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讓新奇東西係住眼睛,沒看到自家爹爹的淚水。加福見到,抿一抿唇自然不笑話,而且她的心頭暖暖的,鼻子也很想酸。


    加福從來是福氣的,她自己曾想過,不知道怎麽修來,爹爹疼她,母親愛她,有戰哥這樣的好丈夫,婆家人眼裏不可能不如寶如珠。姐妹兄弟都是好的。雖加福不在家,兒女們卻得到來自大姐、二哥、元皓等的照顧無微不至,可以稱為圓滿童年。


    對著蕭戰濕了的麵頰,加福也覺得麵頰隨時會濕,拿個帕子拭兩下,先隻顧得上自己。


    加壽看到時,眼圈兒也紅了。


    戰哥的淚水從哪裏來的?還不是他常年不在京裏,小兒女們深受長輩們疼愛,他天生而成,愛和姐妹兄弟爭鬥的“窄心眼子”滿了,流出來就成了淚。


    加壽看得懂,她那常迎戰的“窄心眼子”跟著滿了,也有溢出之意。


    一對夫妻明兒就走,哪一年回來不能知道。加壽不願意傷感,寧願…。


    “咦?戰哥你把茶水喝到臉上了。反正啊,你是不會流淚的人。你眼裏哪有感動啊,知趣啊。就是湊趣,你也沒淚水。”加壽把他大大笑話一通。


    孩子們聽到,齊唰唰看向蕭戰麵上:“爹爹真的哭了。”


    靜姝撲上來,舉著剛得到的一盒外國東西:“小討喜的東西給爹爹,爹爹你別哭。”


    蕭鎮撇嘴:“看好你自己別哭吧!曾祖父昨天就說,送爹爹母親走,哭的不是好孩子。你呀,你從來不是好孩子。”


    “長女永遠是好孩子。”靜姝反駁的相當有力。蕭戰一咧嘴有了笑。加壽把鼻子翹一翹。這姿勢久已不做,但熟練依舊。


    她和戰哥之間沒開戰起來,孩子們先吵起來。


    蕭靜姝雙手叉腰,腦袋往前頂著:“我一定不哭,一定看著你哭。”


    蕭鎮同“長女”計較的時候,孩子氣是重的。學著一樣的姿勢,也把個額頭頂出去:“肯定你要哭。”


    兩個小額頭,黑的烏亮,白的如玉,越湊越近,越嚷越響亮。


    “哈哈哈哈……”大笑聲出來。


    加壽手指蕭戰:“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蕭戰先回她一聲:“娘娘,為臣我可要笑了。”加壽撲哧一樂:“笑吧,許你隨意。”


    “哈哈哈……討嫌大姐小時候就是這般,半點兒錯不了。”


    加壽火冒三丈,站起來一擺手:“出去。”宮人們退下。皇後雙手叉腰,親身來演練小時候那一幕:“戰哥你胡說。”


    左右沒有人,蕭戰騰的跳起,擺動身子擺動腦袋:“才沒有才沒有!”


    孩子們傻眼,幫誰是呢?


    加福使個眼色,孩子們心領神會,一起擋到加壽麵前,對蕭戰笑眯眯:“爹爹,我們幫著姨媽,就不幫你了。”


    “哈哈哈……”占上風的皇後大笑一通,離別的傷感隨笑聲而去,積年讓戰哥“欺負”的舊帳也暢快一回。


    讓重新捧貢物出來,眉開眼笑的幫著孩子們挑選。又把別的新鮮吃食賞給他們。


    出宮的時候,共計三個大包袱。蕭戰背一個,左手挎一個,右手挎一個。靜姝由母親抱著,蕭鎮蕭銀走在左右,小手兒牽住衣角。一家人麵上俱是燦爛生輝。


    ……


    沒到五更,梁山老王睜開眼。坐起來後,見身邊老妻也醒過來。


    “你再睡會兒吧,夜裏照看鐵哥和均哥,我聽到你起來幾回,白天隻怕撐不住。”


