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承嘉帝滿意了不少。


    「對了。」謝崢想起什麽,忙補充道,「勞煩父皇再給鋪子題幾行字,再幫忙寫個匾額吧,這樣一來,便更為名正言順了。」


    這個不錯。承嘉帝欣然應允。


    事不宜遲,德慶立馬讓人備上筆墨。


    承嘉帝先問清楚了聊齋裏頭的分區,根據不同分區題了好幾首詩句,然後換上大狼毫,唰唰唰地寫下意氣風發的倆字——「聊齋」。


    待筆墨晾幹,謝崢帶上六千兩銀票,再將龍墨卷吧卷吧抱起,利索離開。


    承嘉帝還有些意猶未盡。


    德慶拿著溫熱的濕帕子給他擦拭沾了墨汁的龍手,笑著道:「陛下的詩作出去,京城裏的文人怕是都要蜂擁而至瞻仰一番了。」


    承嘉帝愉悅道:「回頭找個時間去鋪子裏走走,看看朕的這書鋪究竟是何種模樣。」


    「那可得微服私訪了。」德慶忙道。


    「那是自然。」


    德慶幫他擦好龍手,順嘴打趣了句:「陛下好久沒有一口氣作詩多篇,今兒這麽忙活,待會可得好好歇歇。」


    承嘉帝笑嗬嗬:「可不是——」話剛說一半便頓住。


    等等,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怎麽他出了幾千兩銀子還得幹活?


    ……臭小子!越來越不可愛了!


    還未走遠的謝崢打了個噴嚏。


    如果說,聊齋開業當天是京城待考舉子的狂歡,那等謝崢讓人將承嘉帝的詩作、題字掛到聊齋後,便變成了全京城百姓的狂歡。


    那可是皇帝禦筆!!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定能見到幾個達官貴人,更何況皇帝,能看看他的筆墨也是香的!


    大夥剛聽到消息時還半信半疑,待前兩日聊齋開業的陣仗又來了一套,大張旗鼓地宣傳皇帝親題的匾額、親自撰寫的詩詞……


    天子腳下,誰敢打著皇帝名號弄虛作假?那絕對假不了啊~~


    老百姓們都瘋了,甭管自己識字不識字,全都湧向「聊齋」。


    唬得聊齋的掌櫃火急火燎地讓人傳訊給謝崢,後者直接跟承嘉帝借了一隊禁衛,親自領著人前往聊齋坐鎮。


    倒不是有人鬧事,就是人太多了,多少都會發生推搡、口角,預防萬一罷了。


    當然,也無需他多做什麽,到了地兒,禁衛隻需要往各處分散一站,老百姓們登時便乖覺了。


    還有老人家緊張不已問旁人:「可是不許咱們進去?」


    耳朵尖的書鋪小廝忙搶先回答:「大伯您放心,咱這鋪子誰都能進,敞開大門就是歡迎大夥進來看的。」


    江成也在呢,立馬跟著高聲解釋:「大家看啊,這些大人都是皇宮禁衛,是皇上的親兵護衛!皇上聽說大夥都想來看看他的筆墨,擔心人太多出亂子,特地將這些大人派過來,他們就是替陛下保衛大夥的安危呢!」


    此言一出,大夥的心便安定了一半,再看那些禁衛——神情嚴肅,持木倉而立,看起來就靠譜。


    最重要的,這是皇帝的親兵!!


    再看鋪子裏的小廝,已經開始安排大夥排隊了:「來來,大夥往外退一退,咱們排隊來,一個個來,咱保證讓大夥都能看一看皇上的親筆詩句。」


    站門邊上不願意出去的人便喊了:「這麽多人,要是出去了擠不進去,看不上咋辦?」


    「嗨,咱家這書鋪就在這擺著,又跑不了,今兒看不上你明兒來,明兒看不上還有後兒!」


    又有人嚷嚷了:「那我想天天過來,成嗎?不買書,我就看看。」


    「成成成,就怕你沒幾天就膩歪了,不愛來了。」


    眾人哄笑。


    這一番對話下來,大夥剩下那半心也落地了。


    接下來便是排隊。


    大夥按照聊齋書鋪規劃好的路線,依次從大門匾額參觀到各屋子參觀。


    聊齋書鋪是個回字形大院落,中間是假山池塘、小橋流水,四麵環繞房屋。


    房屋之間全部打通,每間屋子除了出入的大門,還在左右牆各大一個月亮門通往兩邊屋子。


    除此之外,朝向院子的牆壁也全部打掉,換成裹了蟬翼紗的木柵欄——咳,雖然排列整齊還雕花刷漆,但這木柱子一根根並列的,可不就像是木柱子嘛。


    蟬翼紗外頭是回廊,既遮風擋雨,也方便客人在廊下賞景說話。


    回字屋外圍是高牆,屋子與高牆之前足有丈許寬。繁花錦木,各有不同。花木中掩映著碎石鋪就的小路,牆上還有特地澆出來的青苔。


    每走進一間屋子,窗戶望過去都是美景,五步見鬆影,十步聽竹聲,端的是雅致非凡。


    不說老百姓們未曾見過這般雅致的地兒,體麵些的人家也未曾見過把牆給打了換成木柵欄——咳咳,紗牆的。


    話又說回來,這麵蟬翼紗牆,加上對麵牆上一整排打開的窗戶,屋子裏確實亮堂,搭配兩邊的美景,看著就愜意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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