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筠痛呼一聲,麵無血色地軟倒在閻凱的懷裏。


    「不!,千筠!」


    閻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看摯愛的女人倒在眼前,他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結成冰。


    震驚與盛怒的情緒宛如風暴般翻湧,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以手中的長劍挑起一把剛被他擊落的大刀,長腿一踢,大刀便朝著藏於樹叢中的弓箭手射去,那家夥還來不及逃命就已一刀斃命。


    接著閻凱又瞪向洪德榮,一雙黑眸因為濃烈的殺氣而微微染紅,瞧起來宛如索命的閻羅。


    這該死的家夥!他絕對不能原諒!


    閻凱手握長劍撲了過去,盡管他並不嗜殺,但是此刻他隻想親手將這個家夥大卸八塊!


    洪德榮被他猛烈的氣勢震懾住,慌忙嚷道:「來人啊!快點殺了他!隻要取下閻凱的首級,本城主重重有賞!」


    盡管有數名忠誠的侍衛上前保護,但他們很快就被氣勢萬鈞的閻凱給撂倒。


    眼看情況不妙,洪德榮倉皇想要逃跑,但閻凱豈可能放過他?


    他縱身一躍,擋住了洪德榮的去路,在洪德榮恐懼得想要跪地求饒之際,手中長劍已毫不留情地刺入胸膛,讓他還來不及說出半個字就已氣絕身亡。


    除掉了可恨的家夥之後,閻凱不再多看他一眼,立刻返回蘇千筠的身邊。


    他以微顫的手抱起臉色蒼白的人兒,焦灼地大吼:「快請大夫!快把城裏所有大夫都請來——」


    由於擔心受了傷又沿途奔波,會讓蘇千筠的傷勢加重,因此閻凱並未直接將蘇千筠送至醫廬,而是將她帶回了較近的府邸,同時再度命手下去將城裏所有醫術精湛的大夫全請來。


    此刻,他輕柔地將蘇千筠抱上了床榻,大掌緊緊握著她微涼的小手。


    「千筠,撐著點—大夫很快就來了!」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胸口就泛起一陣難忍的痛楚,而想起她為他擋去那一箭的畫麵,他的心就痛得仿佛那箭矢直直射入了他的胸膛。


    他真恨不得那一箭是射向他,他願意代替她承受任何痛楚,即便痛上百倍、千倍也願意!


    蘇千筠緩緩地睜開雙眼,朝他揚起一抹虛弱的微笑。「不用了……閻凱……不需要請大夫來……」


    不需要請大夫來?難道她的意思是……她傷重得藥石罔效?閻凱俊臉一僵,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


    「不!千筠,我不準你離開我!」他焦灼地低吼。這輩子,他幾乎很少對什麽事情感到畏怯,但是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一無邊的恐懼,深怕摯愛的人兒真的就這麽香消玉殯。


    倘若他真的失去了她……不!他連稍微試想一下那樣的情況也不願!


    「千筠,你親口答應過要當我的妻子,親口答應過永遠不離開我的身邊,難道你忘了嗎?」


    「是啊,我是答應過你……我——」


    閻凱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激動地說:「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就不許違背!你非得要好起來,聽見了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


    見他如此的焦慮,神情和語氣都透露出對她的在乎與擔憂,蘇千筠在感動之餘,俏臉浮現一絲無奈的苦笑。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她強打起精神,說道:「我要說的是——我沒有大礙,不用請大夫了。」


    沒有大礙?不用請大夫?


    閻凱像是一時之間不能理解她的話,愣了片刻後,隨即皺起眉頭。


    「別開玩笑了,千筠,就算是不想讓我擔心,你也不用說這種話來安慰我。」閻凱凝重地一歎。


    她中了箭之後倒在他懷中的那一幕如此沭目驚心,怎麽可能沒有大礙?