    新生的一對小黑戰哥,肌膚如鐵,老王取名,一個叫蕭鐵。老王妃說不中聽,按家裏人天生的力大,另一個叫名蕭鈞,意思長大後千鈞的力氣。


    老夫妻一樣愛如眼珠子,銀哥隨王妃安歇,靜姝和鎮哥,在加福出了月子,就陪伴父母。鐵哥和鈞哥不用說也要養在老王房裏。


    說到孫子,老王妃麵有笑容:“家務事有媳婦在,白天鐵哥鈞哥睡了,我補眠不遲。”也坐了起來,傷感地道:“戰哥和福姐兒要走了,福姐兒福星下凡,成親五、六年,倒生五個孩子。再有第六個第七個當然好,隻怕身子骨兒要養,不容易就有。以後啊,盼著他們回來就久遠的很了。我哪裏還睡得著。”


    下床披衣:“我去看看早飯給他們用什麽,戰哥最愛吃的,加福最愛吃的,多多的做來。”


    老王醒這麽早本就是為難過,見老妻一說,心頭更加悶悶。好在沒一會兒,鐵哥鈞哥溺了,大哭不止。老王哄著睡,分不了心想別的。


    早飯後,蕭戰和加福把孩子們輪流抱了又抱。蕭靜姝嚴肅告誡蕭鎮不許哭。


    但出城到十裏長亭,車裏抱出小討喜兒,已是滿麵淚嘩嘩。


    車由外祖父袁訓趕,三個大些的孩子同加福擠在車裏。靜姝是這哭模樣,鎮哥和銀哥也差不多。


    三個孩子牽著父母衣裾,得過長輩們交待不能哭。但忍不住的淚流。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假裝自己沒哭。


    “嗚嗚,我沒有哭,這水自己跑出來的。”三個全這樣說話。


    蕭戰心如刀割,腿如灌鉛般重,爽利性子怎麽也出不來,一甩頭上馬而去就萬難做到。


    再抱抱靜姝:“長女可不能再哭。”蕭靜姝撇嘴忍著。


    又抱抱蕭鎮,湊他小耳朵上低語:“爹爹和母親走了,家裏就全交給長子,當家的人別再哭了。”蕭鎮愁眉苦臉忍著。


    最後就隻有蕭銀放開了哭,讓袁訓接到手上哄著。


    袁訓也不舍,但狠心道:“福姐兒戰哥,你們走吧,見不到,也就不哭。”


    加福湊上來把爹爹手臂晃上一晃,袁訓差點兒也淚奔。


    夫妻們上馬,都有垂頭喪氣,先打一馬鞭子好生無力,哭聲依然如尖錐般鑽入腦海中。


    “爹爹母親,我們都沒有哭。”遠望父母,三個孩子舍不能中又再次放聲。


    哭腔說出這種話,蕭戰痛淚下來,重重一馬鞭子,吼一聲:“福姐兒走!”


    馬嘶鳴一聲,四蹄騰空架雲般掠飛。加福跟上,隨從們也跟上,很快把孩子們哭聲甩的看不見。


    “嗚……”一大聲出來,蕭戰在馬背上放聲大哭。


    ……


    “哈哈哈……。”笑倒另一個人。


    ……


    加福是不會笑話丈夫的,這般嘲笑的是同行的沈沐麟。


    香姐兒夫妻早早說好去新城當差,為新城早收藏足夠的糧食,也為陪伴路遙遙的加福。


    這對小夫妻對種莊稼都有心得,香姐兒幼年時名為“小古怪”,不喜與同伴們玩耍,先太上皇陪著她城外挖野蘭,田野裏看秋收,對莊稼產生興趣。


    沈沐麟來自香姐兒喜歡什麽,太後派去教導他的人有所引導,他種點兒什麽也行,官職也對口,在戶部負責移民墾荒一司。香姐兒前往是回過皇帝皇後,奉旨而行。沈沐麟另有梁山王借調公文成行。


