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必了。」


    安瑞、祝圓同時開口,前者愣了下,忙閉嘴不吭聲。


    祝圓頓了頓,視線定在地上磚縫處,接著道:「殿下有事便在此直說吧,民女自當洗耳恭聽。」


    換言之,倘若沒事,她就走了。


    謝崢收起笑意,皺眉盯著她頭頂烏發:「我找你所為何事,你清楚得很,還是說,你要我在他們麵前與你詳談?」


    祝圓:「……」無恥。


    不是,他們壓根無事可談啊!!


    可她不敢說。


    謝崢輕哼了聲,丟下一句「進來」,轉身進了屋。


    狗幣!祝圓咬了咬牙,抬腳跟上。


    安瑞等人偷眼看著倆人一前一後進了屋,齊齊鬆了口氣。


    夏至擔心極了,往前一步——


    安瑞攔住她:「夏至姑娘,主子們講話,你在外頭等著便是了。」


    夏至又怒又驚,嗬斥道:「我家姑娘還未定親呢,你們怎麽能……你們居心何在?」


    安瑞笑眯眯:「以後就是一家人,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呢,對吧?」


    夏至怔住了。


    旁邊的安福也開始捋袖子:「好你個安瑞!我說今兒你怎麽盡往回縮——合著這得罪人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安瑞佯詫:「不是你自己向主子請纓的嗎」


    「我呸!」安福抓住他衣領,「你裝孫子,不上把我架火上烤了嗎?」


    安瑞哎呦哎呦:「你這話說得,接姑娘的任務難不成是苦差?」


    「呸呸呸。你就陰我吧!」安福扔了他衣領,開始長籲短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罷了罷了,反正我就認主子一人。」


    安瑞攤手:「這不就得了,你瞎操心什麽?」


    安福瞪他:「那你怎麽對那位恭恭敬敬的?」


    安瑞嘿嘿笑:「咱們都是奴才,對誰不得恭恭敬敬的?」


    「得得得……說不過你。」


    ☆☆☆


    另一邊。


    祝圓跟在謝崢後頭進了屋便開始悄悄打量四周。


    屋裏窗戶全都打開了,光線明亮。空氣中飄著淺淡的香薰味。西北兩邊都擺著書架,裏間靠牆處擺著張大大的書桌。


    祝圓掃了眼桌後牆上那副波瀾壯闊的山水畫,暗鬆了口氣——真的是書房,看來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當先進屋的謝崢已經走到窗下茶幾邊,回身落座,下巴朝邊上一點,道:「坐下說話。」


    祝圓掃了眼那兩把並列而置的椅子,除了中間一張擺茶盞的小幾,倆位置就差肩挨肩了。她斂眉,停在幾步開外,不卑不亢道:「於禮不合,民女不敢僭越。」


    謝崢微微皺眉:「讓你坐著便坐著。」


    祝圓沉默,以示抗議。


    謝崢盯著她片刻,換了個方式:「你從外頭過來繞了好大一段路吧?坐下歇會。」


    「謝殿下關心。」祝圓抿了抿唇,「倘若民女說累,是不是可以自行離開?」


    「不行!」謝崢拒絕完後,頓了頓,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你在生氣?」


    祝圓不吭聲。


    這便是默認了。謝崢看了眼外頭,皺眉:「是不是安福請你過來的時候說了什麽?」


    祝圓忍不住譏諷了句:「看不出來殿下手下的太監,還頗有當劫匪的天賦。」


    謝崢:……


    他輕咳一聲:「安福這人雖然有點軸,忠心還是可以的……」又咳,「回頭我訓他兩句,讓他給你賠罪。」


    祝圓:……


    能在皇子身邊混,地位還不低,哪個是傻子?自然是主子怎麽吩咐下人怎麽做!


    虛偽!


    仿佛是心虛,謝崢迅速將話題轉走:「往常你活潑得很,怎麽到了這兒就變成悶葫蘆了?」


    變?她沒有!祝圓垂死掙紮:「殿下是不是弄錯人了,民女向來沉默寡言——」


    「叩叩。」謝崢敲敲茶幾打斷她,「別裝了,你我的聯係,豈是你三言兩語便能否定?還是說,你想在我這兒留下幾行字?」


    祝圓憋屈死了。


    謝崢心情愉悅:「難得看你吃癟。」


    祝圓心裏直嗬嗬。最煩這種人,網聊就網聊,非要人肉、非要麵基。這就算了,她就當有些人心裏陰暗又膽小,不敢與不知名身份之人來往。


    既然網友身份都查清楚了,還要麵基,那就是純粹的以勢壓人……狗幣就是狗幣!


    她在這邊嘀嘀咕咕罵翻天,對麵的謝崢卻放鬆身體,靠到椅背上,正是步入正題:「不是說要看看嗎?可以看了。」


    祝圓一頓,瞬間回神。然後她有點懵:「殿下讓民女看什麽?」今兒不是搞網友見麵會嗎?


    謝崢:……


    他沒好氣:「抬頭。」


    祝圓下意識照做,對上一雙幽深如墨的狹長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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