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叫聲,袁訓一咧嘴……しw0。孩子們還沒有聽出來,紛紛支起耳朵問:“是誰?”寶珠聞訊好笑的也出來,見袁訓循聲出去,孩子們跟在後麵。


    這長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梁山王。


    ……


    離這院子不遠的白石路上,梁山王邊長呼邊走,心裏那叫一個痛快。


    他回來賀太子大婚,跟他一起回來的有陳留郡王、龍家的人及一部分的郡王和部將。


    褚大在陳留郡王帳下,他也回來了。但一進門呢,他們去拜老國公,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隨意進出內宅。來的有郡王和一部分的將軍,陳留郡王和龍氏兄弟到了這裏權充半個主人,更不會跟著梁山王這就往內闖。


    龍家的女眷也先拜老國公,因為他今天依然是客廳上的主持,比內宅最早見到。隻有兒子就要到手,這會兒褚大沒有跟來的梁山王不管三七二十一,仗著是親家闖進二門,哪怕有家人跟著,也沒打算給小倌兒麵子,扯開嗓子呼個不停。


    家人一會兒無奈,一會兒歎氣的看著他,想不出好法子阻攔。反而他憋悶的臉色落到客人眼裏,這客人更變本加厲,粗嗓子放得更開:“哈哈,小倌兒,尋你算賬的人來了……”


    “叫什麽叫,別叫了!”山石後麵躥出一個人來,黑臉壯身板兒,滿麵的氣憤,是戰哥先於嶽父到來。


    梁山王眼睛一亮,大樂一聲:“兒子,哈哈,老子的兒子,你喜歡不喜歡,你老子我親自來接你來了,聽說小倆口兒一起上路,哎!你嶽父真沒出息,打發媳婦看著你呢。他是怕你停妻再娶,你是老子兒子,不管去哪裏都是香餑餑,哈哈,你嶽父不放心哈哈,他不怕你納妾,也怕你再認十七、八個嶽父哈哈……”


    見到兒子太開心的王爺嘴裏葷素不論,不管什麽話都出來,不但耳朵裏自動過濾蕭戰的責問,而且眼睛也似看不到戰哥的怒氣。


    慢戰哥一步的加福聽到這話,老實自覺的呆在山石後麵,想自己還是不要出去的好。不然的話,承認聽到這些話,卻不對公公生氣委屈爹爹,加福心裏過不去。而對公公生氣呢又顯得沒禮節。不如交給戰哥處置。


    還沒有到來的袁訓,也能聽到動靜又由獨角戲變成父子大戰。


    蕭戰對自家老子的話沒有一句喜歡的,包括他此時的笑臉也看著心煩。戰哥心裏不痛快,一般情況下除去尊卑、長輩和加福和表弟,別的人全遭殃。今天也不例外。


    父親是長輩是不是?戰哥正煩他呢才不管,隻不會如對別人一樣全不收斂就成。


    戰哥怒吼:“閉嘴!丟人!等下就來客人,聽聽沒有一句是中聽的,人家會笑話你不會說話!”


    蕭觀的話有片刻的停頓,隨後咆哮聲大作:“怎麽了怎麽了!我進二門才叫的他。二門裏隨便什麽人都進嗎?這是二門裏不是嗎?自家人的地方!”


    “知道是二門還進!這不是自己家,您也不是自家人!”戰哥吼道:“出去!演武場上見!我說過不許再亂稱呼我嶽父,為什麽不守規矩!”


    “老子親,還是嶽父親?在山西的時候你壞毛病沒改老子寬宏大量放過你,從今天開始再也不行!你個混孩子,做什麽不幫老子向著嶽父!”


    袁訓忍俊不禁,喃喃道:“你也太不明白自己兒子,戰哥吃軟話,可不吃這一套。”


    果然,侯爺話音沒有落下,戰哥放開喉嚨大叫:“嶽父親嶽父親!嶽父最親!”


    換成別人會氣成豬肝麵容,梁山王臉兒黑,氣成黑中發紫。劈麵大罵:“混帳小子全讓你嶽父教壞了,”他也放開喉嚨:“小倌兒小倌兒,出來咱們理論!”


    回答的不是袁訓出現,而是幾匹頂著紅綢的小馬“的的的”,元皓等人手裏牽著馬呢,上馬先過來。


    見到梁山王,小六想了起來:“是了,這話是羞辱爹爹的。小倌兒不是好話。”小十等人聽到,揮舞著小馬鞭子對著梁山王衝了過來。


    梁山王還沒有在兒子麵前占個上風,就讓一圈兒小馬圍住,而上麵的孩子個個如臨大敵瞪過來,為首的元皓更是氣洶洶的小麵容,大喝一聲:“呔,姑丈,不許鬧事!”


    “是你小子啊,嗬嗬,一年沒見你又長高不少,怎麽還吃這麽胖,你舞得動拳嗎?”


    梁山王認出是內侄,見他又壯實不少,不由得又生歡喜。但他的歡喜沒占多久,就在元皓的話裏摔落塵埃。


    “皮匠開會!”元皓嚷上一句。


    “我在。”小六道。


    “我在。”小十道。


    今天加壽大婚的緣故,這個早上的人齊全,這就一個接一個的回了話,小紅帶著小姑子大花晚幾步,也到了這裏,也回了話。褚大花湊熱鬧,回的最響亮:“我在!”


