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神色懨懨地擺了擺手:「進屋說吧。」


    秦銘燁察覺不對,攙著她進屋落座,壓低聲音問:「可是有什麽問題?」


    秦也直接屏退下人,親自端了茶水給秦老夫人,溫聲道:「爹,娘一大早便進宮,讓她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誒,對對,是我疏忽了,你先喝茶!」


    秦老夫人接過茶盞,試著適口了便一仰而盡,剛將茶盞擱在幾上,這眼淚便下來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秦銘燁父子倆唬了一跳,忙一疊聲問她什麽情況。


    秦老夫人哭了會兒,抹掉眼淚,哽咽著將宮裏的情況說了一遍。


    秦銘燁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臻丫頭……都怪我,都怪我!」


    「怎麽能怪你?」秦老夫人抹淚,「又不是你把她給送進宮裏的,她自個兒看上當時還是皇子的陛下,怪得了別人嗎?」


    秦也神色凝重:「六殿下都九歲了,她怎麽還轉不過彎兒來?」


    秦老夫人回想了下淑妃的執拗,搖頭:「我看玄……你說她要是一直轉不過彎兒來,咱們的三殿下可怎麽辦啊?」


    秦也遲疑:「淑妃再不懂事,也不至於刁難三殿下吧?」


    「你那是沒見著她那模樣,」秦老夫人悲從心來,「她分明是已經魘著了,都快要把三殿下當仇人看待了,不刁難,不刁難那真的是她生性良善了……」


    秦銘燁父子對視一眼。


    秦也先開口:「那三殿下的親事……」


    秦老夫人歎了口氣:「她說了,如今這狀況正好,既然高門大戶的都看不上,就別往這些家裏使勁,給三殿下找些小家碧玉的盡夠了。」


    秦銘燁父子:……


    「不是。」秦也率先反應過來,「如今不是選不選高門大戶的問題,是沒有人家敢跟三殿下扯上關係。」


    秦銘燁皺著眉頭:「如今京城這邊的人家怕是都想避避風頭,要不,咱們也緩一緩?」


    「可轉年三殿下就十六了。」秦老夫人不讚同。


    秦又也搖頭:「咱們等得起,就怕淑妃從中插一杠子,這娶妻娶賢,萬一……」他沒說徹底,在座的都能明白。


    秦老夫人又開始抹淚了:「這可怎麽辦啊?」


    秦銘燁歎了口氣,背著手轉了兩圈,停下:「要不,咱們找京外的人家吧?上回老二不是推薦了一家嗎?是那什麽、什麽——」他敲了敲腦袋,「竟然記不住了!」


    「是蕪縣縣令的嫡長女!」秦又眼睛一亮,「也是禮部員外郎的侄女,我記著去年三殿下還給那小丫頭的哥哥送了賀禮,聽說是中了秀才來著。」


    秦老夫人也想起來了:「聽說還跟三殿下見過麵了。」完了她又有些遲疑,「可我記著,那姑娘年歲還小啊……去歲說的時候,不是恍惚才十一歲嗎?即便再過兩年,也太小了點。」


    秦又不以為意:「聽老二家的說,那小丫頭活潑開朗的很,若是跟三殿下一塊兒,說不定能讓殿下開懷些。最重要的是,這丫頭才十一歲便能開店做生意,還會管家,以後能幫著三殿下打理後宅。」他撫掌,「若是人不錯,再多等一年也無妨。」


    去歲十一,今年便是十二,再過三年便及笄了。三年,三殿下也將將十八歲而已。


    秦老夫人猶自猶豫:「既然都是找外官家的姑娘,也沒必要可著這祝家丫頭吧?」


    秦銘燁點頭:「自然是這個道理。隻是咱們也不認識什麽人家,這祝家先留著,回頭我們幾個多留意留意別的人家。」


    秦也沉思片刻,道:「話說,都是姓祝,那禮部侍郎家可有年紀大些的閨女?若是有,這都是一家子出來的,應當也差不離吧?」


    幾人麵麵相覷。


    「得,待我去打探打探——」


    「去去,你一大老爺們,怎麽好去打探這些。待我找相熟的姐妹打聽一二,便知了。」


    ☆☆☆


    承嘉帝的子女年歲漸長。


    先皇後早逝,僅留下一名公主,年十八,去歲下嫁京衛指揮使,目前有孕待產。


    再下來,接連都是皇子。


    時年十九的大皇子去歲便開府成親,今年初還得了禮部閑差,日常除了探望其母妃安嬪,平日已較少出入後宮。


    二皇子謝峸乃嫻妃所出,今年已十七歲,正在議親。


    三皇子謝崢自不必說。近兩年他做了許多事情,惹來承嘉帝的青眼相待,甚至未及開府,便先得了人手,還能自有出入後宮,惹得諸位皇子吃味不已。


    尤其是謝峸。


    因嫻妃、淑妃占了協理後宮的四妃之二,倆人所出的皇子謝峸與謝崢地位相當,又年歲相近,碰麵機會多,即便謝崢平日都擺出冷臉,架不住謝峸此人心眼小又愛挑事,倆人齟齬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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