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讓賈富貴幫著調查蘇姨娘的時候,怎麽不順帶讓他也查一查鶯兒的下落呢?


    哎,真是笨,竟然忘了這一茬。


    見吉祥沒再說話,而是秀眉深鎖,似有愁雲,荷兒忙問道:「小姐,莫不是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初雨也擔心的看著她。


    吉祥收回思緒,在心裏歎息一聲,搖頭道:「沒有,隻是發了會兒呆。」她不想提起鶯兒,免得荷兒難受。


    荷兒畢竟跟隨她多年,哪裏看不出她是不想說,知趣的不再追問,而是轉移話題道:「老爺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賈府了吧?小姐,你說賈二少會不會被老爺拿棍子打?」


    吉祥撲哧一樂,別說,依著老爺子脾氣,還真有這樣的可能。


    打得好,打得秒,最好打他個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畢竟那是賈府的地盤,老爺不會那麽……厲害吧?」初雨原本想說彪悍的,但顧忌吉祥,怕她生氣,於是換了個詞。


    「我們老爺雖然一向脾氣挺好,但他亦是有逆鱗的,第一個便是我們小姐,第二個便是二小姐和蘇姨娘這些家人,賈二少該慶幸這回傷到的不是我們小姐,否則老爺根本不會拿棍子打,直接操刀子過去了。」荷兒說道。


    初雨咋舌不已,從此對吉祥愈發恭敬。


    吉祥知道荷兒說這些話是為了敲打初雨,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輕斥道:「這些話我們私下裏說說也就罷了,切不可外傳,知道嗎?」


    「奴婢知道。」兩婢異口同聲道。


    賈府。


    賈老爺看著坐在那,臉色黑得跟墨汁一樣,渾身殺氣騰騰的甄老爺,簡直是有苦難言。


    下人一來報說甄老爺來了,賈老爺便開始心慌起來,他知道甄老爺必定是來為女兒討還公道的,於是連忙親自出去迎接,他怕甄老爺會找賈榮華的麻煩,於是謊稱賈榮華此刻不在府上,原想甄老爺會罵幾句便回去,誰料他一句話都不說,坐在那便不動了。


    可越是這樣,賈老爺心裏便越沒底,因為猜不透他到底安的什麽心思,想幹什麽啊。


    賈老爺糾結啊,心肝脾肺腎都要攪合到一塊兒去了。


    眼見甄老爺已經喝了第三杯茶,卻還是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賈老爺坐不住了,擠出一抹笑容,說道:「甄兄,我知道你今兒是為了如意之事而來,如意跳樓受傷,我也很是心痛,但甄兄萬不可聽信那些流言,此事真的與小兒榮華無關啊。」


    「與賈榮華無關,那與誰有關?難道我家如意吃錯藥,自個兒跳樓玩兒?」甄老爺終於開口了,但說出的話卻跟刀子似的,鋒利逼人。


    賈老爺苦笑道:「這件事另有內情,隻是小弟我不知該不該說。」


    「你盡管說便是,我倒要聽聽,這件事究竟有何內情?」


    賈老爺歎了口氣,道:「今日如意出事時,榮華的確在場,但並非流言所說的榮華逼她跳樓,而是……而是……」他突然停住話,欲言又止的看了甄老爺一眼。


    甄老爺本就懷著一腔怒火而來,又是個急性子,當即追問道:「而是什麽?你且說清楚!」


    賈老爺卻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接著關上房門回來,站在甄老爺身邊,俯下身子低聲說了一串話。


    甄老爺聽完他的話,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看著他,近乎咆哮的吼道:「不可能!如意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老哥哥息怒,息怒。」賈老爺忙安撫他,將他又按坐回椅子上,「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以為榮華沒有擔當,為了推卸責任而砌詞狡辯。」


    「難道不是嗎?」甄老爺怒瞪著他,扶著椅子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畢露,一看就知道氣得不輕。


    「老哥,我明白你的心情,換了是我,女兒遭此大難也必會討個說法,但榮華再如何不堪,也不會拿女兒家的名節開玩笑。這件事老哥你盡可去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真是他做的,要打要罰悉聽尊便,我絕無二話!」


    如意本就不是被賈榮華逼得跳樓,而是自己有意為之,所以這番話賈老爺說得是底氣十足,由不得甄老爺不信。


    甄老爺直直地看著他,確定他神情不似作假後,咬咬牙,站了起來,沉聲道:「好,我這就去查,若真跟你家二少無關,我自會親自上門賠罪,可若讓我知道這件事與賈榮華有關,拚著我這條老命,我也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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