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將軍自己尷尬的不行,偷眼打量別人,卻沒有人注意。


    張大學士一麵看視心腹門生,這門生在明知道不敵的情況下,還願意以死救老師,當老師的又是心痛又是感動。一麵就更對宋大人等火冒三丈。


    百官間的同僚關係,也從不完全是你敬我讓。齊將軍發個牢騷,張大學士頭一個不放在心上。


    假使太子有輕視齊將軍的心,張大學士以太子師的身份還會勸上一勸。


    常伏霖也是個官員,在父親沒升為右都禦史以前,官場上你踩我我擠你的暗流湧動他身受不少。書呆子從來不習慣,對齊將軍的話也當眼旁風,這不是官場上天天都有的言語?


    太子年青,但已參政。太子師們教導的決計不止四書五經,還有一樁樁實打實的事件。


    官員們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配當官的事情每天都發生不說,當皇帝有一個殺人的罪名叫其心可誅,對官員們陽奉陰違的表麵和氣也早深知。


    隻要他們當好差使就好,太子對救下自己的齊將軍隻有誇獎的心,也不細思他在說什麽。


    又親眼目睹宋大人為了升官發財能做出攔路殺上司,他殺了人,他保個全屍去邀功,太子氣的麵色發青,哪裏還去管身邊不相幹的三言兩語。


    執瑜執璞知道內幕,荀侍郎是梁山王府的忠實家將,為搶加福都打到自己家門上,胖兄弟不認為是爹爹提拔上來的齊將軍罵他幾句怎麽了。


    胖兄弟聽得眉開眼笑,來到太子麵前見禮:“哥哥你沒有事吧?”逢過生死,太子見到舅爺們更生親切,含笑道:“你們也趕來了?擂台下麵打完了?”


    胖兄弟撇嘴:“林允文往倉庫那邊逃去了,還有戰哥兒和雲若在搶功,我們就往這裏來了。總是我們大些,得讓著他們。”


    太子還不知道來哪些人,眼睛一亮:“雲若小小的年紀,他一個人來的嗎?是作什麽逛到這裏?”


    執瑜骨嘟起嘴:“跟著柳爹爹來搶功唄。”


    執璞胖麵頰上掛上沉沉:“哪裏有功,他就搶到哪裏。”


    太子忍俊不禁,舅爺在麵前,先哄胖舅爺們:“這矛盾又扯到京外來了,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他搶不走。”


    胖兄弟很聽勸,咧嘴兒一笑說聲是。回身請齊將軍過來,鄭重把他介紹給太子殿下:“哥哥,這是曾在爹爹帳下的將軍,跟著打過石頭城。”


    太子哦上一聲,看向齊將軍的眼光又多三分暖意。


    聽舅爺們又道:“福王造反那年,跟著爹爹翻山越嶺回京勤王,皇上賞識他,爹爹舉薦的人全留下來,他就是一個。”


    太子笑容吟吟,好似春暖水邊早發的一枝梅,帶著向陽的和暖。齊將軍不但擔心煙消雲散,而且骨頭作癢,腳下開始飄飄然。


    太子問上幾句地方民情政事,宋大人讓擒住帶到麵前。


    剛才的狂戾暴橫好一個大漢,這會兒哆嗦抖篩子似的,嘴裏的話也成一堆糊塗,哼哼嘰嘰的聽不清楚。


    反正是害怕,也就沒有人打算聽明白。


    太子凝視他片刻,徐徐地道:“林允文,好一塊試金石。”讓人帶宋大人等人下去,走到孟光宗身邊安慰兩句,太子興致勃勃:“瑜哥璞哥,咱們也去追林允文。”


    “啪!”半空中又是一枚煙火出來,美麗的跟剛才一樣,就是顏色不一樣。


    太子和胖舅爺一起歡呼,都孩子氣出來:“加福說追擊,走嘍。”


    齊將軍惋惜:“殿下,世子爺二公子,按計劃好的,收到這枚煙火,從此時起我開始接管這一片地方。恕我就不能護送您過去,這方圓一片兒的外圍,還要細細搜索大天餘孽。”


    執瑜執璞笑道:“你留下吧,有我們陪著哥哥,你可以放心。”


    太子想讓孟光宗等人留下來養傷,但孟大人說他們出現在這裏也有職責,守倉庫的人除了認本城石大人,就隻認本地上官孟大人等經手軍需的幾個人。但他傷重,太子讓他稍事休息再行趕來。臨走以前,太子對大學士笑容滿麵:“有勞夫子照顧門生,有話這就可以說了。”


    張大學士老臉漲得通紅,直到齊將軍恭送太子出去幾十步又回來,他的臉上還是發燒。


    孟光宗不知道內情,一個勁兒的勸老師跟上去:“殿下年青,亂中貪功冒進就不好,您得步步不離。”


    張大學士歎氣:“算了,我這點兒丟人事情都知道,殿下既然吩咐我說話,我說過,你也歇會兒,我們一起跟過去不遲。”


    孟光宗傷處痛起來,怕大學士擔心,輕輕的呻吟兩聲,強笑著問道:“老師要說什麽?”


