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叫沒問題?明明她的腳步跟跆,看起來隨時要跌倒——才剛這麽想著,果然她立刻腳步不穩地往前一撲!


    「小心!」


    閻凱連忙伸手一撈,將半醉的美人攬進懷裏。


    撞進胸膛的軟玉溫香讓閻凱的心神為之一蕩,緊緊環住她身軀的手臂並沒有鬆開。雖然這麽做是為了避免她又踉艙地摔倒,但……他知道自己私心也不想要放開她……


    「唔……地震了嗎?怎麽頭好昏……」


    蘇千筠蹙起眉頭,有些難受地輕喘著氣。


    「你真的喝太多了。」閻凱無奈地一歎。


    「真的嗎?」蘇千筠噘起了唇,替自己辯駁道:「可是這也沒辦法啊!大娘的盛情難卻,我怎麽忍心讓她以為我嫌棄她釀造的酒?」


    「但你也該衡量自己的狀況,萬一喝得爛醉如泥怎麽辦?」


    她顯然已經喝得半醉了,但幸好她醉後不會嘔吐或是大吵大鬧,看來隻是說話變得大聲一點,性情也變得更直率一些。


    「那有什麽關係?反正你會將我平安送回去啊!」


    她那理所當然的回答,讓閻凱不禁失笑。


    「你就這麽信任我?」


    閻凱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為她將微亂的發絲攏到耳後,這親昵的舉動,他做起來竟十分自然。


    「當然呀!我不信任你,要信任誰?偷偷告訴你唷……在這裏,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蘇千筠說完後,忽然嬌憨地笑了起來。


    聽著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閻凱微微一怔。她對他的信任,讓他的胸口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相信一個人需要原因嗎?找願意相信你,就是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信任你啊!要我把命交給你也沒問題啦!」


    聽著她的話,閻凱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地撼動了。


    陣陣沁涼如水的夜風吹了過來,但他的胸口卻是異常熱燙。


    他再度伸手,為她攏好被風吹起的發絲,而這一次,他的指尖自有意識似地停留在她的麵頰。


    那細致柔嫩的肌膚,讓他情不自禁地流連忘返,而她竟像隻撒嬌的貓兒般,半眯起眼,磨蹭他的掌心,一副很滿足享受的樣子。


    她那純真可愛的神情,透著一絲無邪的誘惑,讓閻凱胸中驀地翻騰不已。


    「難道你忘了我打算拿你當籌碼來交換人質?即使這樣,你也信任我?」他忍不住問。


    「我沒忘啊……但你肯定也有你的苦衷,至少你沒有將我當囚犯一樣關在牢裏,甚至是五花大綁,已經算是很人道了……」


    蘇千筠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輕晃著腦袋,感覺整個人更暈了。


    她這樣算是暍醉了嗎?感覺有點奇怪。


    明明她還可以正常的思考,甚至還能跟他對話,可是她似乎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他不過是簡單地問了一句,她卻控製不住自己,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


    「雖然,你不顧我的意願將我擄來,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城主,那些百姓們全都是發自內心地敬仰你。身為一個城主,要得到所有百姓的愛戴可不容易,但是剛才卻沒人對你有半句怨言,說的全都是對你的稱讚,這可不容易呢!若非真是個勤政愛民、處處為百姓設想的城主,是不可能讓人這麽尊敬的!我相信,你一定是時時將百姓的福祉放在心上,不是個自私自利、隻貪圖自己享受的人。」


    聽著她這番話,閻凱胸口一暖:心中有著莫名的感動。


    他一直盡心盡責地努力當個好城主,雖然他所做的一切並非為了得到百姓的認可或是稱讚,但聽她這麽說,還是讓他備覺窩心。


    蘇千筠仰著臉,一瞬也不瞬地望著眼前這張俊美無儔的臉孔,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


    「欽……說真的,你真的長得太帥了。在我們那個世界裏,你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極品花美男了……不,不對不對,你這麽高大壯碩,應該不算花美男,去跳manpower都綽綽有餘呢……」


    腦中驀地浮現閻凱身穿古裝去跳猛男舞的荒謬畫麵,讓蘇千筠忍不住格格笑出聲,而這一笑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連眼角都迸出淚水了還止不住。


