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驚愕不已,怨恨地看著梅青曉,「阿瑾,你滿意了嗎?你不就是因為失了太子妃之位,對薇姐兒懷恨在心。現在曄哥兒變得六親不認,你開心了吧!」


    梅青曉望著他們,在她重生回來的時候,她是何等的欣喜。她願意用這一世好好守護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愛人。


    她曾經慶幸過還能看到母親,她曾經以為這一世她和母親的關係會不一樣。然而那一層秘密揭開,她竟然不是梅家的女兒。


    母親原來是這麽想她的。


    「夫人……你怨我、討厭我都可以,我確實給夫人添麻煩了。但是青曉還是希望你看清身邊的人,有些人真是包藏禍心……」


    「你閉嘴!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來在這裏信口雌黃。」虞氏心痛著,指責她。「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些年我有虧待你嗎?你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比我的阿瑜好,我有說過什麽嗎?阿瑜不見了,你不僅不著急不難過,還非揪著別人不放。我……我要去找阿瑜……我要去找阿瑜……」


    虞氏沒走兩步,兩眼一黑,被婆子扶住。


    「雙妹妹,那山裏野獸出沒,我們派人去找過了,阿瑜怕是凶多吉少,你要節哀順變……」柳氏假意抹著眼淚。


    「不……我不信……我要去找,我要去找……」虞氏掙紮著,往前走。


    「母親……」梅青曄痛苦著,忍得極為辛苦。他上前扶住虞氏,差點忍不住道出實情。梅青曉朝他輕輕搖頭,他實在是忍得難受心口像要炸開似的,隻能把頭扭到一邊,瞪向柳氏母女。


    柳氏怒道:「怎麽?你剛才要殺你表姐,現在還想殺我嗎?你來啊!你要是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你就盡管來!」


    「曄兒,你別這樣,你妹妹還沒有找到,你要是再這樣,娘就真的沒有活路了……」虞氏大哭起來。


    梅青曄心被撕扯著,他十六年來順風順水的人生徹底打破了。一邊是他的母親,一邊是他的妹妹,他該怎麽辦?


    他仰頭看天,大聲嘶吼著。


    梅仕禮從外麵匆匆回來,神情哀傷悲慟。他的手中捧著一雙髒汙不堪的花頭鞋並一件染血的衣裙。


    那是梅青晚的鞋子和衣服,虞氏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哭著撲上去,「夫君,阿瑜……找到了嗎?」


    「封山了……找到了……」梅仕禮悲痛喃喃,眼含熱淚。「太子殿下命人封了山,所有人都去找了……」


    「那……她……她人呢?」虞氏問著,眼神慢慢渙散,她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夫君,阿瑜呢?你怎麽沒把她帶回來?」


    「雙娘。」梅仕禮的聲音艱澀哽咽,「阿瑜……她再也回不來了……」


    找到衣服和鞋子的地方,還有一些辯不出來的屍骨,被野獸撕咬得七零八落。除了能分辨出是姑娘家的屍體之外,根本湊不出原本的樣子。


    他不敢把遺骨帶回來,讓人就地收殮了。


    太子殿下要找的應該是刺客,看到那些屍骨可能嚇得不輕,像瘋了一樣。他帶著這些東西回來,決定給阿瑜再立個衣冠塚。


    虞氏身體一軟,倒在他的懷裏。「阿瑜,我的阿瑜……」


    她傷心欲絕,卻見梅青曉眼中無淚,突然大笑起來,「哈哈……我這是造了什麽孽,養了別人的女兒,自己的女兒卻死了……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母親,阿瑜的死有蹊蹺。阿瑜最乖了,她怎麽會半夜跑到後山去。一定是有人害她,有人引她去的。」梅青曄說著,赤紅的眼怒向柳氏母女。


    虞氏急問,「誰?曄哥兒,你說誰要這害你妹妹,阿瑜從來不和人結怨,誰會想害她?」


    「不和人結怨,別人就不會害人嗎?母親,昨日阿瑜最後是和誰在一起的,誰就是那個害人的人!」


    「薇姐兒……不可能!曄哥兒,你到底是怎麽了?你不能什麽都信阿瑾的,胡亂懷疑別人。肯定不是薇姐兒,薇姐兒怎麽可能害阿瑜,你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


    「母親。」梅青曄痛苦著,他多麽想說出一切事實。揭穿虞家人的真麵目,可是他不能。要是這些人知道阿瑜還沒有死,一定會想方設法滅口,他不敢冒這個險。


    他愧疚地看著梅青曉,這一切都要阿瑾來承受。麵對母親的誤會和指責,她該多難過。


    梅仕禮強忍悲痛,小女兒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他的大女兒,從來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還有他的兒子,性子雖直卻不是一個不辯是非之人。


    如果阿瑜的死真是有人故意為之……


    「虞夫人,虞姑娘,多謝你們送內子回來。今日之事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你們先回吧,恕我們家中有事無法招待。」


    虞氏驚訝,夫君這是怎麽了,怎麽叫得這麽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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