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站在那兒不動的謝崢——


    安福倆人齊齊打了個哆嗦,立馬跪下。


    謝崢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讓人通知外祖母,今日所議之事擱置。如此不賢不德善妒自私之人,不配當我謝崢之妻!」


    安福&安平:……


    發生什麽事?!


    ☆☆☆


    好幾天沒看到謝崢的筆墨,祝圓心裏又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這家夥約莫是終於打消了娶她的念頭。


    難過……不提也罷。


    不過,看來這家夥搗鼓了什麽法子,讓自己看不到他的筆墨吧?代寫還是印刷呢?


    哼,稀罕。


    話雖如此,祝圓也是狠狠消沉了兩天,直至又要赴宴。


    這回的人家,終於不再是繞著翰林等文官陣地打轉,這次的人家,是上回祝圓向張靜姝提議的邱家。


    張靜姝與祝修齊都不讚同祝圓嫁進皇家,這親事便得抓緊了。上回她聽祝圓讚了句邱家,便讓人暗中留意。


    那邱家是武官出身,五城兵馬指揮使邱大人本家的侄子,邱雲誌。


    因文武官交往較少,打聽頗費了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邱大人家夫人今日要去參加某宴,張靜姝忙不迭弄來宴貼,帶著祝圓出門了。


    皇宮,皇子所。


    謝崢正在書房裏慢條斯理地疊著活字,安福拿著印刷模框等物件在邊上候著。


    屋裏很安靜。


    安瑞推門而入的聲音便分外明顯。


    他掃了眼屋裏,躬著身體安靜快速地走到謝崢身後,低聲道:「主子,魚兒上鉤了。」


    「哦?」謝崢頭也不抬,「哪條線?」


    安瑞的聲音更低了:「江南。」


    謝崢手一頓,放下活字,:「哪個上鉤了?」


    「劉長洲劉副使。」安瑞嘿嘿笑,「主子果然神機妙算,這廝果真是麵上君子實好男風,勾了大半年了,終於把這家夥勾上來了。」


    謝崢接過安福識趣遞過來的帕子擦手,淡淡問道:「我要的東西呢?弄出來沒有?」


    安瑞忙不迭道:「弄出來了。事關重大,留在莊子裏守著呢。」


    「嗯。」謝崢扔了帕子,「該走下一步了。」


    安瑞不解:「您是說……?」


    「之前安頓下來的那些人呢?」


    安瑞眼前一亮:「都在呢,就等您吩咐了。」


    「找人把消息漏給他們,做得隱晦些。」


    安瑞很快反應過來,壓低聲音:「主子是想……借刀殺人?」


    「這是做好事,怎麽能叫殺人呢?」謝崢勾唇,「大哥吃肉這麽多年,也該緩緩,換個口味了。」


    「正是,以後啊,該換咱們吃肉了!」


    邊上的安福也很興奮:「若是拿下這一係,咱們手頭便更寬鬆了!」


    謝崢搖頭,慢步走到書桌前,視線在書冊紙張上巡視:「這種肉,我看不上。」他斜睨他們一眼,「盯著莊子好好倒騰生意,掙得錢不比這些爛肉香嗎?」


    安福安瑞同時縮了縮脖子。


    「京城裏的線都埋上了嗎?」謝崢翻出紙張,安福忙幫著鋪開。


    安瑞惴惴不安:「還差幾家。」完了立刻補充,「今年內必定全部補上。」


    「不著急,穩妥為上。」謝崢看安福開始磨墨,拉過狼毫架開始挑筆。


    「是。」


    「還有,北邊盯著點,有什麽風吹草動立馬回來報我。」


    「是。」


    謝崢挑好狼毫,盯著桌上紙張看了片刻。


    「主子?」安福低聲喚了句。


    謝崢回神,將狼毫按進硯台,蘸了蘸,提筆落紙:「我寫封信,讓人送去蘆州,給二舅。」


    「是。」


    ☆☆☆


    今天是通政司參議家孫子的滿月宴。


    通政司參議,正五品,而祝修齊隻是個七品縣令。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京官。


    恰好王玉欣最近也著急上火。祝玥的親事一波三折,至今沒個著落。她恨不得將滿京城五品以上官員家的宴貼都搶過來。


    參議的帖子正是她一番動作弄到手的——有待嫁女兒的人家不到徹底定下之前總會有這麽一遭,眾人也是理解


    於是,張靜姝便厚著臉皮蹭了王玉欣的便,領著祝圓過來了。


    跟王玉欣不一樣,她看上的是參宴的五城兵馬指揮使邱大人的侄子邱誌雲。


    也就是說,邱誌雲的父親沒有官職,他本人也沒有功名。好在邱誌雲本人已經十六歲,正是相看的時候,其母便跟著五城兵馬使的邱夫人到處參宴了。


    這種宴席,慣例是寒暄幾句,然後進入宴席流程,完了才是正式的喝茶聊天。


    參議家的老夫人、主家夫人等都聚在屋裏與各位等級差不多的夫人聊天,其餘相看的、結交人脈的婦人們則在廊下、園子、歇息的花廳裏四處走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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