    他們的孩子沈暉沒有同往,正忙著搬東西去外祖父家裏長住。幾時去看父母已定下來,在眼淚上麵,沈沐麟沒有讓蕭戰笑話的地方,盡情的把戰哥笑上一通。


    “你戰哥還會哭?”鄙夷的口吻和加壽一般無二:“解氣啊解氣。”


    香姐兒也想笑,但先哄加福。


    蕭戰這不吃虧的人,抹著眼淚不忘記反擊:“你就一個兒子,當然不懂什麽叫孩子送行心如割。”忽然壞笑:“小古怪,你們夫妻這些年隻生一個,嚇!把我的人也快丟光。難怪要陪我的加福,為沾福氣去的吧?”


    這樣的數落,沈沐麟一掄馬鞭子上去就打:“沾福氣,我們不會長留嶽母身邊嗎?”


    蕭戰抽馬鞭子還手:“全沾才是你們的風格,我說錯沒有?我們不在京時,好東西搶了多少?路遠呢,有日子招供。沾完京裏的,該去邊城加福小鎮走走了。”


    “加福小鎮?”香姐兒加入戰團:“戰哥,今晚歇息我就寫信給爹爹,寫信給祖母,寫給大姐。那是大姐小鎮。”


    “大姐從此不去了,加福長住,改名了。”蕭戰麵不紅氣不喘,又呼喝親兵:“今兒日夜趕路,寫信的不給紙筆不給燈燭。哈哈,拿手指沾露水寫去吧。”


    接下來的路,戰哥快活了,一對二的局麵,他又一回沒有輸。小王爺已有赫赫名聲出來,他並不想多作小兒女戲耍,但空下來就想孩子們,就一直的和沈沐麟鬥嘴下去,打算直到山西。


    ……。


    張家掛出白幡,裏外更換喪事上用的東西。常玟木呆呆隨舅父們待客,直到晚上,淚水在臉上沒有幹過。


    舅舅們心疼他,都讓他回家休息:“明兒早來,順便也看視你祖父。”


    他祖父已是忠勇老王,臥病也有兩年,神思已有些不清楚,家裏早把東西準備停當。


    常玟就出來,不然他每每還想去找外祖父,卻隻看到一個棺材,那種痛總能把他瞬間壓垮。


    出大門的時候見到一幹子官員簇擁阮英明來祭拜——阮家白天來過,阮二大人出京剛回。


    一身素色的鶴氅讓二大人看上去仙風道骨,常年詩書裏浸潤似生聖人光澤。


    外祖父張大學士把自己的王位托付給阮英明,在常玟麵前已過明路。常玟站住,淚水奔騰如注,對阮英明見了禮。


    在他的內心裏,要他從此依賴一個外人,他做不到。但阮二大人他心服口服。


    他病到糊塗的祖父雖還想守到最後,哪怕常玨早說過他不要呢。卻把王位傳給他的父親。整個朝堂都知道阮英明起了作用。


    有些事情做的明明白白。


    饒是這樣,張大學士臨終也交待常玟不要掉以輕心,該依靠阮英明的地方還是要依靠他。


    由先太上皇、太上皇到輔佐當今,三朝臣子的大學士也不敢放鬆,在外祖父護翼下的常玟已察覺風雨欲來。


    對著阮英明垂淚。


    阮英明安慰幾句就進去,在這大門上也說不出來什麽,一位官場上意氣風發的重臣往裏,一位失去最重要庇護親人失意的頹廢小王爺往外。


    悲痛所致,滿眼的街景看不到,又不願意和人說話,聽別人的惋惜:“張老大人仙逝……”打馬往小巷子裏走。


    “咦,這不是小王爺嗎?”還是讓人攔下。


    看看並不認識,但他滿麵堆笑不好就走。


    “張老大人可好?您不認得我,我是大學士曾教過的門生。唉,我家道中落,中途輟學,老大人並不嫌棄我,逢年過節的去請安總是見的,隻是我羞於眾同門相見,總是等沒人的時候再去。小王爺也少見我。”


    常玟淚流不止:“外祖父已去了。”


    “啊?”那人雙眸一直,往後就倒。“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常玟急急下馬抱住他:“你怎麽了?”認認附近應是他的家門,叫出一個人果然說是。兩個人扶將進去。為張大學士而悲痛,常玟不好就走。留下來等看過醫生。等的時候,這家人送一杯酒給他:“外麵下雪了,暖暖身子吧。”


    一杯酒下去,常玟天旋地轉倒在地上。


    ……


    有水從天下落下,有人在耳邊呢喃:“醒醒,你趕緊醒醒。”


    又一個人道:“再淋些水,你舍不得澆是怎麽的?”


