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讓安慰他,「陸兄莫要心急,總歸是誰也沒想到的事,琅琊王不會怪罪的,再從頭建便是。」


    豈知這佛塔可能注定沒有受人香火的命,這一次劫難過後,便再也沒有立起來,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時的陸大人還一心想著趕工鑄造,方能不負使命。


    陸行巴巴下去安排人緊急開工,周璞卻托著下巴跟談讓閑聊,「阿讓,我怎麽覺得這事不對啊,哪門子賊人吃飽撐的大晚上來刨坑,打死我都不信。」


    談讓但笑不語,往之前沈令菡發現的那個小土坑走去。周璞尾巴似的跟著,不死心的追問,「難道這裏在建造什麽秘密基地,被何有誌這個不長眼的發現了?」


    小土坑已經給填平了,從土色能看出來,肯定是昨晚上緊急填的,談讓用腳踩了踩,軟的。


    「我天!還真是啊!」周璞眼睛不瞎,腦子也還算好使,頓時明白了緣故,「居然有人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挖密道,反了天了……不對,這會不會是……」是他爹琅琊王的手筆。


    想到小作坊偷偷打造武器的事,他一下就明白了,這裏大概就是琅琊王用來養兵藏兵之所。


    他爹真是個膽大包天的野心家!


    如果是他,肯定沒這個膽子,這他娘要是讓誰知道了,全家都得完蛋。


    談讓此時輕聲提了一句,「想不想坐收漁翁之利?」


    周璞心裏正怕怕的,差點讓他嚇破膽,「收收,收什麽利?」


    談讓攤手,「你說呢?」


    「我幹他娘啊,談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他娘……」他捂著發暈的腦袋停頓片刻,「咱不開玩笑啊,我爹還活著,年富力強,沒事上個戰場不在話下,你別說你要當著他麵搶他的人馬,這事別拉著我,我膽小。」


    談讓嗤笑,「瞧你這點出息,不把你爹拉下馬,你哪來的機會出頭,不過你放心,不需要你下手,自然有人代勞。」


    周璞後脊梁開始冒冷汗,不是為他這番話,而是為著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即便這風雨可能隻在暗中湧動,但血腥是實實在在的,他要邁出去的第一步,就是麵對家族傾紮。


    盯著琅琊王出錯的大有人在,鬧賊的事剛過去沒幾日,洛陽城就傳出官家染疾的消息,有道僧判定,此故禍起東方,乃有人不合時宜破土所致,解決之法便是立即停止一切動土之工。


    這一番結論下來,官家自然當真,遂命人四處查探,於是琅琊王籌建佛寺,並且還傳鬧鬼出人命的事便沒兜住,並且傳的變本加厲有鼻子有眼,大致就是說這佛寺壞了龍脈風水,才導致官家身染沉屙,必須立刻停止建造。


    倒也奇了,佛寺停建沒幾日,官家居然病好了,於是琅琊王建佛寺壞了龍脈的事就等於板上釘釘,再無翻案的可能,連帶著,官家對琅琊王也沒好氣。


    更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進讒言,說琅琊王沒事跑去封地建佛寺,明擺著就是故意為之,言外之意就是說巴不得官家快點蹬腿,然後他好篡位。


    官家雖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給親兒子扣一頂造反的帽子,但生氣肯定少不了,於是下令琅琊王禁足府中不得出門,更不準再建什麽狗屁佛寺,若再有異動,立刻遣返進京。


    佛寺被勒令停建,琅琊王氣的踢翻了兩隻大花瓶,咬牙切齒的擠出倆字,「孟懷!」


    周覽看他爹氣急敗壞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譏諷,「不就是個寺院嗎,不讓修就不讓修唄,省錢了。」


    他不知道琅琊王巴巴建一座寺院要幹嘛,開始的時候沒在意,但現在看他爹這樣,直覺肯定有貓膩。


    居然背著他籌謀,哼,老東西。


    琅琊王見他這個不上道的樣子就來氣,「你懂什麽,京都裏那些個狗拿耗子的,我遲早要他們好看。」


    「孟懷那老小子陽奉陰違,明擺著背地裏給東海王賣命,既然不能拉攏,那就做掉唄,多大點事,您要是放心,這口氣我替您出。」周覽道。


    琅琊王沒做聲,意思就隨他去了,孟懷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犯不著他費心,但青州是塊重地,離琅琊郡太近了,必須得安排個放心的人過去。


    父子倆心裏各有盤算,周覽純粹是給老二使絆子,因為他察覺到談遜近來跟老二走的近,而談遜與談樾麵和心離,唯一能仰仗的就是他舅舅孟懷,除掉孟家,看他還怎麽跟老二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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