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麵如刀削,五官出眾,宛如精雕細刻,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喜言笑之人。


    如果說愛著紅衣的賈富貴是團熱情的火,那這個穿著黑衣的男子便是塊冷漠的冰。


    都說水火不容,當如火的賈富貴遇著這如冰的男子,誰也不知道,究竟是火融化了冰,還是冰凝固了火。


    或許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注定的,賈富貴不會想到,他日後情路上最大的情敵,此刻已經往梧城而來。


    男子忽然坐了起來,掀開簾子探出頭去,問駕車的仆從道:「飛星,等到了前麵一個城鎮,不要再走官道,該走山路,這樣近些。」


    「主子,山路常有山賊出沒,不安全。」名為飛星的駕車男子回道。


    「憑你和流星的能力,還會懼怕區區幾個山賊?」


    「懼自然是不懼的,但屬下怕會招惹麻煩。」


    「無事,我自有分寸,照我說的做便是。」男子強勢的打斷他。


    飛星隻得點頭應下。


    男子關下簾子,重新靠回軟墊,麵紗女子說話了,聲音有如珍珠掉落玉盤,動聽悅耳,「爺,霓裳為你泡壺茶可好?」


    男子冰冷的麵容緩和了些許,拉起霓裳的手放在手裏握著,說道:「不用麻煩了,方才累著你了,歇息一會兒吧。」


    「能為爺做事是霓裳的福氣,怎麽會累呢?」女子漂亮的眼睛裏明顯有著傾慕和迷戀,雖然麵紗遮住大半張臉,但光從眼睛和聲音來分辨,必定是個絕色佳人。


    「傻姑娘,爺當初救你可不是要你為奴為婢的,好了,馬車顛簸,靠著爺歇會兒吧。」


    霓裳眼裏露出一抹羞澀和喜意,乖乖地將身子靠進男子懷裏,即便看不清麵容,也能猜到她此刻嘴角一定掛著幸福的微笑。


    在霓裳看不到的角度,男子眼裏劃過一抹冷冽,根本沒有半點與他說出的話相符的情意,接著繼續閉上雙眼,沉默不語。


    古代交通和通訊不便,而且梧城距離京城又遠,直到差不多半個月後,甄府的玉器行製作的玲瓏塔在太後壽宴上大出風頭,而且名動京城的消息,終於傳到了梧城。


    消息傳來,全城的玉器行老板都捶胸頓足、後悔不迭,對甄府那是眼紅得不得了。


    特別是在有心人傳出這筆生意是吉祥一人承下的時候,眾人表麵上鄙夷甄府門風不嚴,竟讓女兒家從商,背地裏卻嫉妒得要死,有兒子的指著兒子罵,說他連個女子都不如,沒有兒子的則看著女兒唉聲歎氣,怨歎他們怎麽沒有那麽好的命,生個這般優秀的女兒。


    甄老爺本就是個不在意他人眼光的,這點從他對吉祥的寵溺態度就能看出,這個時代誰人不是重男輕女,可他卻將吉祥視作命根子,寧可將大半家產拿給吉祥陪嫁,也不願再納個小妾爭取生個兒子繼承家業。


    玲瓏塔的成功,把甄老爺高興壞了,若不是吉祥和蘇姨娘攔著,他都準備大宴賓客慶祝一番了。


    「爹,女兒知道您疼愛女兒,也認可女兒,但女兒終歸是女兒家,還是不要太過張揚的好。」吉祥現在鬱悶著呢,她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所以特意囑咐了眾人不要多嘴說起生意是她接下的,誰知道還是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弄得現在城裏議論紛紛的。


    別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否則她定不饒他。


    此時,身在賈府自己院子裏的賈富貴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從懷裏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然後直接丟掉,修長的手指輕撫下巴,自言自語道:「怎麽好端端的會打噴嚏呢?莫非是哪個女子惦記本少爺了?」


    一旁伺候他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將手帕撿起,用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他,問道:「大少爺,這塊帕子可否賜給奴婢?」


    賈富貴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你若是不嫌棄髒就拿去吧。」


    「謝謝大少爺。」丫鬟忙不迭的福身道謝,珍惜地將手帕放進腰間,她怎麽會嫌棄呢?這可是大少爺用過的東西,雖然自己身份卑微,絕對沒有被納入房中的可能,但有樣東西留在身邊做個念想也好啊。


    對於丫鬟那跟現代追星族拿到件偶像用過的東西一樣激動的模樣,賈富貴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慵懶地抬手伸了個懶腰,道:「讓福氣進來服侍本少爺更衣。」


    福氣是他的貼身小廝,前麵就說過他有很嚴重的潔癖,而且因為前世被那些看上他外表和權勢的女人纏煩了,所以很討厭對他有企圖的女人接近他,更衣都是自己動手或是讓福氣伺候,絕對不會讓府裏這些整天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丫鬟有借口靠近他。


    丫鬟是知道他性子的,眼裏閃過一絲惋惜,點頭領命後出去將福氣喚了進來。


    福氣一進來便立刻關上房門,然後走到他身邊,躬身行了一禮後,諂媚地說道:「少爺,今兒您出門還是把小的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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