙不迭丟下麻袋就跑,並且很想問,收拾四公子現場被談三郎撞見,這鍋到底誰來背啊?


    等人都走了,談讓才吸了口涼氣,不舍得撕破身上的新袍子,隻能任憑血一直流,他一隻手把周四腦袋上的麻袋掀開,拍拍他的臉,「周四,還清醒嗎?」


    周四公子挨了一頓揍,身上倒還好,沒見血,就一張臉揍的不輕,鼻青臉腫像豬頭,想象著他的熊樣,談讓感覺手沒那麽疼了。


    周璞明顯被打懵了,周覽手下的狗腿子都一樣不要臉,打人就會打臉,腦袋上挨幾下,是個人都得暈了。


    談讓隻好架著他走,現在夜禁,不好往城內走,隻能先去郡郊,就是惦記著小麻雀還不知道,肯定要擔心了。


    沈令菡從府裏爬牆出來,直接跑來酒肆聚集的這條街,之前周四問她本地最好的酒家,她給介紹了幾處,基本都在這邊。


    她挨家問了,等問到談讓來過的這家時,正撞見昏迷不醒地周大公子被抬出來,她下了一跳,慌忙躲開。


    這得是喝死了吧?


    她咂咂嘴,轉而進店裏問掌櫃:「方才那位是把你家酒窖喝空了嗎?」


    掌櫃的正樂嗬嗬算賬,「哪兒啊,這些大家公子就這德行,喝幾口就上頭,已經提前走了倆了,哦,還有劉泉也喝了,出去了沒再回來。」


    泉哥?她想起來了,劉泉現在屬於周覽的狗腿子。


    沈令菡打聽了幾句,基本斷定談小讓來過這裏,還是跟周覽一塊喝的,大公子喝倒了,卻不知道他半道去了哪。


    聽起來怪叫人擔心的,如果談讓喝多了,會去哪呢?


    她想了想,決定先去小木屋碰碰運氣。


    走了沒多遠,就發現了地上的血,斷斷續續,卻叫人心裏發慌。


    她越發擔心起談讓來,快走變小跑,順著若有若無的血跡,一直跑到小木屋。


    這一路她腦補了好多戲碼,什麽談小讓遭周大色狼逼迫,為保清白奮勇反抗,還有什麽舉刀抹脖,寧死不從之類,越想越覺得他沒有活路。


    「阿讓!你在嗎?」


    她發現門鎖已經開了,直接推開門闖進去,看著院子裏的血,腦袋發暈,眼前一黑,「嗚嗚,你是不是快死了……」


    談讓正在往手上纏傷布,聽見她的話,手一抖,訝異的看著她推門進來,「小麻雀,我還沒死呢。」


    沈令菡看見他衣袍上的血,腿一軟,上前撲在他身上,「你可嚇死我了啊,流那麽多血,我以為你要死了那!」


    談讓兩隻手舉在半空,被撲在身上的一團軟震驚呆了,不知所措。他想說啥事沒有,就是英雄救人的時候出了點岔子,一不小心抓了刀鋒,血流的嚇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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