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圓禮貌笑笑:「與家中姐妹約好了,不太方便呢。」


    邱誌雲那聲「祝姑娘」半點不小,馬路上騎行而來的隊伍正好將其聽了個正著。


    領頭那名高大的、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冷肅年輕人目光一凜,立馬拽住韁繩停了下來,身後隊伍隨之停下。


    然後一隊人看著一名約莫十六七的小夥子興奮地跑過馬路,追到一名姑娘身前。


    隻看那姑娘的側顏,便知其容顏堪比三春之桃。


    馬背上的年輕人視線落在她臉上,眉頭便皺了起來。出門竟然不戴淺露,輕浮!


    也不知那小夥說了什麽,那名姑娘隨即露出淺笑,嫋娜福身,看起來,仿佛心情挺好的。


    年輕人臉黑了。


    這年輕人,正是謝崢。


    走在路上突然停馬,後頭的安福嚇了好大一跳,以為又有刺殺,馬背上的劍都拔出來一半,才反映過來附近是七姐廟,今兒是乞巧節。


    一口氣還沒鬆下來,他就看到謝崢黑了臉。


    順著其視線望過去。


    誒,祝姑娘?對麵那小夥子是哪個?看著不像祝家人啊……


    怪不得……


    安福隻略略看了兩眼,便轉回來,想說話,看到謝崢的黑臉頓了頓,立馬改口問:「主子,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謝崢倏地回神,捏緊韁繩,冷聲道:「區區一名小丫頭,何必招呼。」


    一抽馬鞭,宮廷寶馬瞬間疾馳而出。


    安福愣了愣,急忙揮鞭跟上。


    今天是莊子那邊高官的例行會議,謝崢一大早便出宮前往,會開完了,也沒有其他事,回程自然慢慢悠悠。


    誰知,竟然碰上祝圓……


    安福的馬是好馬,比謝崢的卻還是差了一大截,與其他護衛的馬兒都是一個類型。


    謝崢一路疾馳,他們便在後頭拚命抽馬鞭追趕。


    好不容易靠近城門人車多了,謝崢才緩下速度。


    那一身的冷肅煞氣,嚇得安福等人噤若寒蟬。


    到了宮門,謝崢扔了韁繩便大步流星進去。


    護衛隊進不了宮,目送他進了皇宮便朝停下來,領隊的還想找安福問問情況。


    安福哪裏顧得上他們。


    眼看主子都快走沒影了,他甚至來不及等馬停下,「砰」一聲滑摔落地,灰頭土臉爬起來立馬狂追上去——反正安平幾人會將馬兒處理妥當,他得顧著主子。


    謝崢腿長,又是健步如飛,他一路追過去,進了三皇子院落時差點沒背過氣去。


    聽到院裏的行禮聲,正指揮下人打掃屋子的安瑞走出來,看到謝崢,立馬笑著跪下:「主子您回——」


    謝崢一陣風似的刮過去。


    「更衣!」


    安瑞愣了愣,追進內室。


    已然張開雙臂的謝崢冷冷地掃他一眼。


    安瑞一激靈,忙快步上前幫忙脫衣。


    「換武服。」


    「是。」無需安瑞再吩咐,隨後進來的安清忙不得轉身去拿武服。


    很快,謝崢便換好衣服。半刻不停歇,直奔演武場。


    大中午的,又是夏日,演武場裏沒有多少人,皇子更不會有。這演武場是專門給皇子們準備的,跑馬射箭俱全,值守的禁衛教頭除了指點皇子們習武射箭,還要負責陪皇子們打鬥。


    謝崢帶著一身冷意殺進來,隨手點了個禁衛便下場開打。


    他畢竟是皇子,這些禁衛平日一個比一個收著,往常都是與他相熟的趙領隊陪他練習,才能打得盡興些。


    今天他情緒不佳,忘了讓人找趙領隊,這些禁衛縮手縮腳,他便越打越火大。


    拳拳生風,記記到肉,幾下撂倒一個。


    「下一個!」


    「沒吃飯?」


    「下一個!」


    陪練的禁衛教頭挨了一頓狠揍,火氣也被打出來了,開始拿出真功夫與他對打。


    偌大演武場,隻聽得此處賽台上「砰砰」作響。


    候在旁邊的安福安瑞看得直縮脖子。


    安福想勸兩句,剛張嘴就看到有禁衛一拳頭揍到謝崢臉上,登時驚叫:「幹什——」


    安瑞一把捂住他嘴巴,低聲道:「你是不是傻了?主子在氣頭上呢,先讓他打過癮了。」


    安福推開他的手,指著場中低嚷:「沒看見他們都朝主子動手了嗎?」


    「那你也別管。」


    安福急得滿腦門汗:「就這樣看著?」


    安瑞點頭,然後悄悄問他:「主子這是怎麽了?前幾日才發了一通火,擺了好幾天冷臉,今兒怎麽又來了?」


    安福撇嘴,抱怨道:「還不是那祝家丫頭——」


    「噓,丫頭是你叫的嗎?」


    這下可好,直接挑起安福的火了:「你說這都什麽事兒啊?不就一七品縣令家姑娘嗎?主子要是喜歡,納回來便是了,怎麽還磨磨唧唧,瞻前顧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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