    元皓一聲令下:“我姑丈回來了,咱們問他!”胖隊長頭一個問:“為什麽帶戰表哥走?元皓不答應不答應。”


    小紅第二個:“福姑娘也就一起走了,以後不跟在家裏跟侯爺夫人說笑,不答應不答應。”


    褚大花再湊熱鬧:“我不答應不答應。”梁山王翻眼,小毛丫頭你是個誰?


    小十搶在第三個:“就是我三大侄女兒不走,也不許帶她女婿走。你自己怎麽來的怎麽回去吧。”


    梁山王又翻眼,三大侄女兒這稱呼是哪個先生教出來的?


    蕭戰有了感動,讓他爹又“羞辱”嶽父惹出來的氣慢慢的下去,他是強硬的性子也眼裏慢慢有了水氣。


    梁山王瞬間就陷入到圍攻之中,麵對的是孩子,也沒有想到他們言詞犀利,一時間有焦頭爛額之感。


    耳朵裏聽的不是話語,而是一群尖嘴小鳥叨著他。


    ……


    “自己回去自己回去。”


    “留下表哥留下表哥。”


    “您離京的就晚,您就晚離京的。”


    “我們全查過了,不好蒙不好蒙。”


    ……


    “這都是些什麽,”梁山王嘟囔著,不知道回哪一個的好,也就不打算回。


    大步從元皓馬旁走出去,小胖手過來攔,讓王爺一把按到馬上,在他胖屁股上拍一記,昂然出了包圍圈。


    一抬眼,見對麵有一個人好生氣定神閑。跟烏煙瘴氣的王爺相比,他麵色悠然,神情輕鬆,偏偏人又生得英俊,又著一件好衣裳,又站在綠樹春風裏,怎麽看怎麽自在。正是王爺的小倌兒親家。


    這種對比讓蕭觀暴跳,他不會和孩子們一般見識,但事情出在小倌兒家裏,尋他的錯兒就對了。


    偏巧他又在麵前。


    蕭觀直奔袁訓而去,人還沒有到,大手伸在前麵,看架勢準備揪袁訓衣襟,吼一聲:“小倌兒,扣下老子兒子多少年,你給我解釋明白……”


    “騰!”,眼角邊跳過來一個人,他的好兒子的沉臉兒再次出現在麵前,再次說話不把自家爹氣成倒仰不罷休。


    “出去!”蕭戰怒目拳頭一揮,對著客廳的方向:“那裏坐去!不然,就演武場見。”


    梁山王又和兒子杠上:“你敢攆我?”馬蹄聲響,元皓等小馬又把他圍住。


    皮匠舉手表示,以全票通過,決定把王爺攆出二門。


    小倌兒笑眯眯一步沒動,把梁山王不甘不願的身姿從頭看到結束。直到看不見,對天翻個白眼兒,籲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是我家裏,我的地盤。”


    ……


    客廳上,陳留郡王等和老國公相見過,坐下來以後,老國公問他們路上的行程,進京見駕的話。


    愛婿陳留郡王居長,雖不是兒子,由他來回話。說著:“緊趕慢趕的昨天晚上到城外驛站,今早五更開城門,我們就往宮門上候著。本以為候的有鍾點兒,卻沒想到皇上勤政也起來的早,早早的見我們,宮中賜下早膳,用過就往這裏來了。”


    老國公不滿:“最近太平沒有大戰事,就不能早些動身嗎?看看今天幸好趕到。要是晚上一天錯過,把壽姐兒怠慢了了,也就是把我怠慢了。”


    龍懷城笑道:“父親您一想就知道,這全是王爺鬧的。”


    “他倒不想早進京尋兒子?”梁山王不在這裏,哪怕有他的部將和郡王們在,老國公也敢表達。當著梁山王的麵說,總有個不論尊卑。但讓梁山王的部將聽聽,把這不悅送到王爺耳朵裏,老國公心想這正合適。


    “好沒道理,從去年到今年月月有信和你九弟過不去,孩子們聽說戰哥要走舍不得他,紛紛來問我走的太早,我推想以前,王爺去軍中的年紀可比戰哥年紀大,憑什麽他催三催四的不讓老九消停。”


    梁山王的部將聽得幹瞪眼,這位進京以後水漲船高,這種話也張嘴就說。是應該反駁你老國公呢,還是敬佩你膽量高?


    郡王們在山西沒見過王爺和兒子爭執過的,也聽說過王爺要兒子,京裏從小王爺到親家都不答應的話,雖然不知道侯爺不答應,是老王爺一定要帶走加福,但聽到這裏認為又有笑話看,都換個方便聽的姿勢。


    龍二笑道:“父親隻往王爺的詭計上想就對了,他要晚動身,還把我們看住,也不許我們早動身。路上我們套出他的話,原來他心裏還猶豫戰哥不肯跟他走,怕在京裏呆的日子多,戰哥從軍的事情要生變。他自己說出來的,卡著日子到,明兒一早就走。”


    老國公驚愕,隨即氣不打一片來,斬釘截鐵道:“戰哥不會答應!你九弟和老王爺約好,縱然等不及戰哥過了生日再走,也得過了加喜生日,四月裏再走。”


    越想越生氣:“先不說戰哥疼加喜,另外,也得給我們擺送行酒的功夫吧。”


    眉頭一皺有了主張:“從太後開始,到老太太,到你們姑母,再到我再到老九,還有孩子們我們輪流擺酒,讓他等不及還是自己回去。”


    說著,就沉聲吩咐:“人來。”


    廳外候使喚的人進來一個垂手:“老太爺有什麽吩咐?”