    張大學士把安國邳先生處聽來的話說上一說,失血虛弱的孟光宗氣的幾乎跳起來,破口大罵的力氣也油然生出:“豈有此理!老師京裏還有門生無數,寫信回信去,跟忠勇王打官司!他敢護短,禦前去見!”


    張大學士讓他噤聲,小聲道:“但這樣一來,玟兒和常玨就算撕破麵皮。外人不明就裏的,會說常棋不在了,我女兒欺負孤兒寡母。這個把柄,我要拿在手裏,合適的時候再發。”


    孟光宗喘息著:“老師請吩咐,要我做什麽。”


    “這封信你幫我送回家去。”信是大學士到這裏地麵上以後寫的,日夜揣在懷裏。取出來放到孟光宗袖子裏。


    孟光宗咬牙:“老師放心,我讓我得力的家人送給師母和小師妹。”


    “另外,還有……”張大學士對他一陣耳語。孟光宗眉頭舒展開來,連連點頭。聽完,又和大學士低聲交談幾句,大學士也不住點頭,自從安國開始的憂愁也一掃而空。


    師徒相視有了微笑,張大學士露出感激:“光宗,這一回要多多仰仗你了。”


    孟光宗笑容加深,額頭上冷汗也加深,才說出幾句不喘的話:“老師說哪裏話來,您陪著太子出巡這是大事情,”


    大學士沒有對任何門生說他陪太子一走幾年,但他和太子在這裏出現,孟光宗有了這句話。


    “老師你辦大事去吧,須許小事情隻管交給我。”孟光宗麵色微沉:“如果不是要給玟哥兒師侄留下大好王府門麵,學生召集師兄弟們,把他忠勇王府連根拔了。”


    “唉,遇人不淑,幸好玟哥兒是個好孩子。”張大學士長長的又是一聲歎氣。


    齊將軍弄一輛馬車過來,師徒坐上去,常伏霖跟著太子離開不在這裏,大學士等人這就追上去。


    ……


    旗鬥上,加福看過四方煙火,下到地上,對躍躍欲試的飛鹿將軍,迫不及待的飛豹將軍,和直眉愣眼其實也想衝殺的飛虎將軍揮揮手:“咱們也追擊去了!”


    “走嘍。”小些的孩子們歡呼著,上馬上車,文章老侯和奶媽丫頭跟上,蔣德和天豹斷後。


    蔣德對著旗杆又吐一次舌頭,天豹終於焦躁,攥起拳頭怒道:“跟小爺們沒走幾天,你就學會這模樣,你這是裝傻還是扮小?再不老成些,看我打你。”


    蔣德放聲大笑:“哈哈,我是為你學的。”接下來罵罵咧咧:“屁大點年紀,頭一回當差,這一路上你搶我風彩,你還是吐舌頭的年紀呢,以後少跟老子搶。”


    天豹理也不理他,縱馬還是把加壽車旁最有力保護的位置給占據,蔣德一路上吃他不少癟,繼續氣得瞪著眼嘴裏低罵不斷。


    ……


    林允文倉皇逃躥,心裏憋屈的像在地獄裏。他在逃亡中練出過得去的馬術,但跟隨他的教眾,窮苦出身的,卻不能很好的騎馬。


    見後麵的人緊追不舍,有人高見:“教主先走。”林允文快要吐血,卻不能明目張膽的丟下他們。


    京中大天教主出現在這裏,真假教主拚的將是各自待人的心地,林允文再混也不能在這個時候。


    慌慌張張出來,他就更暈了頭,也就看不出後麵追的人並不急。


    林教主神算拿得出手,相馬、追蹤他不在行。他也許知道馬有路程長短之分,長程馬是越跑越精神,短程馬衝刺有力,耐力卻有折扣。他卻分辨不了袁訓等人的馬各各精良,追他的馬不成問題。


