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女兒被太子抱在懷裏顫顫巍巍地走了,楚之南真怕他們倆太小,被人擠著,馬上讓人去告訴楊氏一聲,讓她跟著去照看一二。


    楊氏得到消息,起身要走,餘氏王氏要跟著,她也沒阻攔。有交好的夫人看她們走,也跟在身後,三三兩兩地跟了好幾個人。


    也沒說去哪兒,大家邊走邊聊天,就像是在散步。


    楊氏四處張望,遠遠瞧見楚之南伸手朝她指了個方向,她緊走幾步,看見太子抱著楚瀟瀟吭哧吭哧地往一個院落走去。


    她心裏清楚,這是要去瞧熱鬧。


    餘氏和王氏也跟著相熟的人聊天,半點沒發覺有啥異樣,其他夫人也是,都知道清遠公主辦這個賞花宴是為了給蕭郡王選郡王妃。


    她們家裏的女兒都不到適婚年齡,反正也選不到她們家裏的孩子,跟著湊啥熱鬧?不如出來透透氣。


    大家說著話,居然連越走越偏都沒在意。


    清遠公主的腳程也沒多快,以為是兒子找她,慢悠悠地過來,剛到蓬萊院門口,就聽到了裏頭有人說話的聲音。


    奇怪的是站在門口守著的人卻不是兒子身邊的,是駙馬身邊的常隨,那人一見他,轉身要跑。


    跑了一步出去,不知想到了什麽,隨後又轉身回來,“撲通”一聲跪在清遠公主腳邊。


    張開嘴巴,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呢,就叫公主身邊的暗衛拿住了,連著下巴都給卸了。


    常隨跪在那裏,口水不停地流,臉色蒼白。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的。


    死定了,駙馬今天死定,被抓個正著,一定沒好果子吃。剛才他是想跑去報信的,轉念一想,駙馬靠著公主過日子,就算他去了又怎麽樣?


    還不如回來對公主表忠心,可惜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撈著。


    清遠公主一個眼神示意過去,宮女們全都明白是啥意思,大家各司其職,把門的把門,守窗的守窗。


    蓬萊院被瞬間包圍的猶如鐵通一般,太子抱著楚瀟瀟走來,也沒能進去,被攔住了。


    楚瀟瀟感覺好遺憾,頭上的呆毛都根根樹立著,表示她此刻的不樂意。


    【什麽嘛!吃瓜不能吃第一手的還有什麽意思?清遠公主真討厭,新鮮熱乎的瓜剛出爐,就不能分我一口?】


    太子李思祖一臉懵逼,瓜還有新鮮熱乎的?瀟瀟妹妹的意思是蕭駙馬跟外室苟且的事是瓜?


    楊氏離得有點遠,沒聽清楚瀟瀟的心聲,其他夫人到了地方,頓時覺得有點莫名。


    “怎麽走著走著到了這裏?看這屋子被圍得水泄不通,不會是出啥事了吧?”


    “不知道,咱們也不是有意往這裏來的,隻是無意之間撞見了。”


    “那咱們是留下來還是走?”


    “當然是留下來了,我還想看看清遠公主帶著人來這裏幹啥呢?咦?那邊是不是蕭郡王?他來做什麽?”


    “誰知道,咱們還是找地方避著點吧?”


    其實蕭郡王從路的另一邊過來,根本沒看到不遠處的他們。


    他本來在跟各家子弟說話聊天,喝酒品茶,談論詩詞歌賦,小廝忽然告訴他,說程氏來了,去了蓬萊院。


    聞言,他嚇得兩股戰戰。


    娘親也太大膽了,挑這個時候來公主府做什麽?偏偏還來了他的蓬萊院,要是被清遠公主知道,他還要不要活了。


    混淆皇室血脈可是死罪。


    他這個娘親真的是想進府想瘋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剛靠近蓬萊院,就看見門口站著的宮女,蕭郡王頓住腳步,馬上閃身隱在一棵大樹後邊,探頭探腦地看著院門口。


    他的舉動讓對麵隱身的一眾夫人更好奇了,不知道清遠公主和蕭郡王在幹什麽。


    母子倆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蕭郡王見清遠公主在就不敢進去了?


    大家雖然好奇,到底是公主府,也沒人敢議論,大家全都閉嘴,要交流也是用眼神。


    清遠公主走進蓬萊院的大門,聽見裏頭一男一女在交談,邊交談還邊氣喘籲籲,做些少兒不宜,不可描述的事情。


    男人的聲音很熟悉,一聽就知道是蕭駙馬。


    “香兒!你今天格外漂亮。”


    “玉郎!妾身都已經老了,哪裏還談得上漂亮?”


    蕭駙馬聽了十分感性:“不,我的香兒年年歲歲都是初見。”


    被稱為香兒的女人“咯咯咯”的嬌笑:“玉郎真會說話,妾身兒子都十八了,怎麽還能如初見那般明媚?”


    “不,對你的玉郎來說,香兒永遠都是十六歲,永遠都是在河邊洗手弄濕了鞋襪的嬌俏模樣。可惜家裏逼著我娶清遠公主,否則咱們定是一對神仙眷侶。”


    清遠公主站在門外,靜靜地聽著,手裏的帕子被她揪成一團,差點撕碎。


    這麽多年,她從來不知道蕭駙馬背地裏居然養了個女人,還有個兒子。今日知道她舉辦賞花宴,沒空理會他們,就來了她的府裏胡搞。


    “玉郎!妾身能有今天,已經心滿意足。”


    女人以退為進,讓蕭駙馬更是憐惜不止。


    “香兒!你總是這麽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這是妾身的本分,玉郎!香兒知你為了蕭家,不得不委曲求全,娶了清遠公主。


    可咱們的兒子也得這般過活嗎?他就不能痛痛快快當他的郡王爺?非得要被蕭家那一大家子趴在身上吸血?”


    門外的清遠公主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女人在說什麽?


    郡王是她的兒子?


    當年自己生的孩子呢?去哪兒了?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蕭駙馬歎息著,喘息聲都輕了不少,像是興致缺缺,“好在兒子是郡王,將來娶個嫁妝豐厚的郡王妃,幫襯蕭家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等清遠公主歸西,她的東西都是咱們兒子的,到那時,就將你迎娶進來,咱們一家三口好好團聚在一起。”


    “玉郎!香兒怎麽樣都可以,隻要你們爺倆過舒坦了就行。”


    “你總是這麽善解人意,玉郎真是越來越疼愛你了。不管是家裏的那些侍妾還是公主,都不如你體貼入微,侍候周到。”


    話音剛落,門被“砰”地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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