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圓遲疑了下,還是直白問道:【你什麽時候得空,讓人把簪子偷渡回去唄?】


    謝崢回神,皺眉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回收】


    祝圓翻了個白眼:【我吃下去的東西還從不吐出來呢】


    謝崢:……


    【我說,你是不是想毀我名聲?】


    謝崢詫異:【何出此言】


    【那你天天往我這裏塞東西作甚?我一黃花大閨女,收受外男東西,像話嗎?】


    【不會有人知道】


    祝圓大手一揮,正義淩然道:【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的秘密!做人做事怎麽能抱有僥幸心態?這樣是不對滴!】


    謝崢:……


    還沒等他說什麽,祝圓又放軟了語氣:【大哥,咱們打個商量唄?】


    謝崢莞爾:【說】


    【你看,我在蕪縣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聊得很開心?】


    似乎她比較開心,自己就差每天挨罵了……謝崢暗忖。


    【你看,我除了紙上嗶嗶幾句,從未害過你,還給了你好些點子,對你也算可以了吧?念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以後你少點兒關注我行嗎?】


    謝崢怔住。


    【你就當我一直在蕪縣未歸,咱們繼續當個紙上談天的好筆友,別牽扯到生活中,行嗎?】祝圓說得小心翼翼,【我隻是個婦道人家,將來還要嫁人。倘若不小心被未來夫家發現,我將來該如何自處?】


    隻需看看夏至的態度,便知婦人生活有多不容易。既然她這輩子逃不開嫁人……她不能給自己留把柄。


    謝崢握著狼毫的手緊了緊。


    【再說,咱們這聊天方式,也不知道是因何而起、會有何弊端,持續下去總歸是個隱患,還是得找個法子斷了比較好,這樣你我都清靜些。你說對吧?】


    【如果你還想要點子,我就繼續給,分紅你可以跟著稿費一塊兒讓人送到玉蘭妝,這樣便低調許多,也能過個明路。你要是不想要點子,那就你賺你的錢,我過我的日子,咱們各自精彩,互不幹擾,不也挺好的嗎?】


    祝圓唰唰唰地寫完一大段,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對麵回複。


    她撓撓頭:【大哥,我寫了這麽多,你覺得如何?】


    【狗蛋?】


    【在不在也吱一聲啊?!】


    【混賬,離開也不打聲招呼!!】


    ☆☆☆


    對麵人終於憤而棄筆。


    墨字漸漸隱去,紙頁重歸平靜。


    狼毫猶懸在紙上。


    「啪」地一聲輕響。


    蘸滿的墨汁滴落紙麵,洇出一灘墨色。


    「主子?」安福瞅著不對,低喚了聲。


    謝崢瞬間回神,才發現自己抓著狼毫的指節已有些發白。


    他慢慢鬆開手,擱下狼毫筆,輕聲道:「燒了。」


    燒了什麽,自不必詳述。


    安福目不斜視,快速將桌上帶墨的紙張抄起,團成團扔火盆裏點火。


    撂了筆的謝崢卻坐在那兒發呆。


    祝圓……竟是不想跟他有絲毫瓜葛?


    也是,她也不再是小丫頭了,是得注意分寸了。


    她助自己良多,不能害了她。


    謝崢輕籲了口氣。


    罷了。


    ☆☆☆


    將自己的想法擺出來後,祝圓很快便將其丟諸腦後。


    張靜姝一行從章口回來了,也帶來了祝修齊的意見——


    一切照舊,甚至還要將姿態擺得更分明,如此才能打消別人的顧慮。


    祝圓自然沒意見。


    於是,距離上回宴席不過三天,祝圓便再次跟著張靜姝四處參宴,今兒吃東府的添丁宴,明兒吃西府的壽宴,每一場宴都得被張靜姝拉出來介紹幾句,再開玩笑般說幾句不舍得,但年紀到了,還是得開始相看人家雲雲。


    幾次下來,大夥便知道祝府的態度。再看那宮裏,沒有半分動靜。


    得,上回可見是真巧合~這姑娘沒定呢!


    於是,張靜姝收到的帖子再次多了起來。


    她忙,祝圓也得跟著忙。天天早起更衣打扮,從出門便得開始要裝端莊得體,累得都沒心思搭理狗蛋。


    不光她們倆,王玉欣也不知是不是幡然醒悟,一改以往的矜持保守,也帶著祝玥天天出門串門。


    祝家這邊熱熱鬧鬧,安福幾人自然不會錯漏消息。


    安瑞等人視線一對,撒丫子就跑。


    留下今日當值的安福氣得跳腳,指著他們的背影臭罵:「兔崽子!好事輪不上我,這種事就我去受!都給我記著!」還不敢放開了嗓子罵,生怕擾了屋裏看書的謝崢。


    即便如此,屋裏的謝崢還是聽著了。


    「安福。」


    「誒!」正跳腳的安福一秒變臉,恭恭敬敬地走進去,「主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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