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聽他這樣說,也紅了臉,想著也是自己操心多了,他這樣生龍活虎的,也確實不需要再補下去了。


    「明日我就讓他們撤了,換點清淡的……」


    越說臉上越紅。


    周毓白忍不住調侃道:「這倒是個好法子了,倘若往後王妃想要,又不便開口,便給我上一盅什麽天麻乳鴿、龜蛇大補湯之類的,我便懂了。」


    傅念君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胡說什麽呢。」


    她、她這麽會那樣?


    她是為他好,又不是在暗示他……


    周毓白低頭吻住了她的嘴角,傅念君閉眼受著,睫毛微顫,卻是沒有任何推拒之意,由他帶領她進入一番新的感觀體驗。


    ☆☆☆


    兩人氣喘籲籲地並肩躺下時,蠟燭已是燒得隻剩了個底,外頭也安靜了。


    傅念君手扶著腰,心裏暗道今日這一番倒是長久,她那些話還一個字都沒說呢。


    周毓白卻覺得滋味甚好,許是先前講了那些話引得她情動,她也比前幾日放得開些。


    他摟住了傅念君,在她耳邊用比較平時低沉沙啞的嗓音道:「你要說什麽?說吧。」


    傅念君隻覺得身上黏黏糊糊地難受,哪裏還記得起來要說什麽,隻道:「我忘了……」


    周毓白笑了一聲,先暫時放棄與她耳鬢廝磨的機會,找來衣裳給兩人套好,便吩咐外頭人打熱水進來。


    等到收拾好,夫妻倆吹了燈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傅念君的神智和思路總算是回來了。


    她拉住周毓白的胳膊,仰著頭問他:「七郎,你知道滕王殿下的情況麽?」


    周毓白先前早有耳聞,等聽她這樣說了,也微怔:「竟到了這樣地步……」


    堂堂親王,卻被下人們關在屋裏,如牲畜一般沒有尊嚴。


    若是以前,或許他也不會太過留意,畢竟滕王生下來就是個傻子,傻子是這樣傻,還是那樣傻,對一般人來說有區別嗎?


    就連滕王妃自己都沒有覺得不妥當。


    但是自從聽傅念君說了滕王身上的悲劇,他就不得不留個心眼。


    「董先生在江淮一帶認識一位名醫,我會讓他盡快請神醫入京,屆時隻能勞煩你帶他入滕王府檢查了。」


    傅念君明白他的意思。


    太醫院的勢力盤根錯節,就像是前朝後宮爭鬥的映照,就算是傅家在太醫院也有一手,更何況旁人,所以滕王這事,還真不能請太醫院的太醫。


    「隻是二哥畢竟是張淑妃的兒子,而且滕王府便如一個篩子一般,誰人都進得,念君……」


    傅念君笑道:「七郎還不放心我?這點法子我還是有的,何況這事也隻是第一步,先瞧瞧滕王殿下到底有何問題,我與懿兒投緣,也是一部分原因為了那孩子。」


    周毓白「嗯」了聲。


    傅念君接著說起肅王府的事,她坦白了自己的想法,覺得蕭氏待肅王,似乎有心結在。


    她的觀察力一向很好,周毓白聽了隻不言語。


    傅念君覺得他或許是想到了什麽,問道:「七郎,你覺得大嫂是個怎樣的人?」


    因為是男子,周毓白並不能好好接觸內宅女眷,他其實對這個嫂子並不能知道得太詳細,他隻道:「大嫂這人嫁給大哥這些年,除了不愛露麵被人詬病,其餘之處,我覺得並無不妥。」


    傅念君也是這樣的想法。


    「但是自你提起肅王妃,我便留心大嫂前事,卻發現無跡可尋,但有時……這太妥當也是一種不妥。」


    周毓白說著。


    他年紀要比肅王夫妻小很多,所以說要查在他出生以前的事多少會有些難度。


    但是肅王妃是那樣的出身,再怎麽樣,也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傅念君腦子活,立刻跳到了她最關心的事情上,支起身子望著周毓白道:「七郎的意思,有可能肅王妃的過去被什麽人抹掉過?是幕後之人?」


    周毓白失笑,拉她重新躺下,說道:「幕後之人與我差不多年紀,他怎麽有本事來抹去肅王妃的過去。」


    傅念君有些喪氣,難道從前的推斷都不成立了?


    她接著那思路嘀咕:「難道幕後之人其實比你年紀大很多?」


    但是這樣一來,很多地方又對不上了。


    傅念君沒來由心情有些煩躁,每次總是覺得發現了重大的線索,兜兜轉轉的,卻覺得線索好像又消失了。


    周毓白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念君,別鑽牛角尖。我沒有說這事就和幕後之人有關……而且,退一步來說,即便我們確認了幕後之人和肅王妃有關,卻也並不一定這件事就是無解的。」


    傅念君曉得周毓白一向頭腦好,湊上去小聲問:「七郎是有什麽想法了?」


    周毓白道:「現在這些想法都是虛無縹緲的,你別心急,咱們慢慢看肅王府的問題,相信很快就能浮出水麵了。」


    他手底下的人已經調查到一些東西了。


    「你找到了什麽線索?」


    傅念君明白他言外之意,忙追問道。


    周毓白曉得她對這些感興趣,也沒有隱瞞,隻說:「懿兒說大哥他與胡人往來,我讓張先生他們去查,雖然線索不太明顯,但是我有七八分篤定,大哥確實曾幾次派人在榷場活動。」


    榷場乃是宋、遼、西夏在邊境所設互市市場,百姓通過榷場貿易互惠互利,官府也可以從中獲得豐厚的商稅,比方在西夏邊境的保安軍,軍費開支的很大一部分就是來自於當地榷場的商稅。


    但是榷場魚龍混雜,總有鹽鐵走私大案發生,屢見不鮮,很難管理,碰到有想法的上官,總是會被變著法兒整頓,而在有戰事的時候,說關閉也就關閉了,從去年開始宋夏關係緊張,西夏邊境的榷場至今還未開辟。


    所以傅念君就自然而然地猜測:「他和遼國有聯係?」


    澶淵之盟後,宋遼貿易頻繁,所設榷場也增多,即便肅王真和遼國有什麽往來,其實也並不一定能在這件事中抓到把柄。


    在宋遼無戰之時,很難就將罪責往通敵上麵引,即便是肅王利用自己的親王身份牟取些私利,底下一般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傅念君聽周毓白的語氣,肅王可能做的又不止是撈錢的事。


    周毓白不想平白增添她的煩惱,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自然還要繼續查下去的,你別擔心。先睡吧,已經晚了,你難道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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