    “去對侯爺說,我的話,王爺要早早地把戰哥帶走,大家夥兒細細的送個行,送上三個月也罷。”老國公黑著臉。


    家人答應出去,龍氏兄弟喜笑顏開,紛紛道:“父親,過去一年,我們一直談論你過得一定好,定然的威風,定然的學會當老太爺。如今看到了,您這老太爺的譜兒擺得有風範。”


    範先生也在這裏,嗬嗬地笑了出來。


    老國公十分的得意,眼神也亮了,更滿麵紅光,擺開話匣子似的調整下坐姿,口吻也喜滋滋兒出來:“那是自然的,我來就是為老九分擔家務,從進門就不是閑人。這人來客往的,如今全由我應酬。腿腳還是不便利,但比一年前又好一分,也能送些要緊的客,實在沒力氣,也沒有人怪我。”


    外麵有家人進來,送托盤送上一些喜聯等物:“回老太爺,壽姑娘大喜的日子,添喜的人已經開始登門,這是他們送來的。”


    要緊的客是不會送這些不值錢東西,隻能是來吃流水席麵的閑人。老國公讓這就招待起來,人手是前幾天就安排好,調派過去就得。


    安排完,見兒子們對著自己眉開眼笑,處處帶著欣賞老太爺威風。老國公佯裝讓看的不悅:“想是要說我不給你們當家,卻跑來這裏當家。你們哪裏能和老九比,不要再看了,同上瞻載去老九書房去耍,”


    掃一眼沙漏:“這個時辰老九應該出來了,他書房裏玩的多,別在這裏盯著我不放,我眼裏沒有你們。”


    龍氏兄弟嘻嘻哈哈:“給我們多看會兒吧,我們又不說父親偏心,跑到京裏來當家這樣的話。”


    老國公滿心歡喜,幾年前他以為自己從此是個廢人,哪裏還敢想到有今天這往來權貴的當家時光。也知道兒子為自己喜歡,但故意裝生氣和他們吹胡子瞪眼睛。


    笑看著的陳留郡王忽然想了起來:“王爺說淨手,這會兒還沒有到?”


    褚大一拍大腿想了起來:“他不會是繞開我們,先去和侯爺過不去?”起身就要往外走,廳外的家人一遞一聲回話:“王爺到了,小爺們到了。”


    梁山王的暴吼聲過來:“撒開手,再揪住我,我就不客氣了。”


    嘰嘰喳喳的小嗓音跟他一起出來,勝過他的尖利,卻沒有他的粗重,雖然說的人多,也讓王爺的話混沌碾壓似的先到別人耳中。


    他們的後至:“不撒手!”


    “都揪緊了!”


    “頂,元皓頂,姑丈快走!”


    梁山王粗壯的大個頭兒,讓一堆孩子圍著送來。


    他的左手是小六小十抱著,右手是韓正經抱著,小紅揪著衣袖往前拖。背後有兩個,元皓推他大腿,一不留神發髻就撞上姑丈屁股這個方位,梁山王就哇哇一聲:“小心!你是拿簪子紮了我嗎?”


    蕭戰在表弟後麵,雙手推著父親後背,也是押解似的說話:“快走,別耽誤,不許回頭。”


    還有個褚大花一會兒撞他一下,王爺後麵有兩位小王爺在,褚大花找不到空子,就一會兒在梁山王身子左側,一會兒在梁山王身子右側,在他走動的時候,和抱住手臂的正經等人錯開,露出脅下,大花小手推一把。


    褚大花的力氣對梁山王來說搔癢都不算,但梁山王每中一記,又要來上一聲:“你偷襲我嗎?走開。”


    孩子們才不理會他,互相提醒著:“別鬆手,鬆手就又跑去鬧事了。”把梁山王繼續往客廳上扭送。


    小馬認主人,悠哉遊哉的後麵跟來。


    ……


    “哈哈哈…。”客廳上能看到這一幕以後,就是忠心耿耿的王爺心腹也笑得前仰後合。


    見王爺滿麵無奈讓送進來,這一幹子孩子把他交給老國公。


    自然是胖隊長為首發話,元皓對著會弓箭的老國公嘴兒上早就甜甜的稱呼:“祖父看好姑丈,別再讓他去罵舅舅。”