    又來了,她又說出令人難以理解的話語,這一回甚至似乎還用了某種他從未聽過的語言。


    什麽……「麵拋爾」?那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他本想追問個清楚,可是一見到她燦爛的笑容,他的胸口就驀地掀起一陣強烈的悸動。注視了她好一會兒之後,他忍不住問:「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我?台北啊!」


    「台北?」閻凱一愣。那是哪裏?極北之處嗎?他從來就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他皺起眉頭,深深注視著她半醉的容顏,她的身上真的處處透著令人困惑不解的謎團,莫非……她真是神女?


    不,他還是無法相信這世上真有神女的存在,明明她和尋常百姓一樣有著血肉之軀,也會受傷、也會開心或難過、也要飲食和就寢呀!


    趁著她半醉之際,閻凱試著探問:「你真的是神女嗎?」


    「當然不是,怎麽可能是!」


    那坦率否認的語氣,讓閻凱眸光一閃,接著追問:「既然不是,那你為什麽要自稱神女?」


    「我也沒辦法呀!」蘇千筠噘起了唇兒,一臉好委屈的神情。「我掉到那座瀑布之後,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一群人包圍住,其中還有人拿刀子,質問我是不是雲龍城派去的奸細呢!眼看情況不妙,我隻好靈機一動,宣稱自己是神女,不然豈不是小命不保嗎?」


    聽了她的解釋之後,閻凱完全能夠理解她當時急中生智地謊稱神女來自保,但是……


    「掉到瀑布?究竟是怎麽掉的?你家住哪裏?家中是做什麽的?家裏還有些什麽人?」他索性趁這個機會,將心中所有的疑惑問個清楚。


    「我?我是個騙子,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壞事做太多,所以遭到了天譴……」


    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閻凱怔住了。


    無論怎麽看,她也不像是個騙子,即便真的曾經說謊騙人,他也相信肯定是像宣稱自己是神女般,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蘇千筠將發暈的腦袋輕輕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也不知道究竟是酒醉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是積在心中已久的壓力終於有了傾泄的機會,她娓娓說起了自己的過往,包括她從小喪父以及母親改嫁不久就車禍去世的事。


    「車禍?」閻凱問道,她指的是在街上遭到疾馳馬車撞上嗎?


    「嗯,在高速公路上,一輛違規超遠的砂石車撞上了我媽媽乘坐的客運,一共造成五死二十傷,我媽不幸就是其中一個死者……」蘇千筠想起了不幸的往事,語氣已帶著哽咽。


    高速公路?違規超速?砂石車?客運?


    盡管短短幾句話之中,就出現了好幾個他不曾聽過的字眼,不過意思他倒是聽明白了。


    「我繼父是個騙子,甚至還要我幫忙騙人,為了生病的外婆,我不得已隻好配合……本來我計劃在畢業之後帶著外婆離開,可惜外婆等不到那時候就去世了,更想不到我竟然會莫名其妙地掉到這裏……」


    聽了她的話,閻凱的心裏還有許多待解的疑惑,但是見她的眼眶已微微泛紅,像是隨時會忍不住哭出來,他頓時不忍再追問下去,就怕她會更加難過。


    想著她剛才提及的身世與遭遇,他的心底不禁湧上一陣濃濃的不舍。


    他憐惜地輕撫著她的麵頰,深深注視著這個看似堅強其實卻無比柔弱的姑娘,真希望能夠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半點委屈或是傷害。


    蘇千筠眨去了眼中的水氣,在他的注視下癡迷地回望著他。


    他那雙深邃的黑眸總讓她無法自拔地沉溺,也讓她原本因為酒醉發熱的胸口變得更燙了一些。


    剛才因為提起往事而升起的威傷情緒忽然間消散了,此時此刻,她的心思全被眼前這個俊美迷人的男子給占滿。


    「這樣盯著人,想要把人給電暈呀?好吧……我承認,你早就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無法自拔了。」她一邊自言自語似的輕聲低喃,一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他的俊臉。


    以一名姑娘來說,她此刻的言行舉止簡直可以說是輕浮放浪,但閻凱卻一點也沒有那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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