    “嘩啦”,似乎大雨傾盆。


    “冬天有這麽大的雨嗎?”常玟含糊不清的說著,睜開眼一看,麵前燭光昏暗下,一高一稍矮兩個修長身材。一個略瘦些,俊秀如玉樹臨風。另一個還帶著曾肥胖的痕跡,腦袋大大的看上去仍有可愛。


    “鎮南王世子?柳公子?”常玟一驚醒來:“這是哪裏?”四下裏一看驚愕住。


    好一間綺麗的房間,大紅錦帳,粉紅被褥,窗戶上是春宮,家具的雕刻上百子嬉戲……


    常玟發出一聲驚叫,窗花刻的是春宮?家具雕刻是百子……春宮戲?


    鼻端也聞出香的味道不對,勾人熱浪騰騰,好一爐催情香。


    “這是哪裏?你們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常玟慌了手腳。外祖父去世,他卻荒唐,他的王位……


    “王世子,雲若公子,我從沒有開罪過你們是不是?”


    蕭元皓翻眼對天,大刺刺地吩咐:“柳壞蛋,讓他清醒些,賴上你也罷了,別賴到我頭上。”


    “我是清白人。”柳雲若可以當壞蛋,也不肯讓汙蔑。


    他對著常玟走去,元皓明白過來,跟他後麵追問:“你是清白人,那我呢?”


    “隊長擔全責,我們能在這裏啊,風頭兒全歸您了。”柳雲若回著話,把常玟提在手上,一推到了床前。


    大紅錦帳拉開,常玟又一聲驚呼和胖隊長的不忿同時出來。


    胖隊長火冒三丈:“柳壞蛋你皮癢是不是?”


    常玟吃驚於床上有兩個雪白而不著寸縷的女人:“她們是誰?”


    兩個女人還沒有醒來,眉眼兒帶著欲望熟睡中。


    “隊長你手癢收拾別人,這會兒窩裏反嗎?”柳雲若把常玟又扯回來,安放到椅子上坐著。


    對他道:“認出那兩個姑娘是誰?”


    “有,有些眼熟,”女人光身子最紮眼,常玟還沒細看麵容。


    胖隊長衝上來:“一個是你的族親堂嫂,一個是她親妹。”


    常玟想了起來,更加的害怕:“她娘家是官員!她們怎麽在這裏?”


    胖隊長對柳壞蛋不敬隊長的一層火氣對他發作:“你還好意思說!而且你害的我們也在這裏。”


    “請,請指教。”常玟總算意識到麵前這兩位沒有壞心。


    嘩啦,門讓柳雲若打開,從外麵提進幾個人,都讓五花大綁塞住嘴,有兩個昏迷不醒,清醒的人則露出恐懼。


    又數張紙箋放到常玟眼前。


    看過,常玟暴跳而起:“這是陷害!”


    “是啊,”胖隊長抱手臂涼涼地道:“所以說因為你,我們才到這裏來。本來我吊唁過你外祖父,就準備回家。路上有人攔下我,說特地從外省來,曾吃過我的請,還我大席麵。我這麽聰明,就知道有詐,我就跟來看看好拿賊,可巧兒,就救了柳壞蛋和你這笨蛋。”


    柳壞蛋漠視的臉兒。


    常玟哆哆嗦嗦:“現在該怎麽辦?”