    更看不到的是蕭戰和柳雲若落在後麵正在爭執,對於追他好似拈個花般不放心上。


    柳雲若手執馬韁穩穩當當,眼睛對著天:“我的加福還好不好?”蕭戰罵道:“少給爺爺我添堵,再敢說一個字,爺爺我此生不答應你定加喜。”


    “我不要加喜,我要的是加福。”柳雲若心想正合心意。


    偶然的,兩個人也停一停,打馬衝刺上去,殺幾個落在後麵的教眾。


    袁訓等人更是不當一回事情,甚至有心情感歎:“肯護林允文到這裏的人,看來扭不過來。不過咱們慢些追,他們有中途逃跑的,還是心中猶豫,能放一條生路,就放一條。”


    對於躲藏到草叢裏的人,在地上裝死的人,直接視而不見。哪怕他們以後還會追隨林允文,但當下一念的猶豫,也不排除將撥亂反正。


    兩大座倉庫出現在視線裏,林允文鬆一口氣,認上一認,對著其中的一座倉庫過去。還沒有到跟前,大笑聲出來。


    “老夫們在此!”


    倉庫門大開,梁山老王和鎮南老王走了出來。


    林允文又奔向另一個倉庫,這一次還好,這個倉庫裏有人出來迎接,往哭喪著臉:“兵器全都不見了。”


    “先進去再說。”倉庫不小,車輛可以進出,林允文帶人打馬進去,大門關上的聲音傳來,他堅持到這裏的力氣退潮似的讓抽光,癱軟在馬背上深吸幾口氣,才從馬上下來。


    見四麵空蕩蕩,前幾天還來見過堆積如山的兵器盾牌不翼而飛,牆角隻剩下幾大堆幹柴,林允文悲憤莫明。就地一把銅錢,迅速卜上一卦,滿血似的恢複精神。


    “他們以為我隻在這十裏八鄉有人手嗎?我還有!”林允文嘶聲大呼:“取黑油,咱們隻要擋住半個時辰,就有人來救咱們。”


    幾個葫蘆送過來,打開蓋子,裏麵黑乎乎的東西氣味難聞。登上高台,幾個葫蘆盡力拋開有十幾步左右,不敢拋太遠,怕點不著火。十幾根著火的木柴扔過去,有的扔不準,但十幾根在葫蘆前後左右搭成小火堆。


    袁訓有理由謹慎為主,大家樂得原地看個熱鬧。


    見葫蘆燒著的時候,火光是筆直一聲直衝天際,難聞的味道中人欲嘔。


    穀凡沒有見過,好奇的問道:“這應該是他最後的招數吧?”袁訓不錯眼睛看著:“這東西出自西域,燒起來很難熄滅,而且黑煙傳得高遠。”


    章英半信半疑:“他要是能再招一批人來,我服他。”


    周均笑道:“你服他倒不用,服這黑油就行。小袁,這東西不就是鬧瘟神那一年,二妹在廣緣寺塔上,用來燒塔的東西。”


    柳至手搭著額頭往天上看,慢條斯理地道:“不信的人自己往天上看看,”


    穀凡和章英抬起頭,見碧空在西風裏本來明澈,黑煙上到天空以後,這一方有渾濁出來。


    穀凡和章英一起稱奇:“廣緣寺燒塔的時候我們沒見到,今天算是開眼界,這東西看樣子能傳得遠。”


    “他拿這個當烽火。以我來看,這附近還有專門為他傳遞消息的人。咱們等著吧,他要演戲,咱們得等他把戲班子搭起來。”袁訓見火勢凶猛,草地跟著燒起來,帶馬往後退一退。


    林允文見到火勢把他們擋住一時,也有了喜色。倉庫周圍有一圈兒是黃土地,倒是燒不著。隻是風向往倉庫過去,煙薰得倉庫上青磚成片成片的黑,把林教主也撲上一頭一臉。


    鎮南老王和梁山老王過來,看袁訓很閑,借這個時候把他一頓數落。


    梁山老王怒道:“你小子安排上太差,什麽西北角兒有人接應,十幾個衙役跟瘋了似的把我們當賊拿,說丟了一整個倉庫的軍需,我們是強盜一夥兒的。”


    袁訓笑嘻嘻:“那是本地石大人,不知他們現在哪裏?”


