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戴姝麗居住的大樓,欲直接奔入的她被警衛攔擋下來,她焦急的要警衛打對講上去,可是響了老半天就是沒人接。


    「戴小姐應該不在。」警衛道。


    「她在的,她剛才打電話給我,拜托你讓我上去看看。」她低聲下氣請求。


    「沒有得到住戶的允許,我不能這麽做。」


    「可是她可能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警衛明顯大吃一驚。


    「不然這樣好不好,你跟我一起上去,萬一出了什麽事,也好有人幫忙。」


    警衛跟另一個警衛交換眼色,點了點頭後,帶著樓臨意走往戴姝麗居住處的電梯。


    來到八樓的戴宅,這是戴姝麗成年之後,父母為她買的一間二十坪套房,兩房一廳一衛,除了主臥以外,另外一間房間被她規畫成更衣室,滿滿都是名牌服飾。


    大門是虛掩的,仿佛等著誰到來。


    「戴小姐!」樓臨意一進門就喳呼的喊,第一個衝往浴室,當她看到倒臥在浴缸邊緣,手垂在一缸紅色血水內的戴姝麗時,腦子一陣暈眩,差點摔跤。


    「叫……叫救護車……」她手扶著門框,虛弱的喊。


    「竟樓……竟樓來了嗎?」戴姝麗發出呻吟之聲。


    警衛忙過去將她人扶正,正要扯下領帶幫她止血時,一臉嬌弱樣的女人忽然朝他倒了過去。


    「竟樓,我好想你,你終於來了……」奇怪,竟樓怎麽變胖了?


    「戴小姐,我是樓下警衛小吳。」警衛尷尬的說。


    小吳?!


    戴姝麗霍地瞪大小眸,一把將警衛推開。


    措手不及的警衛一屁股坐在地上,褲子都濕了。


    「竟樓呢?」戴姝麗左右張望,「他人呢?」


    「戴小姐,我們先去醫院……」


    「你沒有把他帶來?」戴姝麗氣炸了,戲也懶得演了,倏地站起身,「你也未免太沒用了吧,這麽簡單的任務都達不到,你到底還有什麽用處啊?」氣到極點,她縱聲尖叫。


    「戴小姐,你的傷……」她怎麽看起來一副生龍活虎的樣?


    「傷?傷什麽傷?」戴姝麗火大打開洗臉台的水龍頭,衝掉手上由番茄醬和紅色顏料做成的假血。


    想到她還要清洗浴缸,就一肚子火。


    「你不是要……自殺?」樓臨意詫異的瞪著她光潔的手腕。


    別說傷口,連一顆斑都不複見。


    戴姝麗氣急敗壞的吼:「我怎麽可能做出自殺這種蠢事?我隻是要讓你有借口把竟樓帶來而已,誰知道你這麽……」吼聲戛然而止。


    「我早說她不會自殺的。」


    樓臨意聞聲吃驚轉頭,這才發現嚴竟樓竟然出現門口,朝她們方向走來。


    他連看都未看戴姝麗一眼,黑眸定定放在樓臨意身上,好像除了她,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我打手機沒人接,就知道你過來了。」她最大的優點與缺點——雞婆,「人沒事,你可以走了吧。」


    「樓先……」


    他瞪她一眼,樓臨意連忙住口。


    「竟樓。」戴姝麗連忙跳進兩人之間,「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下一秒,她被推到一旁去。