    褚大有了用武之地,雙手叉腰瞪過去。隻要不再說小倌兒的話,梁山王不怕他,不甘示弱的回瞪一記。


    “我們還要陪加壽姐姐用早飯呢。”元皓等要走開。小十對姐丈和哥哥們見禮,讓龍氏兄弟圍住。


    龍懷城頭一個把弟弟高高舉起,對著他的小臉兒看不夠。這姿勢把小十完全置身在廳外進來的日光中,他發上寶石簪子熠熠奪目,衣上暗紋清晰閃爍,讓人想看不到也難。


    小十掙紮著:“我見過禮了,放我下來,我要陪加壽大侄女兒用早飯,這是她大婚前在家的最後一頓早飯…。”


    龍懷城根本聽不見,他看到的隻有弟弟一年的功夫長的個頭兒,和氣色上的紅潤。龍懷城開懷大笑:“小十,好小子,你拔苗似的躥個頭兒。京裏的風水就是好。看看你這京中貴公子小模樣兒,真中看呐。”


    同來的郡王有項城,有長平,有漢川,有渭北,獨沒有東安世子與靖和世子。見到這好一副和睦景象,長平郡王酸味兒上來,漢川郡王有點兒眼紅,渭北郡王羨慕的不行。項城郡王不用問了,鬱鬱神色顯然又陷入舊事之中追悔。雖然重回當年陳留郡王也一樣不會讓他,但不妨礙他想。


    小十大叫救我,胖隊長率領人馬,由台階下殺回廳上,把他的皮匠之一解救,一行人重回內宅。


    梁山王老實的讓看守住,老國公和他寒暄幾句,陳留郡王一行往書房去,也把他步步帶上。


    到了書房裏,郡王們就更加眼花繚亂。早就聞名的太子近臣另外兩個,蘇先和柳至自然是早早來到,神采與眾不同。別的前太子黨雖沒有聽過,也見到或英風流露,或談吐過人,有一見傾心之感。


    隻是不方便隨意結交京官,又見到龍氏兄弟因輪流進過京和這些人熟悉,郡王們都生出追不上去的心思。又開始或羨慕或嫉妒,太上皇和太後到了,大家一古腦兒去見駕,正殿上說了會兒話,太上皇對外官著意的撫慰幾句,嫉妒或羨慕的人心裏慢慢好過。


    這個時候也就知道為什麽梁山王要先往袁家門裏來,論外官進京先見駕的話,又有太子大婚在今天,梁山王應該帶著大家先去太子府中。


    原來,往袁家裏來見得齊全,太上皇也能見到。雖然太上皇老態龍鍾,料來不管事兒,但不往袁家裏來,太上皇在深宮裏,是一定不會宣見。“齊全”的話就打個折扣,回去牛皮也不如全見到吹的響亮。


    而太子府中是一定會去的,等會兒一定能見到。各人心思想到這裏,把羨慕或嫉妒,可能還有因此激出來的不服,這些全按捺。互相地道:“難得進京一回,咱們跟著他們的好,雖不會有額外收獲,卻也不會出錯兒。”


    重回袁訓書房,見好玩的人熱鬧的人一**到來。阮英明是詼諧的,梁二大人是無賴的,另外還有高才的,機靈的……。說說笑笑大家快活。


    ……


    加壽梳妝的時候,孩子們在外間等著。蕭戰對父親總是誹謗嶽父一肚皮火氣,但看到他的父親到了,就是沒有明天就催著走的話出來,戰哥也有即將離去的蕭索。


    這和嘴上空談的時候不一樣,嘴上說說長大了就去當大元帥,那個時候並不真的走,豪情壯誌不要錢的拋灑出來。真的要走了,孩子們又親口說出舍不得他,酸辣苦鹹把戰哥心裏撐滿。


    他忽然就沒有了以前的眼高於頂,也沒有了以前的說話占上風。而是把表弟等人一個一個的叮嚀著話。


    “正經,咱們約好的,你可不許忘記。”戰哥深深的眼神,手在身上拍拍表示盔甲。


    韓正經對元皓看去,小聲而堅毅地道:“我記得,我會看緊他,不讓他亂談吐。”


    蕭戰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小紅,你最伶俐,看好我們大家的鋪子,也記得我不在了,哄家裏人開心的事兒教給你了。”


    小紅搗亂的本事肯定追不上戰哥,但小王爺鄭重的給個差使,小紅含淚接過。


    蕭戰最後到加喜等人麵前,這是房中唯一的一夥不繃緊小臉兒,以免淚水悄悄滑落。


    先抱起年長妹妹們小半年,正月初一生的多喜郡主,戰哥的嗓子也能出來個柔聲:“多喜是姐姐,要時常記得照顧妹妹,記得哄加喜。”多喜並不明白,笑靨如花點點頭。


    又抱加喜:“加喜要聰明,別輕易就讓人幾句好話哄了去。”加喜並不明白,笑靨如花點點頭。


    抱起增喜時,增喜受寵若驚,好孩子、韓正經也受寵若驚。蕭戰一想到很快就見不到這張張小臉兒,對增喜也親切的如對表妹和加喜。增喜雖小,也直覺左右有了受寵若驚。


    添喜到麵前時,韓正經特別希冀地看著蕭戰,那期盼也抱抱自己妹妹有幾句話的神色,跟饕鬄見到佳肴似的有了饞涎欲滴。換成平時蕭戰早就笑話他,可今天哪有心情?


