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兒點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一直到了落日時分,天色開始暗了下來,荷兒進來掌燈,吉祥才慢慢恢複神智。


    剛剛回過神來,人還有些迷糊,見著荷兒在掌燈,她不由蹙眉道:「什麽時辰了?怎麽就掌燈了?」


    荷兒手裏的火折子險些掉在桌上,也顧不上點燈了,立刻走了過來,關切地說道:「小姐,你可算是恢複了,奴婢差點急死了!你從酒樓出來便跟魔症了似的,怎麽喚你都沒反應,初雨姐姐說讓你自個兒靜靜,沒準兒一會兒就好,誰想竟然等到天都快黑了你才好。」


    竟然都天黑了?她不是上午去的酒樓嗎?那豈不是發呆發了大半天?


    受到刺激而離家出走的記憶此時也回籠,想起那個映在額上的輕吻,吉祥的臉頓時紅成了番茄。


    荷兒卻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忙說道:「小姐是否身子不適?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她抬腳剛要走,吉祥卻馬上拉住了她,搖頭道:「我沒事,對了,我有些餓了,你去端些吃的來。」


    想到自家小姐一直沒用膳的,荷兒哪敢怠慢,立刻領命退了出去,著急忙慌的去廚房了。


    等到房內又隻剩下她一個人,吉祥這才惱羞成怒的狠狠踩了踩地板,低聲罵道:「死妖孽,竟然敢占我便宜!」


    吉祥被氣得跳腳,賈富貴卻是心情好得不得了,頓時覺得吃嘛嘛香,看啥啥順眼,就連一向最討厭聽到的福氣的嘮叨聲,聽著都跟現代的巨星演唱會一樣。


    福氣激動得差點淚奔,多少年了,少爺頭一回沒有斥責他囉嗦,還嘴角帶著笑聽他說,這是不代表少爺終於明白他的好了?以後不會出門不帶著他了吧?


    隻可惜他錯估了自己的殺傷力,即便賈富貴此刻正蕩漾得找不著北,卻依舊無視他哀怨的目光,自顧自的離開了賈府。


    去的地方毋庸置疑,怡紅樓。


    一進大門,龜公便迎了上來,小聲的說道:「主子,那位百裏公子又來了,小的已經把他安排在二樓的包間裏了,如煙姑娘正陪著他。」


    賈富貴斜睨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說出的話卻有如臘月寒冰,「他出了多少銀子請動怡紅樓的頭牌陪他?」


    龜公頓時驚出一頭冷汗,嘴唇蠕動了老半天,方才彎下身子,告罪道:「主子,小的知錯。」


    「錯?你何錯之有?」


    「小的不該勞動如煙姑娘親自作陪。」他是知道如煙心思的,加上賈富貴素來待如煙不錯,便以為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諱,心下惴惴不安。


    賈富貴卻笑了起來,但是眼底不見半點笑意,唯有不見底的深寒,「你連自己錯在哪裏都不知道,看來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忘記了。」


    說完,他不顧抖得跟篩子一樣的龜公,越過他徑自往樓梯那走去,待走上樓梯,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龜公一眼,淡淡地說道:「自個兒去找何媽媽領罰,她會告訴你錯在哪裏。」


    丟下這句話,他便往樓上包間而去。


    龜公最後被罰領了二十個板子,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在哪,錯在不該隨意揣摩主子的心思,而且你揣摩就揣摩吧,還揣摩錯了,這二十個板子也算是挨得不冤。


    自那天起,怡紅樓再沒有人敢將如煙和賈富貴扯在一起。


    至於如煙,因為早前樓裏不少人都說她以後極有可能被納了做小,她自己也喜歡賈富貴,要說心裏沒抱什麽希望那是不可能的,但經此一事,她算是徹底明白自己跟他沒可能了,作為一個還算聰明的女子,她漸漸也就收起了心思,乖乖當她的頭牌花魁。


    賈大少一招敲山震虎,便輕鬆幫吉祥解決掉了一個未來的情敵。


    包間內,如煙簡直如坐針氈,這個叫百裏宸的男子實在是太冷了,無論她如何示好,幾乎使出渾身解數,他卻一點反應都不給。


    她好歹也是花魁,竟然討好不了一個男人,這簡直太傷她的自尊心了。


    就在她幾乎翻臉拂袖而去的時候,房間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身紅衣的賈富貴慢慢走了進來。


    如煙簡直是用看救星的眼神在看他,忙不迭的起身行禮道:「奴家見過大少。」


    賈富貴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喲嗬,今兒如煙怎麽對他那麽熱情?待看到坐在一旁,身上不斷釋放冷空氣的百裏宸,他眼裏劃過一抹明了,整半天花魁的魅力也撞不沉冰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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