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二十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一個紅彤彤皺巴巴的嬰兒蛻變成白白嫩嫩的小團子。方才隻抱了謝大崽一下,祁朝暉還未有太大感覺,但此時小女兒在他的懷中嘟著粉粉的小嘴巴,淺棕色的鳳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時,父愛泛濫成災。


    這是他的女兒,他會給她大楚最好的一切!


    祁朝暉拿出從老侯爺那裏得的小玩意逗她,謝小崽被吸引住了,彎了唇,小鳳眸亮閃閃的。


    男人冷硬的心腸化成了一灘水,抱著小女兒整個人若春風拂麵。


    謝大崽到了母親的懷中哭聲便止住了,哼唧了兩聲,趴在母親的手臂上去看那個男人,時不時地啊一聲。


    謝明意看的出來男人很喜愛這一雙兒女,而謝大崽和謝小崽對他也不排斥,心中的芥蒂不禁去了很多。


    就這樣吧,他每個月抽幾日來陪伴孩子,而他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平和相處。


    「再過幾日便是孩子的滿月宴,你也要出月子了,可有什麽需要的?」聞著淡淡的沁香氣,男人溫聲道。


    這是女子第一次對他態度軟化,祁朝暉自然而然地當作女子快要原諒他了。畢竟女子生了他的子嗣,而且之前對他百般柔順。


    他對此深信不疑,語氣不自覺就帶了夫妻間的親昵。


    謝明意倒不知自己不過是態度好了一些,狗男人已經聯想到自己對他重燃愛意了。她想了一想,麵上略有些嚴肅地道,「確有一事還望鎮北侯答應。如今嘉安,嘉寧已經上了謝家的族譜,他們便不會再繼承鎮北侯府。他們雖是侯爺的親生子女,但我希望侯爺能承諾今後鎮北侯府一切的爭端糾紛都和他們無關。」


    謝明意喜歡將事情說的明明白白,萬一鎮北侯府再有了子嗣,紛爭單方麵波及到嘉安嘉寧身上可是不好。


    她的話中之意祁朝暉了然,笑意便淡了,鳳眸凝視著她,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會有紛爭。」


    聞言謝明意垂下頭不再說話,有幾縷發絲散了下來,滑過她的衣襟,黑與白交織相映。落到男人的眼中,他的喉結輕輕滾動,說起來他素了有一年了,一個月,足夠女子恢複身體了。


    到那時,他們便能和好了吧,再回到侯府,他一定,不會再次冷落她的……日日夜夜……


    內室的氣氛變得粘稠起來,一旁的婢女婆子早已眼觀鼻鼻觀心地低垂著頭顱,幾人暗中交換了視線,想著怕是不久要重新喚侯爺為姑爺了。


    「侯爺,太傅請您到前院去,說是要和您商議小公子小姐滿月宴的章程。」就在這時,一道恭敬的聲音打斷了男人幽深的目光。


    謝明意和他待了這麽長的時間,雖說有兩個孩子在,但終究在世人看來是不合規矩的。畢竟,兩人和離後,祁朝暉的身份就是外男。


    謝太傅左思右想,終究還是不放心,便以滿月宴為借口將人喚到前院去。


    「鎮北侯請吧。」謝明意也稍微覺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接過已經在男人懷中熟睡的謝小崽,開口下了逐客令。


    「嗯,過幾日我再看你們母子三個。」祁朝暉黑眸中閃過笑意,嗓音沙啞。


    謝明意眼皮一跳,總覺得有絲不對勁。待到男人背影遠去,她摸著謝小崽的手自言自語地道,「什麽母子三個,應該是兒女兩個才對。」


    孩子們和她住在一起,今天是因為做月子的緣故她走不開才會和男人見麵。下次男人來看孩子,她自是要避開的,說不定今後兩人不會再見麵了。


    和謝太傅略說了幾句滿月宴的事宜,祁朝暉這次離開太傅府嘴角一直噙著微笑,哪怕出來時看到顧景同登門拜訪的馬車臉色都未變。回到侯府也是春風滿麵。


    上前稟報要事的連和暗暗地猜測許是侯爺這次受到了太傅府的禮遇。


    「侯爺,邊關的來信。」連和拱手將蜜蠟封好的一個黑色小木筒遞上去。


    祁朝暉打開掃了一眼,柔意消失的無影無蹤,臉色重新帶上了森然。隨手將紙條扔到燭火處,他冷聲嗤笑,「東狄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送一個女子倒想抵了羌離二城。」


    「蠢東西。」


    幾月前東狄向大楚開戰,鎮北侯抓住東狄內部權勢變動的大好時機,狠手奪了東狄兩座城池。


    如今,東狄挑起紛爭的大王子烏桀落敗,毫不起眼的三王子烏力上位,首要之事便是奪回兩座城池。


    以聯姻的方式求和,兩座城池作為聘禮歸還東狄,真是一番好算計啊。但,鎮北侯祁朝暉到手的東西又怎麽可能再還回去?


    「盯緊他們。」祁朝暉冷著臉吩咐,這個他們指的可不僅隻有東狄人,自然還有朝中蠢蠢欲動的求和派。


    「屬下明白。」


    太傅府兩位小公子小姐的滿月宴近來成為了楚京百姓的談資,人人都歎太傅府峰回路轉,不過數日,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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