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演恩愛夫妻,二人煞費苦心、裝模作樣。一個燈下看兵書,一個對鏡卸脂粉。


    看兵書的那個半天沒翻一頁,卸脂粉的那個卻著鏡子卻大叫起來。


    「呀!」


    「怎麽了,夫人?」妙如端著水進來,被嚇了一跳。


    隻見貝安歌指著自己的小嘴。


    原本嘴唇上塗著紅豔豔的胭脂,眼下卻已經抹花,這模樣哪裏還是「三腳貓」,是「小花貓」。


    貝安歌氣呼呼地問元闕:「我吃晚飯時候就這樣了嗎?」


    像是猜到她要質問什麽,元闕眼皮都沒抬:「喝完第一杯酒,你自己抹的。」


    呃……貝安歌想起來了,是合巹酒時元闕防毒,故意奪了自己的酒喝,自己便隻能喝元闕的酒,喝完,還忿忿不平的抹了抹嘴。


    也就是說,自己得巴得巴喵喵喵的時候,敢情就一直頂著這張小花貓的臉啊。


    「你也不提醒我!」貝安歌嬌叱。


    元闕還是沒抬眼皮,甚至情緒也毫無波瀾:「最終都是要洗掉,塗在哪裏不重要。」


    氣結。


    這男人真是神一般的思路。


    貝安歌這才想起來,晚飯時候元闕盯了自己好幾眼,都是盯的嘴巴,虧得自己還誤以為他在釋放什麽信號,呸啊,自作多情啊,原來是自己抹花了嘴上的胭脂啊。


    必須報複。女明星的報複心是很強的。


    在娛樂圈裏,隻有功成名就的殿堂級人物才有資格雲淡風輕。報複心是保持戰鬥力的一項重要指數。


    洗漱完畢,兩位丫鬟識趣地退出了臥房。


    走到廊下裏,妙意終於忍不住,輕聲問:「夫人生氣了?」


    妙如望了望漫天的飛雪,感慨萬千:「我卻看不出來,究竟是誰氣著了誰。」


    妙意眨眨眼,不解:「夫人氣急敗壞,將軍氣定神閑啊。」


    妙如:「那得看將軍能定多久了。」


    ☆☆☆


    她說得沒錯,將軍大人在臥房裏已經快定不住了。


    他終於放棄了手裏看不進去的兵書,皺著眉頭問貝安歌:「所以你能回床上去了嗎?」


    貝安歌癱在寬榻的坐墊上:「最終都是要起床,睡在哪裏不重要。」


    終於把這句話還回去了,爽!


    見她占了自己睡覺之處,不僅以牙還牙,而且老神在在,完全沒有起身相讓的意思,元闕揚眉,二話不說,起身就往喜床走去。


    貝安歌一看不妙啊,這是反將自己的一軍,元闕反而上床睡覺?


    那可是軟席錦被、高枕重簾,那是貝安歌的安樂窩啊。


    怎麽可以被他占掉!


    「不能穿衣服上我的床!」貝安歌大叫著,騰地從寬榻上彈起,要衝過去阻止元闕。


    貝安歌還沒衝到床前,元闕縱身一躍,瞬間在貝安歌跟前晃出一道白影。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元闕已經躍回到了寬榻前,冷漠臉上竟然有了得意之色,在貝安歌的愣怔之中,不僅慢悠悠躺上寬榻,還將兩條腿交疊,翹在了寬榻扶手上。


    囂張。極為囂張。極為幼稚的囂張。


    這還是睡覺都要抱著破雲刀的死神大人嗎?分明是搶座成功的小學生。


    貝安歌不認輸,小手一揮,氣象萬千:「算了,姐姐大發慈悲,就把這寬榻讓給你睡。」


    「記住,是我讓給你的!我要搶回來也是分分鍾的事。」


    「什麽叫分分鍾?」


    「……」


    「什麽叫實心球?」


    「……」


    貝安歌語塞。這人到底聽到了多少,居然攢著一起用,毫不留情地對自己發動死亡攻擊。


    正要繼續鬥兩句嘴,外頭突然穿來淩雲的聲音。


    「將軍,宮中急報。二皇子遇刺。」


    元闕猛地從榻上躍起,臉上的得意之色一收而盡,換上了殺氣騰騰的暴戾神情。


    未及向貝安歌交代一聲,已經奪門出去。


    一直到翌日清晨,元闕才悄然回府。跟他一起回將軍府的,還有宮裏的幾位神秘人物,一起去了嘉豐苑商議大事。


    貝安歌從睡夢中醒來,望見雪光映在窗紗上的白亮。


    劇本裏沒有提到這場雪,但卻寫到了二皇子劉惓的遇刺。這在劇本裏是個重要情節。


    究竟是誰,派了一個極為業餘的殺手,搞了一次極為業餘的刺殺,劇本前三十集還沒有揭開謎底,但曲皇後卻不由分說將鍋甩給了太子。


    自此之後,太子劉慎與二皇子劉惓的奪嫡之戰就擺上了明麵。


    不過根據貝安歌閱本無數的經驗,以及對編劇心理的把握,她覺得這事兒肯定不是太子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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