    嚴竟樓直接環住樓臨意的肩就往外帶,樓臨意因此大吃一驚,戴姝麗更是雙眼瞪突了。


    「你們在幹嘛?你為什麽會摟著她?」戴姝麗近乎歇斯底裏的尖叫。


    「不是的。」同樣錯愕的樓臨意慌忙想轉身解釋,可嚴竟樓又強硬的將她轉回來。


    「放開!」戴姝麗用力拉扯嚴竟樓摟環著樓臨意的手,「不準碰我的男人。」


    嚴竟樓停下腳步,轉頭冷眼注視戴姝麗,「我們早就分手,你提的。」他強調最後三字。


    「我才沒有,我根本不是真心的。」


    「但我是。」簡單三個字,鏗鏘有力。


    「不,我不要!我不要解除婚約!我不要分手!」戴姝麗失控大喊,「我要你回來,我要你回來,聽到了沒有?嚴竟樓!」


    嚴竟樓不管背後的大吼大叫,硬是將全身僵硬的樓臨意帶入電梯。


    「嚴先生,」樓臨意喉頭幹澀的開口,「戴小姐已經看不到了,你可以放手了。」


    嚴竟樓忽然將她整個人拉過去,長指挑起下頷,雙唇覆上,像在處罰什麽似的,將蒼白的粉唇吻得略微紅腫,添了抹生氣。


    直到電梯降到一樓,電梯門開啟時,他才放開她。


    「你以為我利用你演戲給她看的?」


    樓臨意僵硬的,微乎其微的點了下頭。


    若不是因為這樣,她無法解釋剛才的一切,可是……他在電梯裏吻她?


    而且那感覺為何那麽熟悉,好像不是第一次?


    「我看你還在發燒。」嚴竟樓有些粗魯地將手覆上她的額頭,「體溫很正常,怎麽腦子還是那麽鈍?」


    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的她,張著一雙圓泣水眸,眼裏寫滿不解、納悶、難以置信、震驚、錯愕……種種情緒,由於充塞的問號太多,以至於眼神看起來渙散而呆滯。


    「昨晩的事你忘了?」


    昨晚……樓臨意大吃一驚。


    難道那並不是她因為發燒過度而混混沌沌作的怪夢,是真實發生的?


    他的確在他的辦公室內吻了她,吃過晚飯後親自開車送她回家,在她下車之前,又是了一陣唇上纏綿。


    「怎麽……可能……」她腦子好亂,「為、為什麽?」


    「你想知道什麽?」


    她想問他為什麽會看上她……是看上嗎?他是看上她嗎?


    這怎麽可能呢?她長得這麽路人,從外在到內在,都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普通人,也沒有什麽出色之處,就算把她倒吊起來,她也不相信他會喜歡上她……


    不對,他是個將感情看得很淡漠的人,當初他也說得明白了,他會選中戴姝麗不過是因為適婚年齡到了,家中長輩希望他結婚,所以他就順應他們的意思,與長輩介紹的女孩交往,並走向結婚的路。


    他要的是一個乖巧、聽話,不會作亂,安靜無聲守在家裏,但也僅隻於此而已,其他想要的,尤其是一顆喜歡的心,他不會給。


    他都不喜歡戴姝麗了,在其要求給予愛情與用心時,毫不留情的將人fire掉,而她,一個小小的婚禮顧問,剛好在這個時間點闖入,所以就順理成章拿她來填空缺?


    她才不是什麽替代品呢?


    更不是什麽填空缺的!


    他實在太看不起好了,她才不是有男人就好,完全不挑的!


    她更不會為了過奢侈揮霍的生活,去將就一個眼裏根本沒有她存在,隻被當成煮飯、帶小孩的工具人。


    樓臨意用力將他推開。


    嚴竟樓未料到她會突然來這招,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看不起人了!」她生氣的吼,「我……」不,她應該把話撂得狠一眯,學學元傲伶,這樣他才會知道女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老娘不稀罕你!」用盡全力吼出,腦子因為缺氧而一陣昏茫,纖軀搖晃了一下,跪坐在地,掌心撐著發錯的額頭,覺得自己好遜,連罵個人都會出糗。


    嚴竟樓朝前步了一步,蹲下身。


    「你是怎麽了?」態度為何變得這麽莫名其妙,還說他看不起她?


    她抬起含淚的眼質問:「你為什麽要親我,為什麽?是想抓我去填空缺嗎?」


    抓她去填空缺?嚴竟樓不知為何想起台語的「抓交替」,他覺得好笑,一點都惱怒不起來。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忍俊不住,以為他在這個時候還態度輕率輕率,故用掌掩住了嘴。


    他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是吧?樓臨意既難過又憤怒的想。


    「我告訴你,我是一個很貪心很貪心的女人,我要的比戴小姐還多,而且都是你沒辦法給我的東西,至於你唯一有辦法給的,我一點都不稀罕,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你不可能會成功的!」罵人讓她全身緊繃,心跳得好急耳際嗡嗡作響。


    她曉得這男人的自負與自傲,他無法原諒別人用言語衝撞他,經過他一頓痛罵,他就會立刻變得無情起來,亦對她不屑一顧。


    她手撐著地欲起身,不料嚴竟樓竟抓起她的上臂,將她人帶起,在那瞬間,她十分驚恐,懼怕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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