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也不生氣,輕聲細語道:「你那《大衍月刊》上不是刊登了篇話本故事,叫什麽《絕情書生農家妻》嗎?嫻妃幾個都心急著想知道後麵是怎麽個回事,你既然負責這玩意,想必知道些許,跟我們說說後頭的情節如何吧。」


    謝崢:……


    這是把他當說書的了?


    謝崢心中微哂,麵上不露分毫,隻淡淡道:「請母妃及諸位娘娘恕罪,這……話本乃是佩奇先生所著,兒臣並不知其後續發展。且這位先生行蹤飄忽,兒臣還在愁下月的稿子。」


    總結就是,他不知道後文,也找不到佩奇先生。


    嫻妃「哎喲「」一聲,滿臉失望:「我們都以為你知道呢,虧得我們都特地過來找淑妃姐姐,合著白忙活一場。」


    淑妃臉上僵了僵,笑著:「我早說我兒不知道,你們非不信。」完了佯裝抱怨,「你們在宮裏閑得很,跑一趟無事,我兒忙著呢,還勞累他白跑一趟。」


    嫻妃啞口,其他妃嬪端茶的端茶,看景的看景,絲毫不摻和他們的說話。


    謝崢垂眸。淑妃此人,也就隻有這種時候才會護著他了。


    一眾妃嬪你來我往地譏諷了幾番,很快便散了去。


    待人一走,淑妃臉上的笑容立馬收了,扭頭就瞪向謝崢:「你就不能瞎編點劇情把他們糊弄住嗎?」


    謝崢直視她:「兒臣不是說書的。」


    淑妃一滯,怒道:「我是你的母妃,其餘全是你的長輩,讓你彩衣娛親,有何問題?」


    話不投機半句多。謝崢不說話了。


    淑妃看他那冷臉就來氣:「走走走,看見你就煩。」


    謝崢從善如流,躬身:「兒臣告退。」


    淑妃:……


    於是,謝崢剛回到院子裏,便收到昭純宮傳來的罰令——抄書。


    嗯,很好。


    前麵才被祝圓氣著,後腳又有母妃摻一腳,謝崢鬱悶,甩袖便出宮去了。


    晃了一大圈,暫時也沒別的事,他索性就在聊齋後院的找了間視野開闊的屋子抄書。


    後院來來去去的人流,入庫清點的、搬書補貨的、接待批發客人的……腳步聲、說話聲,還有前院隱隱約約的喧嘩聲。


    鬧中取靜,倒也有幾分意趣。


    期間遇到祝圓冒出來抄了幾句詩,他憶及幾個時辰前的爭吵,恰好他所處之處人多口雜……他頓了頓,沒說話,繼續往下抄。


    祝圓一看,好家夥,幾個時辰前才居高臨下地罵她,現在不說道歉,還裝沒看見、不理不睬?!!


    ——誰還不是個寶寶了?誰還沒點脾氣了?就他丫的有能耐了?哼!稀罕!


    她的脾氣也上來了,索性也不搭理了。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向來都是話題開場者的祝圓一直安安靜靜,幾次下來,謝崢便察覺不妥。再回想倆人最後一次的談話內容,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果真是小丫頭,竟然還耍小性子。他暗忖。可不能慣著她。


    不過區區小事,轉頭他便將其拋諸腦後。


    謝崢的《大衍月刊》剛開始確實得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科舉欄目,所有人都覺得謝崢是打算拉攏京中學子,為自己增加文人籌碼。


    再加上「聊齋」那低價位的紙張書冊,所有人都仿佛看穿了謝崢的勃勃野心。


    結果,還未等他們有所動作,承嘉帝的題字便掛到了「聊齋」裏,成了「聊齋」的門麵招牌。


    大家都懵了,一打聽,才知道是謝崢去把承嘉帝請出來當救兵的,登時有些愕然。


    再打聽,才知道這「聊齋」與《大衍月刊》是謝崢倒騰出來的沒錯,但他本意隻是為了掙點小錢,結果不小心整出大攤子,收不了場,隻能趕緊去找承嘉帝接攤……


    得得得,既然是以承嘉帝之名折騰,大夥便歇了那心了。


    尤其是那價格,要說與民爭利都夠嗆,都不知道謝崢那小子能掙幾個錢。


    於是,即便謝崢的書鋪折騰得轟轟烈烈,也就賺了些民間百姓的吆喝——哦不對,還得了許多後宅女子們的追捧。


    尤其是第二期月刊出來的時候,那跌宕起伏的劇情,那反轉又反轉的酸爽,讓大夥看得欲罷不能。


    拋開這些不說,《大衍月刊》的銷量慢慢開始增長。


    雖名號叫月刊,可其刊登的內容,卻不會過時。不說那些準備參加科舉的文人,好些百姓家裏也以擁有一本皇帝陛下鋪子裏的月刊為榮,甚至還有許多聞訊而來的商賈掏錢買上許多,帶到別的城府送朋友親人……


    一期刊持續在賣,二期刊銷量增長,三期刊……


    那《絕情書生農家妻》猶在連載呢。


    謝崢幾次提筆欲找祝家丫頭要稿,每次看到對麵不緊不慢地練字便不得勁——除了承嘉帝,他謝崢何曾與人低過頭?


    不就是個話本嗎?


    她一小丫頭都能寫,別人也能寫。


    這麽一想,他索性也歇了找她的心,轉頭就讓聊齋掌櫃找人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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