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眼看沒眼看實在沒眼看。


    「三,三哥啊,傷你們的賊人抓住了嗎,絕對不能放過他,太可惡了,要不要跟父親說,派人通緝他?」


    雖然周四的豬頭臉還挺好笑的。


    「捉賊捉贓,當時沒抓住,事後人家不會認的。」談讓動動嘴角,「不過惡有惡報,遲早會逮住他。」


    「三哥,你將來要是坐上公堂,肯定特別鎮場子。」


    談二聽他說話,總是不由自主的揪著心弦,明明是溫聲細語的,卻能叫人後背起涼,那賊人要哪天真抓住了,指定沒好下場。


    「是麽,大概我長得嚇人?」談讓笑笑,低下頭,專注又耐心的等著小媳婦笨拙的包紮。


    嚇人的不是長相,是神情氣場,最可怕的是,他對著令娘的神情完全又是另一個人,嘴裏說著叫人後脊梁冒汗的話,對著她的模樣又那樣溫和。


    談二都分不清三哥到底是怎樣人了,反正小偏院裏那個別扭討嫌的小瞎子形相,已經徹底記不起來了。


    又幾日後,楊氏死在了莊子裏。


    楊氏是自己上吊死的。


    沈令菡有那麽一瞬間是吃驚的,不知道四夫人那樣的人,居然如此有血性。


    據說四夫人被送到莊子上的時候,先被灌了碗啞藥,這好像是大家族裏常用的手段,為的是不讓她亂說話,更別想抱怨。她那樣的人,想來也受不得這份罪,餘生麵臨的是不能說話,還要幹一輩子苦活的日子,是個人都不大想活。


    但沈令菡還是認為,她沒這個膽上吊。


    上吊也是需要點血性的,四夫人很明顯沒有,不過談家人好像都信了,尤其是談老爺,聽聞相當難過,還要給楊氏厚葬。


    早起請安的時候,沈令菡見到的就是這幅全家集體悲傷的場麵。


    「老爺,也是沒有料到的事,我原想著把她送過去一段時間,等過了這陣子,再尋一處宅院安置她,誰知道她,哎,竟是鑽了牛角尖。」


    談夫人手裏掐著佛珠串子,一臉哀慟。


    「我這心裏也怪難受的。」秦氏在另一邊勸道,「老爺,您還是得看開,既然四妹走了,咱還是得顧著後事為上。」


    「二姐說的是。」孟氏開口,「別的不說,小四郎沒了娘,往後怪可憐的,我看不如,先到我屋裏住幾天,他跟阿遜玩的來,兩兄弟在一塊好彼此照應。」


    有關小四郎,這幾日傳了不少閑話出來,都說他不是談老爺親生的。


    四夫人的事瞞不過家裏人,這種行為不檢的婦人,誰知道是不是早就與人私通了,再加上小四郎生的像娘,跟談老爺沒什麽相像的地方,閑話越傳越玄乎。


    故而小四郎現在就是一根刺,談老爺就算不信,心裏也膈應,也懶得想他怎麽安頓,孟氏主動提一句,倒是更省了心。


    「也罷,你好生看著他。」


    看著的意思,可不隻是照料,一個乍然沒了娘的娃娃,周圍多是異樣地眼光跟閑言碎語,最容易鬧出事端,六七歲的孩子說懂事也懂事了,一旦鬧起脾氣來,那可不得安生。


    孟氏道:「您放心吧老爺,我不能叫他受委屈的。」


    沈令菡站了半天沒插上話,這裏頭沒她什麽事,她更幫不上忙,問過安就走了,回屋的路上,正遇上了小四郎。


    「你們都別攔著我,我要去找我娘!」小四郎哭鬧著,旁邊的乳母拉不住她,一見了沈令菡,更是怒衝衝地跑過來,將她推了個踉蹌,「都是你們這對喪星害的,為什麽要搬到我們院子旁邊,你們一來,我娘就沒了,嗚嗚……」


    沈令菡皺眉,看向一臉無措的乳娘,「怎麽不照看好小四郎,讓他聽了這些閑話去?」


    孟氏說要照顧小四郎的時候,沈令菡還當這家裏人尚有些人情味,竟然不知道出事後,首要該顧慮的就是小娃娃的情緒,隻留一個縱容他的乳母跟著,竟是由著他在外哭鬧聽閑話。


    「三少夫人您可別亂說,我如何不盡心,四少爺他有手有腳,我總不能把他綁起來吧?」


    這乳母也是個糊塗的,怪不得把小四郎教成這樣,往後再跟著個別有用心的三夫人,那就更沒好了。


    「小四郎,我帶你去學堂找二哥玩啊。」沈令菡彎下腰,笑眯眯看他,「要不我領你上街買好吃的怎麽樣?」


    「我才不吃你的東西。」小四郎隻將她當洪水猛獸,仿佛跟她沾上點關係就能要了命。


    不過說起二哥,他心裏有些動容,平日裏就隻跟二哥玩的好,找不著娘,找二哥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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