    胖隊長和柳壞蛋對視一眼,這一會兒他們挺齊心。眼風打了打,達成共識後,才淡淡說出來:“去見我舅舅(嶽父)吧,這麽大事兒,請舅舅(嶽父)拿主張。”


    ……。


    到袁家書房坐下,看沙漏已近三更。有人往內宅裏請,尚書出現在院門時,元皓小小歡呼一聲,一溜煙兒跑了去。


    “哼哼,迷藥酒也喝了,還這麽伶俐。”柳雲若小聲諷刺。


    元皓已到袁訓懷裏,已不是孩子,但抱著袁訓腰身,把個腦袋拱過來拱過去:“壞蛋舅舅,我白天來看你,晚上又來看你,你喜不喜歡。”


    常玟都有些看不下去。


    袁訓含笑攬著元皓走到房中,逝者為大,先對常玟說節哀,再問他們來做什麽。


    柳壞蛋和胖隊長爭著送上紙箋,兩個人為爭功,離開那房子的時候,一家搶走一半在手上。


    袁訓接過,看了看,目光嚴峻起來。


    這是一份契約。


    聲明張大學士雖已去世,但他的門生故舊會接著阻攔皇帝選秀。最下麵的立約人,常玟、蕭元皓、柳雲若在內,還有張家的公子們,張派門生裏拔尖的人。


    “壞蛋舅舅,他們巧立名目把我們請去,給吃迷藥酒,還各自準備幾個姑娘在房裏。我房裏的也是京官的姑娘,官職雖不打緊,但緊接著有人把我們撞破。好似我們痛快地立約,就獸性大發玷辱官眷。不納妾的名聲全是假的不說,往日周濟人的好處也成偽裝。這是一重罪名上又加一重罪名。”


    柳雲若也是這樣說:“說夜巡受過我的好處,天冷,薄酒一杯不要推辭,說的卑卑微微,我不好推辭就跟過去。果然有鬼。”


    “是我救的你吧?”元皓瞪眼搶功。


    “你喝了一杯酒吐袖子裏了,我一杯沒喝,倒要你救我?”柳雲若寸步不讓。


    袁訓為他們的爭執微微一笑,目光繼續放在偽造的紙箋上。


    從信上看,大學士剛西去,元皓和雲若就迫不及待要求張家餘下門人繼續阻攔選秀。這是要把袁家、張家及親戚門生一網打盡。


    要不是孩子們機警,這件事讓“有心人”撞破,對壽姐兒也十分不利。袁家幾時公然“阻攔”過選秀?


    忠毅侯公然做的最出名事件,就是怕女兒許給太子受委屈,往金殿上辭婚事。又怕女兒早早出嫁,年紀太小身子受損,把她帶走“祭祖三年”。


    放眼全國,是祭祖路程最長的一個。


    誰家祭祖要趕路三年?


    在這件事情上,袁訓從不出麵談論。前太子英敏登基以後,提出選秀的人相當多,有些是皇帝自己駁回,有些由大臣們阻攔。管他是阮、董、張家,袁家沒有攔過。


    當然,最有力的人是張大學士。這圈套才把常玟也圈進去。這是一下子想把張家也扳倒。因為沒了大學士,張派門生失去在朝堂上的大依靠。


    手指在燭光下輕輕敲動,袁訓警惕高高掛起,但麵容不改。大學士離世的當天就出事,這準備都不好說隻有三年兩年。從穩妥上說,袁家在即將到來的風波中,他更不能和常玟多說什麽。


    笑容滿麵道:“夜深了,雲若代我送世子回府,家裏該擔心了。”


    常玟總以為借這事件能和忠毅侯說些親密的話,聽到這句,猝不及防的垂了麵頰。


    袁訓對他微微一笑。


    ------題外話------


    麽麽親愛的們,國慶過的好不好,中秋過的好不好,祝最後的假期圓圓滿滿。


    ……


    推薦仔新文《名門淑秀:錯嫁權臣》


    推薦仔新文《名門淑秀:錯嫁權臣》


    推薦仔新文《名門淑秀:錯嫁權臣》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侯門紀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淼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淼仔並收藏侯門紀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