    俯身也抱起添喜,添喜也一樣現出受寵若驚,韓正經則變成饕鬄吃到嘴的滿足。蕭戰把添喜也說上幾句,把她放下來。


    最後來到表弟麵前,元皓大眼睛裏滾動著淚水,小嘴兒撇了又撇,隨時就要大哭出來。


    蕭戰和他臉貼了臉兒親香,低低的道:“護著多喜,看好加喜,別讓柳壞蛋欺負了。”


    “嗯……”元皓哽咽:“表哥不走,元皓把姑丈攆走!”


    “別,遲早我是要走的,就是以後沒表哥陪你,你隻能欺負一隻魚和一隻兔子了。”蕭戰打迭精神拿舅哥們綽號開個玩笑,但不知不覺的淚水流下麵頰,又落到地上。


    元皓忽然來了脾氣,抱緊蕭戰的脖頸,拿胖麵頰使足了力氣蹭他、頂他、揉他,表兄弟們的淚水混到了一起。


    直到奶媽們來勸開:“壽姑娘大喜的日子,有眼淚留到出門的時候再哭吧。”也提醒二位小王爺今天不是你們送別的日子。


    蕭戰把表弟放下來,取出帕子先給他擦幹淨淚水。“給”,麵前多出來許多帕子。有小紅的有正經的有小十的有小六……小手往蕭戰麵上抹上一通。


    五顏六色在眼前飛舞,帕子在鼻子上額頭上無處不在,小手暖暖的溫度不時感受在麵頰上,蕭戰差一點兒就要痛哭一場。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走,是豪情的。但離別也傷感的讓人生畏。


    加福和他一起長大,看出來一堆帕子下麵蕭戰的心情快不受控製。把他拉到外麵細細的勸解:“有這些眼淚,再等會兒吧,等到吉時到了,送大姐出門兒的時候,你痛痛的哭不是更好。讓人看著小時候玩一場是有情意的,讓人看著咱們多舍不得大姐…。”


    蕭戰一抹臉兒恢複往日雄風,把個肩膀聳起,把個臉兒昂起,把個腰叉起:“我才不是舍不得她呢,我是難過好容易熬到大姐出了門,咱們就可以為王稱霸了,我卻要走了。”


    氣哼哼鼻子裏有一聲,轉身就要去攆加壽早走的模樣。但走上兩步,回身一笑:“多謝福姐兒跟我去,我不難過了。”雖有千萬的離別,卻有加福在身邊,足可以治愈蕭戰的離愁。


    加福嫣然一笑追上來:“快別說這樣的話,難道小時候你見天兒陪著我,我倒要備下道謝的貼兒不成?”


    “你倒是不用,大姐要給我發一車來,小古怪也得給我,舅哥們也得給我……哈哈哈哈。”戰哥完全恢複。


    和加福回房,又遇到兩個人讓蕭戰精神抖擻。柳雲若笑容可掬:“聽說王爺親自來接你,戰哥,明兒一早十裏長亭不見不散,為你送行。你可千萬的要來。”


    這一位很開心。


    沈沐麟雖不說這話,但笑的也足見真誠。他“真誠”地盼著蕭戰早早走了吧,蕭戰也看得出來。


    “哼,省了和我爭的心吧,我就是不在,我也是好女婿。”蕭戰一扭一扭的去陪加喜,拿個軟墊放地上,教四喜姑娘:“你們進門要摔跤,摔多了小心真摔。往地上一坐也算。”


    沒一會兒,加壽在裏麵也聽到多喜等嬉笑動靜。問怎麽了,二丫去看了看笑回:“四喜姑娘在練喜到了。”加壽聽過也笑。


    ……


    菱花鏡裏照出經過勾勒更絕色的麵龐,傾國傾城的不見得隻是眉眼兒,還有出眾的神態,大方而天然的氣勢。這一切,在宮裏長大,算從小就經曆全國最大場麵的加壽都有。


    她自己看著鏡中人,也眩惑的不敢承認。這是自己嗎?鳳冠下麵的麵容如珠似玉,潤潤生輝。沒有一處不讓人驚為天人。


    這全是太後的好處啊,加壽在心裏感歎。她有過人的身世,在宮中養大的經曆,在別人眼裏看上去,可以說並不弱於太子。她的親事也由太後一手促成。


    從幼年開始太後對她說過的話曆曆在目,一句一句清晰的浮現心頭。


    “你會學會管宮人才行啊,要幫幫我。”


    “嬪妃們和你往來,你要的清楚,不要讓她們幾句話哄了去。”


    ……


    在今時今日回想起來,沒有一句不對以後的日子有幫助,而且不是小幫助。


    加壽不知道史上別的太子妃出嫁時是什麽心情,但再強大的心裏也有對以後日子的不安吧?而加壽知道自己沒有。


    托有太後的福氣,六歲就去太子府上管家。加壽至今還記得皇後當時意見不小,背後的話傳到太後耳朵裏,太後又學給加壽聽,說這是她自己的事兒了,應該聽聽。


    加壽常坐在太後膝下,在為她單獨打造的小椅子上,仰起小麵龐,聽太後說完,開動自己小腦袋和太後有商有量的討論。


    “說我六歲太小?”