    鎮南老王怒道:“我們說什麽他也不信,我把他打暈綁起來塞牆角那裏。你小子,拿老將當新兵使喚嗎?有話怎麽不說明白。”


    袁訓低頭裝著輕咳。


    “一庫的軍需去了哪裏?”二位老王依然逼問。


    袁訓扭頭看穀凡、章英和周均、柳至。四個人左看右看,自言自語道:“搬東西這活兒真累人,哪有一庫的軍需可丟,加起來,兩個倉庫的東西隻有一倉庫。”


    梁山老王見沒丟東西,怒色稍緩,說一聲:“給我兒備下的現成東西就行。”他不再抱怨。


    鎮南老王擰著袁訓不放:“你說接應的人在哪裏?這是騙人的話不是?”


    袁訓陪笑:“您再等會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悠然的往遠處眺望:“差不多了吧,這附近的草全都讓燒光,該來的人也應該來了。”


    林允文比他站得高,林允文最早看到烏壓壓幾片,從不同方向過來。但還沒有等他高興,更近的地方,平地一聲雷似的出來一圈先是暗沉,再就看到是人。


    高丘之上,有幾麵大旗飛揚升起,分別是青紅白黑。那青的濃如翠林,紅的好似火焰,白色似江水展開,黑色鬱鬱暗暗。


    他再卜一把銅錢,還是死裏逃生有出路,但埋伏重重在眼前,不由得林允文麵如死灰,大腦僵硬沒了主意。


    有一麵帶字的大旗,讓鎮南老王放開袁訓。


    “鎮南王!”


    三個大字和著周邊錦繡圖案,讓西風卷開。


    梁山老王冷哼一聲表示不服:“那壞蛋,你指使的人也太多。”袁訓輕鬆的回他:“人家用,四麵八方信手掂來是教眾,出招,我對他,不管州縣招之即有太平人。人心的事情,小心不出大錯。”


    已到這裏的太子想到宋團練,認為嶽父這小心理所應當。對著鎮南王的出現,太子放下心,就尋找加壽。


    “壽姐兒在哪裏?”


    剛到這裏的寶珠對青紅白黑大旗指指:“孩子們全在那裏。”


    ……


    “東方人多,青旗出動!”加福在高丘上極目遠望,跟她的先生和奶媽丫頭為她奔波不息。


    “青旗!”飛虎將軍頭一個叫著,飛豹將軍跟著:“青旗升起來!”大家七手八腳把一麵插著青色大旗的風箏放起來。


    高處風大,加上奶媽和丫頭,風箏也算平穩。文章老侯二兄弟帶上家人是一個活計,把另一個代表西方的風箏往回收,免得鎮南王判斷不清。


    “逃往南方的人多,紅旗出動!”加福又吩咐下來。


    飛虎將軍元皓大叫:“收青旗,放紅旗!”


    “紅旗,快!”加壽香姐兒、稱心如意取出旗子,胖兄弟和蕭戰不在這裏,禇大路和小六是當家男人,兩個人動作總在最前麵。小六自然不忘記指揮媳婦:“蘇似玉,你太慢了。”


    長長的繩索,飛虎將軍是金貴孩子,握在最後麵。小紅在他前麵,飛豹將軍,好孩子,一路往上,最高的加壽在最後。


    受風的搖動,大家跟著晃動。晃不了幾下,在肅穆中都有了笑容。但還在打,沒有人肆意的笑出來。


    “福姑娘,林允文往東邊兒逃了,他是黃馬!”先生再一次來報信。


    加福欣然:“西方,白旗出動!”


    文章老侯兄弟顧不上剛收到青旗的滿頭汗水,和蔣德、天豹等一起接過南方紅旗往下收,孩子們把西方白旗拿出來。


    銀色盔甲的鎮南王眉頭聳起,漫不經心號令:“東邊兒閃出路,放他且戰且走。”


    林允文沒命的逃走,十幾個教眾跟在後麵保護,袁訓帶著兒子們和蕭戰張弓搭箭,侯爺先不射,對孩子們笑道:“看看你們的箭法怎麽樣,最後麵三個人歸你們。”


    蕭戰從來不打先是牛皮大王,咧嘴兒笑道:“這三個全是我的,”一抹箭袋,三枝子箭到手上,但弓弦聲從不是舅哥的方向出來,一枝長箭破空而出,把最後一個教眾射到馬下。


    蕭戰憤然回身,見側後方正是柳雲若。柳雲若扮個鬼臉兒:“我也會。”對袁訓笑得靦腆,再看蕭戰就挺胸腆肚:“來吧,比一比,你射的少把加福還我。”


    蕭戰大怒之下,一張弓箭,射倒三個教眾。柳雲若吃吃道:“這這,”隨後緊緊閉上嘴,知道自己新學箭法,不是學過幾年的蕭戰對手。


    “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跟我嶽父學不過皮毛就敢在我麵前撒野。”蕭戰罵著,隨手放箭,又射下幾個人。


