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出來的時候愁眉苦臉的,跟著他倆吃了一路,這會兒已經眉開眼笑,不為別的,就因為姑娘姑爺處的好。


    是真的好,姑爺在令娘麵前一點脾氣沒有,寵的毫無底線,哪怕作為旁觀者這樣看著,都能心生歡喜,忍不住替他們高興。


    「姑爺,我來拎著吧,怪沉的。」


    談讓沒客氣,分了一半重量給她,這丫頭一直空著手,再不讓她幹點什麽,她可能就不知所措了,「小苗,你得負責幫我看著她,她一見了吃的就忘乎所以,別讓她跑遠了。」


    小苗噗嗤笑出來,「哪能啊姑爺,您是沒瞧見我們姑娘,走到哪裏都得回頭看您一眼,生怕您沒跟上。」


    「要你多嘴啊臭小苗!」沈令菡瞅她,心說下回不帶她出來了。


    談讓笑的合不上嘴。


    打道回府的時候,天已經漸暗,忽起一陣涼風,幾乎有了冬日的味道。


    三人大包小包的路過一處僻靜的小道,因為天黑的早,早已經沒了人,顯得很蕭條,也有點森然,如果一個人走,應該挺嚇人。


    談讓落後一步,緊緊跟在沈令菡後麵,小苗則走在另一側,兩人都下意識的把沈令菡護在中間,不自覺的豎起警惕心。


    「令娘,這裏是什麽地方啊,怎麽這麽嚇人,會不會有鬼?」小苗起了一身雞皮,越發的冷。


    沈令菡倒是沒什麽感覺,「哪裏嚇人啊,我經常走這裏,一點事沒有,再說天又沒黑,哪裏來的鬼。」


    人對危險的預知一向沒什麽道理可言,諸如沈令菡這種心大的,便是有鬼站在她眼前,她大概也能先跟鬼聊兩句,人心無畏,必然不會輕易感知危險。而談讓謹慎成性,有些本能可能先於思想而發,他沒有預感到鬼,而是實實在在的殺氣。


    道走了一半,預感成真,幾個黑衣持刀大漢忽然自前後包抄過來,把三人堵在了中間。


    談讓把兩個姑娘圍在牆內,先開口道:「諸位可否先聽在下一言?」


    幾個大漢紛紛停下腳步,大概是看他沒什麽威脅力,給他個說臨終遺言的機會。


    沈令菡把小苗推到牆邊,藝高人膽大的說:「你們是哪條道上的,要錢要命?如果是為求財,就別搞的這麽嚇人了吧,我不心疼錢,咱萬事好商量!」


    談讓哭笑不得,她以為這是那幫被他收買了的馬匪嗎,這架勢明擺著是來取命,她到底哪裏生出來的膽量?


    「小麻雀,你靠後。」他盡量保持鎮定,對幾個明顯不怎麽耐煩的大漢說,「我與你們二公子雖然不熟,但對其行事作風卻有耳聞,諸位如果是拿錢辦事的亡命之徒,就當我後麵的話沒說,如果不是,那我必須奉勸一句,今日你們殺了我,他日必遭二公子滅口。」


    要說談大人一介文人,卻是生了滿口獠牙,每次輕飄飄幾句話,就能直擊對方要害,比三頭六臂還好用,一幫人當下就愣住了。


    他們當然不是亡命徒,王府裏的公子哥不屑與那種人為伍,何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瞎子,隨便找幾個隨從都能辦了。


    談讓對此心知肚明,說那一番話雖有危言聳聽的意思,但並非全部糊弄人,二公子這邊殺了他,談樾隨後就能知道,更明白這一切都是談遜慫恿,兩方一旦建立了明確的對立關係,很快就會有一場幹戈。


    以周二公子眼下的勢力,根本不是談樾的對手。


    二公子都要倒黴了,這幫小隨從還能有好嗎,自然是要完蛋的。


    「都別聽他嚇唬人!」持刀者並不能輕易相信他的好言相勸,比起日後,眼下完成任務更重要。


    談讓歎口氣,談遜心胸狹窄,心急走了今日這步棋,周齊居然也肯配合他,實在不是幹大事的腦子。不過眼下他也顧不上別人有沒有腦子了,因為他自身難保。


    「小麻雀,你待會兒找機會就跑,別意氣用事知道嗎?」


    沈令菡才不聽他的,她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姑娘,大概心眼裏還想挺身而出護著他。


    「小苗,待會兒你快點跑,我留下來保護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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