    “她六歲也小,換成別人六歲也是小的。”


    “那我還去太子哥哥府上嗎?太子哥哥會不會也嫌我小呢,”


    “加壽啊,你不去,太子府上也能有秩序。這樣說並不是你搶功去了,而是太子府上再有秩序,也得有個攬總兒的。就像這六宮,我不管,會不會亂?”


    “會亂。”


    “但我還是不管,亂中會有個平衡,會出來新的主事人。你以為這六宮沒有我,就沒有六宮了吧?但有我,也是六宮。我坐在六宮中我的位置上,你呆在太子府中你的位置上。那原就是你的,不過你早去了幾年。早去幾年能練手,能胸中早有溝渠。與其等到你長大了再去有個手忙腳亂的日子,不如你現在去,把這手忙腳亂先過去,以後我不在了,皇後想挑你的錯也難。她現在能挑你六歲,以後就能挑你十六歲,二十六歲。理她呢,她要當你的麵說,你就告訴她原是小,才去學。”


    “嗯,那要是命婦們當麵說我呢?”


    “你就告訴她,管不著!”


    托太後的福氣,加壽小小的年紀就去太子府上學管家,也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議論得起自己。


    在此時她沒有半點兒對未來的迷茫,要嫁一個清清楚楚的日子,加壽打心裏感激太後。


    ……


    她又有一個疼愛她的家庭,精心為她和太子提前營造出和諧的心境。


    說“精心”,並不是指刻意和蓄意。袁訓夫妻並不是有了女兒親事以後才情投意合,也不是為了女兒親事而一心一意。他們的“精心”,是在對所有孩子們身上。


    如果隻對一個孩子好,那叫偏心,太子常來常往的,看在眼睛裏,如果是受環境影響的人,隻會養成自己是太子,皇帝對自己偏愛是應該的思緒習慣還差不多。


    當嶽父母的對兒女疼愛,或許能影響女婿,卻未必能左右到太子。但又有一個三年出行,袁家是全家人出遊,太子也好,張大學士也好,韓家也好,全是由著袁家主導氛圍。


    張大學士對韓正經評論袁訓時說過:“以你姨丈的為人心地,風雲不會太久。”


    三年裏大學士看得清清楚楚,忠毅侯可沒有對他玩詭計弄計謀。更不會忙著讓女兒和太子親近,故意製造兩個人獨處或者向對方生情意的局麵。


    反而有一個小小插曲,那就是從海邊往內陸去時,把戰哥小王爺攆出加福的馬車,乖乖去陪祖父。


    如果太子在船上沒有對加壽的曖昧,這舉動影射不到太子。但太子和加壽在船上親密過,雖然至多不過是一吻,船上人多,沒有雞鳴狗盜的籌劃也幹不出來別的。但不但袁訓看到,張大學士也注意到。


    不由得大學士那個時候有了佩服,因為不是任何人都敢有“影射”太子的舉動。有些人估計撮合還來不及。


    後麵大家其樂融融,完全是袁家的氛圍,太子也更受渲染,足可以讓加壽期待她出嫁後,會把太子府營造的跟家裏一樣,有家中原來的氛圍。


    ……


    麵對菱花鏡中的麗人,加壽雖然也驚豔,卻沒有因麵容上突兀的陌生,而產生對以後的陌生。她抓緊鍾點兒,想想太後,想想家人,和姐妹們多說說話最要緊。


    ……


    大同來的伯母們圍坐在這裏,對她喜笑盈盈。


    念姐兒龍書慧等姐妹們圍坐在這裏,對她喜笑盈盈。


    總算裝扮好,等的不耐煩的元皓等人進來,爭說著加壽姐姐好看,對她喜笑盈盈。元皓又要求加壽要他塗一層香粉,因為元皓要送親,元皓也要有個打扮的舉動。


    加壽就把小十、小六、韓正經、好孩子多喜等全塗一層香粉,拿他們開著玩笑。


    小十興高采烈出去給父親看,把老國公逗得哈哈大笑,又去給姑母看,袁夫人也笑得不停。袁夫人在太後麵前,太後看著也是好笑的,笑聲還沒有停歇下來,外麵高叫吉時已到,女眷們和孩子們簇擁加壽出來拜別家人。


    今天的加壽想當然是最光芒四射的那一個,麵龐讓明珠掩住,四鳳為冠,珠花九樹。太子妃的正裝是不是適合拜侯爺父親,至少拜太後不會有人挑刺。而於飛之日是離家之時,加壽讓請出父親和舅祖父,全是自家人拜了幾拜,想來不會有人說什麽。


    袁訓也有了淚,寶珠也有。但太後卻眸子放光,太上皇對太後露出笑容。


    不知哪一個先想到的,龍氏兄弟也好,他們的妻子和老國公夫人也好,恭敬的把目光放到太後身上,雖不敢仰視直視,也看得目不轉睛。


    他們都想在此時把太後再看上一回,看看她那一番慈愛之心。今天忠毅侯府的榮耀,是她一人所掙。


    太後看出來,神色就更加的喜悅。而太上皇說了一句:“嗬嗬,也該你喜歡才是。”


