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這幾天絲絲練習了千百遍,忍著一遍遍的反胃,對著鏡子一遍遍地練習這嬌羞神情。


    到了此時,已是純熟自然,媚意橫生,格外勾人。


    她本就有功夫在身,勾起男人的興致又有何難。


    荀仲甫心中一蕩,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


    「當真?」


    絲絲湊到他耳邊緩緩說:「何時騙過我的好荀郎了。難不成荀郎是覺得妾還會輸給那個蘇瓶兒?」


    荀仲甫自然是心中極樂的。


    他與荀樂二人,這點趣味,平日也無個抒發途徑,府裏有兩個小妾尋過死,一個灌了藥鎖在偏院,一個瘋了送出京,他們最近好不容易才敢在這些下等娼妓身上嚐嚐滋味。


    荀樂搭上了張淑妃,正是前途大好的時候,不要說絲絲不敢胡說,就是她對人說了,誰肯信?誰肯因為她這麽個賤人得罪荀家?


    「好吧。」荀仲甫也湊在她耳旁道:「怕是會比那日更痛哦……」


    絲絲渾身一顫,語氣卻嬌嗔起來:「妾覺得很美……」


    「那就好。」


    荀仲甫不無得意,輕輕揉了一把絲絲的纖腰。


    絲絲擋住他欺過來的臉,卻又說:「在別院裏頭,總是沒滋味。不如荀郎請荀大人過來我這裏?」


    荀仲甫頓了頓,在外人眼裏,他父親可沒這狎妓的習慣。


    而且還是做這樣的事。


    「你這裏怕是不方便……」


    「有何不方便的。」絲絲頂回去,「妾這裏,可比荀郎的別院好玩多了。」


    絲絲朝他眨眨眼,拉著他的手到自己床邊,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描金漆的匣子,打開一瞧,荀仲甫頓時眼眸一亮。


    皆是床第私物和春宮畫冊,有些玩意兒是連荀仲甫都說不出名堂的,那畫冊也都是外頭買不到的珍品。


    他原先以為那魏氏既通床底之事,身上也伴這些器物教授各夫人,肯定是頗為有趣的。


    誰知他和父親弄過一回,卻覺得她也像死魚一樣,半點都沒有母親說的那樣好。


    倒是不如這絲絲,上回哭爹喊娘地不肯,弄上手一回,這會兒倒是開竅了。


    到底是吃慣風月飯的,識抬舉也知情趣,和魏氏這樣隻與女子纏綿床榻的可大不一樣。


    荀仲甫心下對絲絲更為滿意。


    「旁人那裏,可有這些妙趣?」


    絲絲橫了荀仲甫一眼。


    「荀郎,妾可不止這些好東西。」


    她繼續引誘。


    荀仲甫閃閃發光的眼珠子定在絲絲臉上,「如此,心肝還不快來與我試試?」


    試?


    試個鬼!


    絲絲在心裏大罵,這淫棍入娘賊,想得倒是美!


    她隻是推脫,便說:「今日不方便,且等三日後,妾等著荀大人與荀郎父子。」


    荀仲甫有些掃興,「我爹爹還未必肯。」


    絲絲隻道:「等入了夜,妾自然會鎖了院門,不留人看顧,荀郎白天過來,人隻道妾留你過宿,就是隻能委屈荀大人請他從後門進來了,在此地,我們三人,幾番快活必然勝過上一回。」


    絲絲為了堅定荀仲甫的心意,又用手肘推推他,「有好吃的荀郎不先緊著些荀大人?若是今日我們偷偷先試了,過兩日郎君對妾失了興致不說,豈不也是有失孝道?」


    外頭誰人不知登聞檢院荀大夫家中最是「父慈子孝」。


    絲絲說這話,也隱隱含了幾分嘲笑意味。


    可荀仲甫這會兒色令智昏,哪裏顧得及她的反常。


    他一想絲絲的話,也覺得有道理。


    「如此,就聽你的吧。」


    於是一頓飯,荀仲甫對著美人隻能看不能吃,瞧得十分心癢難耐。


    好不容易等用完了飯,定下這三日之約,荀仲甫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隻是他滿身欲火,實在覺得難熬,府裏的小妾又覺得沒意思,出了春風樓,冷風當門麵一吹,便又拐進了旁邊一家妓館。


    大菜吃不著,先吃些小點墊墊肚子總是可以的吧!


    絲絲的丫頭瞧見荀仲甫拐彎進了隔壁,氣道:「娘子如何不留留荀家郎君,從前……」


    絲絲的火氣又上來了,從前?


    還提什麽從前!


    「閉嘴,你若再說一句,明日就給我滾!」


    小丫頭不敢說話了,心道這幾日她這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絲絲渾身不舒坦,覺得適才叫荀仲甫碰到的地方就像被螞蟻叮咬著往皮膚裏鑽一樣。


    說不清的難受。


    她雖一直自認是個肮髒的人,可這荀仲甫,她是死也不願意再叫他近身一次了。


    她隻願三日後,傅二娘子的安排一切妥當。


    「去準備洗澡水,多放蘭草。」


    絲絲吩咐小丫頭們。


    她搓著手臂,惡狠狠地,誓要把荀仲甫留給她的那惡心的觸感全部抹去。


    話還要說回來,在沒有定這個三日之期的時候。


    傅念君這裏早就注意著傅淵的動向,如今他就是去一次國子學,她都會派兩個人盯著,他與同窗會文喝酒之時更是觀察地緊,傅淵卻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已經盯著他好些時候了。


    好在近來準備殿試繁忙,傅淵會友的時候也不算多。


    但是不多,卻還是會有的。


    因此當傅念君得知傅淵要去鄭端家中赴宴,還是晚宴之時,她立刻就收到了消息,出於警覺,當下就做了判斷。


    她盯傅淵那麽緊,還不就是因為那個魏氏。


    如果這麽長時間以來她都摸不到魏氏是通過什麽方法接近傅淵的,那麽她隻能用最樸實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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