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二點點頭,她一下抱住周四,「謝謝你,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會給你們添亂的,你等我回來。」


    周璞一直繃緊的臉柔和起來,拍拍她的頭,「去吧。」


    張風走後,老張先生說,「城外不容樂觀,不能完全指望東海王的人,張風不在,你一個人要如何守?」


    之前跟東海王約定,由他把河間王的人引到埋伏的地方,不過談讓也說了,不能對東海王報太大希望,果然如他所言,河間王根本不信任東海王,商定好的地方一個人都沒引過來。


    「拿命守唄,我們跟河間王半斤八兩,誰贏了算誰的。」周璞沒所謂道,「張先生,城內靠你了,如果張風沒能阻斷談樾,還請您盡量守著。」


    老張先生捏著胡子歎氣,「沒想到我這把老命還能有用得著的時候,哎,這下連晚年都安度不了了。」


    周璞哈哈笑,「張先生別這麽悲觀,如果這次能退敵,我許你後半輩子榮華富貴,您想怎麽過晚年就怎麽過。」


    老張嗤笑,都是屁話,這些慣會忽悠人的小兔崽子們。


    「徐州失手了?」河間王懷疑自己耳朵聾了,「怎麽可能?」


    周顏連夜趕路,此時麵容憔悴,「我是從徐州逃出來的,還能有假麽,不知道是什麽人,似乎不是官家的人。」


    不是官家的人,那還能是天兵天將嗎,實在活見鬼,河間王有些不大相信周顏,懷疑是琅琊王的人搞的鬼,「我留了那麽多人在徐州守著,不信還有誰這麽能耐,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皇伯,都這時候了,您還懷疑自己人呢,我夫君替您賣命,便是不顧您,也得替他考慮不是。您可別忘了,天下大亂也就是頭幾年的事,這天下咱周家還沒坐穩呢,怎麽就不能有別人打主意了,想要坐天下的人,這麽鼠目寸光可不成。」


    河間王被一個晚輩堵的沒臉,一時更想不起來還有什麽前朝餘孽未除,很想把宮裏的老不死拎起來問問。


    此時旁邊的東海王忽然道:「大哥,我倒是聽過一些傳聞,說是前朝祁王當年並沒有死,會不會是他?」


    祁王?河間王想起來了,老皇帝當年還是前朝的一個小將軍,河間王自己已經成人,對當時的事很有印象。


    祁王是前朝皇子,那時候威望很高,跟當時的太子明爭暗鬥,朝堂上鬧的很不成樣子,而前朝明帝昏庸無能,根本約束不了自己兒子,又治國無方,導致百姓們怨聲載道。今上便是在那時候趁機造反篡權的。


    不過據河間王所知,前朝皇族都已經盡除,根本沒留活口,當時確如周顏所說,天下大亂,不論是造反的還是皇族,乃至天下百姓,境況都很慘,便是僥幸留一條命,也很難東山再起,祁王想要在短短十幾年裏重新複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哥,您可別忘了,還有個沈約呢。」東海王說。


    對!還有個沈約,怎麽把他忘了,「可沈約跟祁王有什麽關係?」


    「我老聽我那幫門客說,當年楚國滅後,祁王的行事風格跟以前大不一樣,沈約那段時間不是消失了麽,或者就是暗中給祁王當軍師呢?」


    河間王沉吟起來,若真這樣,那可就糟了,他想起上次來琅琊郡,那次莫名其妙的偷襲,還有這一年多以來,他跟東海王屢次明爭暗鬥,仿佛背後總有推手在推波助瀾,包括朝堂上一些看不見的暗勢力,他一直以為是東海王或是琅琊王在朝堂上的暗棋,現在想想,很可能就是沈約搞的鬼。


    祁王的人既然能占領徐州,沒道理不趁機攻占洛陽城,畢竟那裏還有個不共戴天的老仇人。


    這分明是調虎離山!河間王背後有點發涼,為什麽他們兄弟三個會都在琅琊郡呢?老三被他打的喘不過氣,然後不得不吞並老二來跟他對抗,而他又趁機來來坐收漁翁之利。看似他好似黃雀在後,可分明他也是那隻被捕的螞蚱,三個兄弟都耗在這裏,一旦洛陽城有變故,他們一個都趕不回去,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大哥,那現在怎麽辦?」東海王有些坐不住了。


    「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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