    加壽讓人扶出去,上了花轎。袁訓和寶珠來對太後叩謝,安老太太和袁夫人也叩謝,老國公叩拜還是不便,帶著家人等叩謝,別人跪下,他盡可能的彎下身子。


    鞭炮聲送花轎聲聲震耳中,正殿內的齊聲並不會讓鞭炮聲蓋住。他們齊聲讚頌:“這全是有太後太上皇的恩典,才有家中這一場喜事。”


    在這裏侍候的家人也一起跪下來,看上去這感謝轟轟烈烈,而知情的人也會說應當應分,太後當得起。


    太後並沒有就這場麵說得體的套話,或循循表達她盼著娘家好的叮嚀。而是命平身後,道:“跟我來。”當先,她和太上皇先走出去。袁訓一行在後麵跟著,見太後去的方向,是家中祭祀、擺放袁父影像和靈位的地方。


    那裏還有龍大龍五的靈位在,大同來的女眷們恍然,心頭都想到一件舊事。去年送老國公進京,同行的隻有龍懷城夫妻。別的女眷是聽說,老國公給袁父上香的時候看到龍大和龍五的靈位,怒從心頭起,當場掀倒,並且當天就在外甥家裏定下一條家規。


    “今天這靈位怎麽擺放,以後這靈位就怎麽擺放,收拾打掃原樣兒移動走,原樣兒擺回來。香火茶飯供奉可以不減,但再不許正放。”


    這是舅老太爺進門的第一場威風。


    見到了地方,龍二龍三龍四龍六龍七房**計五位夫人第一眼就看過去,見到香案上龍大的靈位橫放,龍五的靈位斜倒,果然是歪的,而且沒有扶起。瓜果香燭倒還盡有。


    五位夫人凜然,想想雖有小弟肯照顧生人,這死了的人也再受譴責。可見不如在的時候不辦那些事情倒好。她們看向老國公時,比平時多出敬畏之意,看向袁夫人和袁訓夫妻,也更多出敬意。


    身為父親,老國公可以批駁。但身為兄弟,袁訓雖因舊事有足夠的理由對龍大龍五懷恨,但在老國公進京以前,他倒肯為謝氏母子和石氏母子們擺上兩個靈位。


    這一畏一敬的兩個人,都讓女眷們肅然起敬,都是好的。


    太後才不理龍大或是龍五,她請太上皇一旁坐下,自己握三炷香,和袁父絮絮叨叨的說起來:“了卻一樁大事,加壽成親了,是加壽,你聽清楚,總是最大的那個先打發了,再論第二個。你可以放心,加壽是我帶大的,到哪兒也吃不了虧。當初她的老子娘也還不肯,她的老子還往京裏來辭婚,寒冬臘月的,沒有凍到他倒是你護著的吧?讓他和我鬧一出兒大的,隻怕也是你的意思。不然你不會掀個風雪把他堵路上?要說寶珠那時候也不好,懷著瑜哥璞哥也往京裏來,瑜哥璞哥有你護著不會有事,可把我嚇上一大出兒……”


    袁訓和寶珠嫁女的心情盡數讓太後的話更換,兩個人偷偷的互視,偷偷的勾起唇角有了笑意。


    ……


    龍大等人都不在這裏,他們在正殿叩拜過後,因聽過龍懷城炫耀送親念姐兒,幾個人加上龍顯邦兄弟們,龍顯貴龍顯兆也隨著回來,大家送親去。


    加壽的花轎出府有個鍾點兒,因此不耽誤他們從容拜過太後,再上馬出府。


    加喜等是送喜進門,坐車跟在後麵,玩也似的遊長街,柳雲若護車也就在這裏。


    元皓等離得不遠,也就分明能看到小十小六等在元皓不回頭看的時候,袖子裏取出一朵紅花放到馬頭上,跟原先的紅花相比就成兩朵。


    柳雲若暗暗發笑卻不說破,誰叫你胖隊長馬頭上公然紮兩朵花呢?誰讓你搶這個先兒,看看你的人馬有意見了不是?


    長街遊完,還有太子大婚獨有的儀式,孩子們卻沒有全看。他們中除去小十背負雙手在府中扮舅爺閑逛,神氣勁兒比正經的舅爺執瑜執璞還要多。餘下的陪著加喜等扮“喜到了。”


    元皓拿著多喜的軟墊,作為表弟也沒有搶過戰表哥,柳雲若更不在話下,加喜的軟墊由戰哥拿著。好孩子照顧自己妹妹,韓正經帶著添喜的軟墊。


    先是專門有人喊:“多喜到了。”這些話。到最後他們玩的次數太多,由他們自己喊:“加喜到了。”放下軟墊,加喜坐下來格格笑上一通,走上幾步,又去別的地方“喜到了”。


    戰哥要走指日可待,柳雲若讓他一步,不跟他爭搶,但跟在後麵看戰哥過於殷勤,看樣子是想在加喜心裏把他刻的深深的,也有磨牙的時候。


    沈沐麟以為真的在生氣,走上來安慰:“就要走了,別理他吧。以後想在嶽父麵前爭女婿高低也不行,想在姐妹行裏占先也不行了。”


    “我不是生氣,是想想我的東西送的值了。自從去年他說要走,到我家裏搜刮好幾回,聲稱我送的不滿意,他就不走了。我正憋屈東西呢,今兒總算能痛快了。”


    沈沐麟吃驚:“也這樣對你?”


