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邃沉吟片刻,對她道:「若然你存定此心,或許有一個人……能幫你一把。」


    聞言,裴瑤卮眼中一亮。


    「誰?」她霍然起身,躍躍問道。


    蕭邃極是複雜地看了她許久,正待說話時,瞬雨在外頭叩響了殿門。


    將人傳進來,瞬雨手裏握著一封信,直接呈與楚王殿下。


    「這信是才有人遞到門房的,底下人見信封金貴,並非尋常物,便遞到了奴婢這裏。」瞬雨道。


    信封上端端正正寫著楚王殿下親啟幾個字,蕭邃將信展開一看,目光落到落款上時,當即微微一變臉色。


    裴瑤卮注意到這一幕,不由蹙眉,「怎麽了?」


    蕭邃抬眼朝她看去,這一眼,卻將她看得一怔。


    他一定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瞞著自己,她想。


    「你的東風來了。」蕭邃正過思緒,若有若無地歎息一聲,將信遞到她手裏,「就看你信是不信了。」


    她防備又警惕,拿過來一看,半晌,整個人都定住了似的。


    「——趙非衣?!」手指狠狠摁住信上的落款,裴瑤卮驚愕地瞪大了雙眼,問蕭邃:「這信真是他寫的?……他給你寫信,告訴你夔澈北上的路線?


    你與他……難道私下裏有什麽牽扯?」


    蕭邃安靜地一搖頭,「我記憶裏是沒有,」他朝瞬雨那邊抬了抬下巴,「至於這幾年的事兒,你就得問她了。」


    他說完,不等裴瑤卮開口,瞬雨便忍不住說道:「就那個鎮安駙馬?咱們府上能與他有什麽聯係牽扯,當年霧華陵之戰的事兒奴婢心裏可還記著呢!誰不知道,咱們楚王府與他是死敵!」


    經她這麽一提,裴瑤卮也想起來了,可不是麽,晏平三年時,宇文芷君初次起用趙非衣為帥,與蕭邃在霧華陵鏖戰月餘,最後,就是這位被兩國諸公紛紛質疑的駙馬爺,卻成了周國之中,頭一個讓楚王殿下吃敗仗的人。


    當年蕭邃與趙非衣打成什麽樣另說,隻是趙非衣那個時候能對梁國下死手,那怎麽到了今天,反倒會遣人送來這麽一封書信,直接將夔澈的路線透給敵國的親王呢?


    ……是為著兒女情長,記恨夔澈同宇文芷君走得近密,便想借刀殺人?


    能讓宇文芷君委身下嫁、且還能打敗蕭邃的人,會是這麽個感情用事的莽夫麽?


    裴瑤卮拿著這封信,反複想了許久,連瞬雨是何時退下的都不知道。


    忽而,桌案那頭傳來一記聲響,蕭邃見她將那信扣在案上,眉眼間一副決絕之態,便問:「你這是不打算信他?」


    「你信嗎?」她反問蕭邃:「你能說出來一點,這個趙非衣可信的理由麽?」


    他默了默,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疲憊地捏了捏眼角,道:「我現在最想要的,的確是夔澈的行軍路線,但我卻也還沒到病急亂投醫,不分四六,逮誰信誰的地步。


    更何況,鎮安駙馬這封信,實在來得古怪。照你與瞬雨所言,楚王府與他是死敵,可他這信裏,上來直入主題,多的一句話也沒有,便是他當真有心借刀殺人,之前,是不是也得盤算盤算,該如何讓你信他?」


    她將疑惑一一道來,盼著他能解答一二,然而等了半天,他那頭仍是一句話都沒有。


    蕭邃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可裴瑤卮就是覺得,他的反應有點古怪。


    難道……


    某一瞬間,她莫名就是覺得,蕭邃與趙非衣之間,應該確確實實是有聯係的。


    隻是這聯係神秘到了一定地步,心腹如瞬雨,亦被蒙在了鼓裏。


    這想法實在荒謬,可躊躇片刻,她愣卻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與趙非衣……當真毫無私交?」


    蕭邃抬頭朝她看來時,神色已然瞧不出半點端倪。


    他搖頭道:「我隻是覺得,這封信中的內容,或許有幾分可信。」


    裴瑤卮皺了皺眉。


    他解釋道:「你也想想,我們若要派人對夔澈動手,那派去的會是什麽人?無非死士暗衛一流罷了。又不是能折損千軍萬馬的事,趙非衣無緣無故拿此事引我們入局,就算是個圈套吧,他能得著什麽好?一隊死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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