    又取箭時,舅哥們阻止道:“戰哥兒,再射就全死了。”前麵,隻有一匹黃馬沒命的跑著,馬上的林允文頭也不回。


    “孩子們,追上去,送他一程。”袁訓拍馬閃電般馳去,執瑜執璞緊隨父親。


    柳雲若也想跟去,見疾風閃動,一道黑影當頭砸下。他避開來,見蕭戰直接拿手中弓箭攻擊,怒氣衝天道:“把我嶽父的弓箭還來,你不配使!”


    “這是袁叔父送我的!”柳雲若把弓箭飛快負好,對蕭戰不能拔短刀,箭袋裏拔一把子箭淩空飛舞當做武器。


    蕭戰一弓箭砸在他馬頭上,馬悲嘶著停下步子。蕭戰的馬快,勒馬的時候已出兩步。小王爺返身再回來,擋在柳雲若馬前,咬牙切齒擼袖子:“下來!我要教訓你!”


    “我也這樣想!”


    兩個人跳下馬,就在這裏開始扭打。


    寶珠等人過來,寶珠是想勸架來著,但早她一步到的梁山老王喝彩在十分頭上:“孫子,給他一拳,狠狠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小子!”


    柳至能願意嗎?他也在這裏不是。柳至給兒子助威:“他力氣大犯著蠢,你機靈點兒,四兩撥千斤,”


    寶珠就不知道勸才好,梁山老王更是直接招呼上柳至。老王黑臉兒又塗幾百層墨汁似的,活似烏雲成卷團成團:“姓柳的小子,聽你是個會點撥架勢,但你行嗎?”


    柳至一樣不痛快:“如果你敢賜教的話,”他有意的把你肯賜教,說成你敢。舌頭一彎,意思大不一樣。


    梁山老王走到他麵前就是一拳:“老夫我有什麽不敢!打你這搶人親事的壞小子!”


    “您才是搶親事,加福是我家的!”柳至還以一拳。“砰砰啪啪,”地上滾著一對,這裏又出來一對。寶珠就更不知道勸誰才好,無奈打馬去尋袁訓,指望把他找回來能勸開。


    鎮南王先於袁訓回到這裏,見過父親就問:“元皓好不好?”鎮南老王一聽就笑了:“那不,在你後麵呢。”王爺轉身,見一堆的孩子嘻嘻哈哈抬著風箏旗幟過來。


    和加壽抬著一頭,手扶風箏的胖孩子,說他是元皓,他比元皓離京的時候高出一個頭。說他不是元皓,分明就是元皓的眉眼。


    他走得興衝衝,不時前後照看:“抬好,別歪了風箏。”這個周全勁兒,又不像出京前隻知道他玩天下第一的小元皓。


    但他確是元皓,透著靈敏,多了強壯,讓鎮南王一時間喜湧胸臆,許多的話要問,許多的話要說,然後全沒出來。


    孩子們先看到鎮南王,加壽、香姐兒,小六蘇似玉道:“元皓,姑丈在這裏。”


    “在哪裏?”元皓扭動胖腦袋,和父親對上眼看,不是著急的過來,也是小跑的溜開以免讓帶回京裏。他先說道:“加壽姐姐,我放開手了,”得到加壽的允許以後,還是沒有走向父親,他走向小紅。


    和小紅嘀咕幾句,小紅也說鬆開手,把腰間的木刀解下來,給小王爺係上,元皓雄糾糾氣昂昂,一隻胖手扶著木刀,一隻胖手隨身姿擺動,來到鎮南王身前站定。


    這中看的已經讓王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接下來元皓大聲道:“父親好,請問父親太上皇好嗎?太後好嗎?皇上好嗎?娘娘好嗎?母親好嗎?”


    耳邊如果沒有老王的大笑,鎮南王又要不相信自己耳朵。他的兒子出京以前頑劣居多。他不是不會問候,他是嬌縱成習慣,又年紀小,問候上疏忽別人還沒放在心上。


    對著元皓的變化,鎮南王喃喃道:“果然,你出京是對的。”


    ------題外話------


    麽麽親愛的們,送上大年三十的祝福,願親愛的們吃好喝好,晚會看好,休息好。


    仔請假三天,初一,初二,初三。咱們初四,31號再相見。


    2017年,祝行動的人早得成果,祝美麗的人更加年青,祝看書的人愈發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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