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她成熟的內在年齡,也忍不住疼得直打滾,大熱天的,她硬是疼出一身冷汗。


    張靜姝心疼得眼眶都紅了,一邊拿著帕子給她擦汗,一邊著急著慌地讓人弄湯婆子給她敷肚子。


    剛下衙的祝修齊也急得讓人去找大夫。


    張靜姝忍不住哭了:「你找大夫有什麽用,上午大夫才剛走,已經明說了不能再服藥,你再找他又有何用?」


    「這幫庸醫!」祝修齊眉峰緊皺,「難不成就這樣看著圓圓受苦?」


    張靜姝咬牙:「要不然,我帶圓圓回京一趟吧。」


    祝修齊怔住。


    張靜姝越想越靠譜,一抹眼淚,接著道:「銀環留在這裏伺候您,庭舟還得去書院,繼續在這也無妨,庭方還小離不得我,我一塊兒帶上。等回京後,讓大伯他們幫著找找好大夫,把圓圓身體調理好了再說。」


    祝修齊聽得皺眉,沉吟片刻,搖頭:「不妥,回京一趟,得走上近二三十天,不說你們一行皆是婦人小孩的,單說圓圓,她這身體,若是在路上有個頭疼腦熱的,怎麽辦?我不放心。」


    「不然怎麽辦?」張靜姝摸著祝圓冰涼的手心,心疼不已道,「難不成就看著圓圓月月受苦嗎?」


    祝圓隻是疼又不是聾了,聽見倆夫婦說話,她艱難地爬坐起來,強擠出一抹笑意,道:「爹,娘,我沒事,我就是看你們在這,跟你們撒撒嬌呢。」她比了個大力水手的姿勢,「我一頓飯都能吃三碗,結實得很呢。」


    好吧,祝家的碗都精致得很,說是三碗,加起來也不過以往一碗多的份量。


    張靜姝倆人看著她蒼白的臉,更難受了。


    張靜姝摸摸她腦門:「知道了,圓圓最壯實了。」一副哄小孩的模樣。


    可不是哄小孩,畢竟祝圓現在也就是十歲大點的娃娃。


    祝修齊則歎了口氣,背著手左轉右轉,差點沒把地麵給磨平。


    祝圓也實在沒精力再說話,閉上眼睛默默忍痛。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半晌,祝修齊腳步一頓:「要不,咱們折中。」


    張靜姝急忙看向他。


    祝修齊盯著她:「蕪縣地處偏僻,找不到好大夫也屬正常,咱們可以去蘆州!蘆州是大州,不說別的,好大夫必然不少。最重要的是,從蕪縣到蘆州隻需三五天,你們過去,我放心!」


    張靜姝怔怔:「可是,咱們在蘆州人生地不熟……」


    祝修齊擺手:「別擔心,我恰好認識蘆州守備。去年回京述職之時與他有過幾麵之緣,他性子爽朗,我若是托他幫忙,他必定不會推辭。」


    張靜姝立馬心動了:「那……」


    「擇日不如撞日,我立馬修書一封與他打聲招呼,讓他幫我們留意些好大夫。等圓圓緩過來後,你們便上路。」祝修齊說完,猶自不放心,「恰好庭舟要去蘆州考童生試,讓他陪你們一塊兒去。」


    「好!」


    雖然腹痛難忍,靠在軟枕上的祝圓卻忍不住雀躍了起來。


    要出遠門,還是去大州府,想想就開心~


    挺屍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祝圓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雖然還疼,好歹不是針紮刀刺般劇烈。


    隻是虛弱依舊。


    這倆日她也無甚胃口吃東西,拿稀粥混了兩天,自然渾身無力。


    今天狀態好些,中午添了兩塊一口大小的米糕,就喜得張靜姝連聲感謝菩薩,看得祝圓心裏又軟又酸的。


    好說歹說把張靜姝哄去休息,祝圓才鬆了口氣,轉頭讓夏給她拿兩本書解悶。


    夏至遲疑:「姑娘,您現在還虛著,看書如此耗費心神……」


    祝圓擺手:「看書能耗啥心神,我累了自然會休息,不給我找點事,我躺這兒就光想著疼了。」


    夏至一想也是,隻得道:「那您若是累了可別逞強。」


    「知道了知道了。」祝圓捂著湯婆子爬起來,打算下床。


    夏至忙道:「別動別動,奴婢去給您拿過來便好。」仿佛她是什麽嬌貴的瓷娃娃,走幾步就得碎。


    祝圓無奈。


    不過,這具身體的體質也確實糟糕,否則原身也不會一命嗚呼,讓她白撿一條命了……這麽一想,她便釋然。


    所幸她現在年紀還小,慢慢調理總會好的。


    再者,原主原來的侍女就是一個錯眼,讓原主掉下水塘,導致全家被發賣,如今的夏至怎麽小心,都是可以理解的。


    夏至見她沒再多說,麻溜出去給她撿來幾本書。


    就這麽會兒功夫,祝圓已經爬下床,自己摸到窗下桌前坐好,湯婆子捂在腹部,乖巧地等著她回來。


    夏至忙不迭放下書,把她全身仔細檢查了一遍,又給她拿了塊薄薄的小毯子蓋在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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