    「我說的是真的,你瞧。」


    蘇千筠從衣領內拉出了她那條從不離身的墜鏈,就見原本的玉珠子已經破碎,隻剩下一半。


    閻凱愣住了,詫異地望著那破碎的墜子。


    「那支箭雖然射中了我,但是幸好有它,這才救了我一命。」蘇千筠虛弱地笑了笑。


    閻凱在驚詫過後,大大鬆了一口氣。


    「那你還好嗎?真的沒有大礙?」


    「嗯,雖然不免還是覺得很痛,但我想應該是死不了的吧……」


    盡管她這麽說了,閻凱仍舊無法完全放心。


    他動手輕輕扯開了她的衣襟,仔細地查看傷勢,就見她的胸前仍是受傷見血了,但是幸好有那枚玉墜擋去了大半的力道,傷口不算太深,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不至於致命。


    閻凱籲了口氣,從剛才一直緊繃到快斷掉的情緒,總算可以放鬆了。


    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在緊緊擁抱她的同時,也沒忘了要小心地避開她的傷口。


    「幸好你沒事,謝天謝地,我差點被你給嚇壞了!活了這麽久,我從來就沒有這麽恐懼過。」他向她坦承。


    感受到他的在乎,蘇千筠的心被一股暖意給脹滿,胸前的傷處也感覺沒那麽疼痛了。


    他們兩人就這麽靜靜擁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閻凱瞥了眼躺在她胸前那隻破損的墜子,想起了她先前提到的異象。


    既然玉墜破損了,那麽是否代表著一個意思——


    「少了它,你就再也不能回去你原來的世界了?」


    「我想是吧!就算找到了玉盤,沒有墜子的話,恐怕就沒有辦法啟動某個神秘的機關了。」


    蘇千筠輕撫著破損的玉墜:心裏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要間到原來的世界。


    就算此刻玉盤、玉墜都在她的手中,就算她確定了使用的方法,也確定自己能夠返回現代而不是掉進更遠古的時代,她乜不會走的,因為她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永遠留在閻凱的身邊。


    他就像是她靈魂的另一半,少了他,她將不再是個完整的人。


    蘇千筠深情地凝睇著他,半開玩笑地說道:「都是為了救你,害我再也回不去了,你得要負起責任才行。」閻凱的大掌愛憐地撫上了她的臉,深深注視著此生摯愛的女人。「好,我負責,我會好好照顧你一生一世的。」聽了他的話,蘇千筠卻是不甚滿意地搖了搖頭。「我很貪心的,我不光隻要一生一世,還要生生世世。」


    一抹感動的微笑浮上閻凱嘴角,他欣然同意地允諾。「好,生生世世,我都會努力尋到你,然後好好地嗬護你、寵愛你一輩子。」


    閻凱用認真得近乎虔敬的心情許下了永世無悔的諾言,並以一個溫存纏綿的吻來封緘。


    蘇千筠閉上眼,全心全意地回應這個溫柔的親吻。


    此刻她的心底除了滿滿的幸福之外,更是盈滿了感謝,威謝老天爺冥冥之中的安排,讓她無意間啟動了神秘的機關,穿越時空來到千年之前,遇見了閻凱,找到了她幸福的歸屬。


    倘若老天爺願意再多厚愛她一些,就盼袍能夠成全她的願望,讓她可以在下輩子、下下輩子還能在茫茫人海之中遇見他,讓他們能夠生生世世成為彼此靈魂的伴呂……


    就在閻凱和蘇千筠靜靜地依偎,沉浸在幸福的氣氛之際,房門開了道小小的縫隙,好幾隻眼睛正往裏頭瞧,而其中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閻凱的母親呂鳳娘。


    呂鳳娘在返回府邸之後,聽說了蘇千筠為兒子擋了致命的一箭,而兒子正為了那姑娘的安危而心急如焚,她可以感覺出他們兩人之間必定有著濃烈的情意e


    由於心裏惦掛著他們的情況,顧不得自己的身子還挺虛弱的,忍不住前來想要探視,想不到卻正好撞見兒子親吻那位姑娘的畫麵。


    就在這時,幾名大夫匆忙趕了過來,原本急著要進屋去救人,卻見老夫人在門外,不知道正看些什麽?


    好奇之餘,他們也忍不住探頭朝房裏張望,一看之下全都愣住了,實在不知道該不該闖進去。


    麵麵相顱了一會兒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心想——既然城主和蘇姑娘都還能擁抱親吻,那麽傷勢應該沒有想像中嚴重,而此刻房裏的氣氛正好,那……他們就暫時在門外稍微等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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