    柳雲若翻個白眼兒,卻不是對沈沐麟。而是由沐麟的話裏聽出他也受到一樣的待遇。


    翻完笑道:“他這樣對你我才不奇怪,怎麽,對我你倒認為不可能?”


    “這個戰哥!”沈沐麟也磨牙:“他對我說,心裏隻有我,眼中半點兒沒有你,隻有我是能和他比拚的女婿。既然防備了我,難道我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送行?讓我打開私房給他自己挑。”


    “哈哈,我也是。”柳雲若有了作伴兒的,直接忽略戰哥又蔑視了他:“他也是這樣對我說的,還多幾句,說我占了小女婿,說我天生就是個賊,沒生出來就會搶光兒占先,讓我多送他些,他一生氣不走了,繼續在京裏壓著我當得意女婿。”


    沈沐麟抱不平:“怎麽說人當賊?”


    “我才不生氣,他才是賊呢,我沒出娘肚子占光是我父親掙的,他呢,沒出娘胎就搶人親事,他罵我的時候,我心想這不是罵你自己嗎?”柳雲若小有得意:“誰要同他生氣,橫豎他要走了,這一天我總算等到了。”


    沈沐麟也笑:“真是的,他才是……”最後一個“賊”沒出來,兩個人看清自己站在什麽地方,這乃是太子府中。


    “咳咳咳……”柳雲若幹咳。


    “嗯哼嗯哼……”沈沐麟清嗓子。不約而同換個話題:“今兒天氣真好,”


    “哈,萬裏無雲,不錯不錯。”又都覺得尷尬。


    前麵加喜小脾氣上來:“加喜到了,”攥著小拳頭跺著小腳。蕭戰元皓對柳雲若黑臉兒:“加喜到了,加喜到了!”


    “我來也!”柳雲若飛奔而去,回到加喜身邊放開喉嚨:“加喜到了!氣派不?”


    加喜滿意了,元皓又瞪一記過來:“別掉隊,跟上!”


    多喜在前麵台階下等著,元皓也飛奔過去,放下妹妹的軟墊,多喜歡歡喜喜坐下來,元皓蕭戰小六等大叫:“多喜到了!”


    “格格格……”四喜姑娘很開心。


    ……


    這個洞房應該是最開心的洞房,太子聽過龍書慧成親,孩子們為她望風,為她送東西吃的話,讓人背著賓客,給加壽送來一桌子席麵,元皓等人陪在這裏。


    加壽怕亂了妝容,不肯肆意吃喝,蕭戰又占一回討嫌大姐的尖兒,他大吃大喝起來。因為他要走了,沒有人跟他爭,反而把好吃的挾給他,活似戰哥的送行酒。


    戰哥讓他爹胡說八道惹出來的一肚子氣,在吃喝下麵消逝幹淨。他是一占上風就要得意幾句的人,啃著雞腿塞不住嘴:“今天是討嫌大姐從家裏出來的一天,也是到太子府上的頭一天,成,這個先兒給我占了,我走了也心滿意足。嘿嘿,好似處處占完了先兒。”


    壞笑又出來。


    加壽笑話他:“誰讓你送我的?我從沒有想到你跟元皓一樣舍不得我?”


    香姐兒也笑蕭戰:“我以為你不送,今兒我們都不在,正是你在家裏橫打滾豎跑馬也得意的時候不是?”


    加壽和香姐兒都不會有沈沐麟和柳雲若的欣喜,戰哥要走了。姐妹二人甚至避免提蕭戰要走。不管有多爭吵,也是自家裏的孩子。雖不是真的手足,卻早當戰哥是手足。


    多少總是有感傷。也就加壽雖然嘲笑,也為蕭戰挾菜,香姐兒給他盛湯,也給加福。


    吃完,除去女眷們來以外,就是他們陪著說說笑笑,跟別人家羞澀的新娘獨自坐著大不一樣。不看外麵天色有多晚,一直陪到有人回話:“太子殿下往這裏來了。”


    這是太子對加壽的體貼,不僅給她準備吃的,也自己去哪裏都知會加壽。有些洞房裏新郎推門就進,新娘還在忐忑不安中,在加壽和太子的洞房裏不存在。


    也方便孩子們散場,他們起來從走廊的另一個方向離開。


    蕭戰最後一個走,在二丫帶人把他們坐的椅子搬開,房中重薰香沒有人在加壽麵前時,蕭戰對加壽認真的道:“隻有我能欺負你,別的人我不許。太子哥哥是不會欺負你的,隻有別人會。你記得告訴我,我不在京裏也尋他算帳。”


    加壽鼻子一酸眼淚快要滾下來,勉強忍住,低低地道:“多呆幾天,晚幾天走,容我們好好給你送行。”


    蕭戰聽過,把個尋常最得意最昂揚的大腦袋垂下來,表示出他深深的無奈,和他自家爹的不悅。


    白天讓自家的爹鬧上一場,是不是能晚走,戰哥心裏沒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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