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好啦,我自己知道其實難看極了,但是如果多給我幾天的時間練習,說不定會突飛猛進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不可能繼續在「雷霆門」裏待上太久的時間,即便真的要多多練習,也不會是在這裏。


    事實上,她已經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一一最多在這兒再待上兩天。


    兩日之後,不論範芸芸的傷養得怎麽樣了,她都一定要離開,否則若是真的耽擱了太多時間,趕不及在師父的生辰日回去,那可不好。


    一想到師父的生辰賀禮,夜泉兒不禁沉吟思忖了起來。


    她很清楚珍貴稀有的靈花是可遇不可求的,當初她是抱著翻遞整座靈山的打算而來,可若是萬一那麽做了還找不到靈花,那她該改送師父什麽好呢?


    師父的道行高深,根本什麽也不缺,但她又希望能夠送一份讓師父由衷鹹到開心的賀禮……


    正當她暗暗苦惱的時候,目光小經意地落在手中的帕子上。


    「對了,不如就送這條繡帖好了!師父一定會很樂的!」夜泉兒說著,一個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盡管這條帕子上頭的圖案模樣醜怪,但是若能因此博得師父一笑,也是好事一樁呀!


    好吧,就這麽決定了!


    兩日後,她就帶著這條帕子離開「雷霆門」,至於脫身的方法嘛……她知道雷騰霄暗中派了些人盯著她,不過沒關係,就照先前擬定的「尿遁」計劃,等進了茅廁之後再施展法術就成了。


    隻是,不知道她的突然失蹤,會不會引起軒然大波?「雷霆門」的人會不會以為她遭遇了不測?


    還有就是……雷騰霄會怎麽想?


    對於她的「憑空消失」,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而在遍尋不著她之後,他會不會過一段時日就將她給徹底遺忘了?


    一思及最後的這個問題,夜泉兒的心驀地揪緊,而浮上腦中的偉岸身軀和俊朗臉孔,更是讓她的心緒陷入前所未有的紛亂之中。


    一個不留神,手中的繡花針便硬生生地戳進了她的指頭。


    「哇啊!」她皺起臉,發出一聲低呼。


    這一針,不偏不倚地刺入指甲問的縫隙裏,可真是疼啦!


    她輕歎了口氣,俏臉浮現一抹苦笑。


    「唉,看來我真不是做針線活的料,實在太笨拙了。」


    盯著手中的繡帕,她心想幹脆施個法術好了,保證又快又好,上頭的雀鳥要多像就有多像……呃,不成不成,絕對不能這麽做!夜泉兒立刻甩開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倘若她采不到靈花,恐怕真得將這條繡帕送給師父當賀禮,既然如此,當然一定得要全部出自她之手才有誠意嘛!更何況,就是要上頭的圖案拙劣滑稽,才能夠博得師父一笑啊!


    沒錯,還是老老實實,自己一針一線地繡完它吧!


    正當夜泉兒忍著手指的疼痛不適,打算繼續和繡帕奮戰的時候,剛才害她分心的罪魁禍首卻突然宛如旋風般地出現在她眼前,甚至還二話不說的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帕子。


    兩手空空的夜泉兒先是愕然地怔了會兒,回過神之後才立刻提出抗議。


    「你做什麽?快把帖子還給我,我還沒完成呢!」


    她伸手要去搶,想不到雷騰霄卻將那繡帕扔到另一張石椅上,讓她伸長了手也構不著。


    夜泉兒不禁氣鼓著俏臉,心裏有些不服氣,就算她繡得再醜,也沒礙著他吧!


    有必要這樣阻止她嗎?


    啊!不對,他肯定是因為發現她沒有待在他所在乎的範姑娘身邊照顧,所以老大不高興了吧?


    這個自己猜測而得的結論,讓她的心底湧上一股不太舒坦的感覺,甚至還不自覺地噘起了唇兒。


    「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回去範姑娘房裏總行了吧?」


    就在她打算拾回繡帕之後返回樓閣時,雷騰霄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受傷了嗎?不快點去上藥,在這裏磨磨蹭蹭些什麽?」


    剛才他聽見了她的痛呼,又見她蹙起了眉頭,肯定很疼吧?而她都已經受了傷,不快點去處理傷口,竟然還打算繼續繡下去?難道是打算把每一根手指頭都紮傷了才肯罷休嗎?


    聽見出乎意料的話,讓夜泉兒訝異地怔住。


    通知:各位親們,本店台言每本都做了不同記號,請勿外傳,謝謝合作!


    原來,他並不是嫌她繡得太醜,也不是責怪她不該在應看顧範姑娘的時候做其他的事,而是因為知道她被針戳傷了,所以才不讓她繼續下去?


    說也奇怪,這個發現讓她原先不舒坦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胸口甚至還有些感動呢!


    「沒關係啦!隻不過是不小心被繡花針戳了一下,又不是什麽重傷,不會妨礙照顧範姑娘的,你一一」


    她的話還沒說完,雷騰霄就忽然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眼前,黑眸緊盯著她剛才被針戳的傷處。


    指甲的縫隙問,有著明顯的血跡,顯然那一針紮得挺深的。


    過去他也曾不慎弄出類似的傷,即便他一個大男人皮粗肉厚的不怕痛,可那地方的傷確實挺惱人的,而她細皮嫩肉的,被針紮進指甲的縫隙裏肯定更加難受吧!


    即便不嚴重,早點上藥、早點複原,不是比較好嗎?何必讓自己的傷多拖延幾天呢?


    夜泉兒原本想說的話,在他將她的手拉到麵前時,頓時全都忘了。


    見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的手,她的心跳突然加快,甚至莫名地在意起兩人交握的手。


    他的手好大、好暖,充滿了力量,除此之外,她還強烈地意識到兩人肌膚相貼的觸感……


    夜泉兒不自覺地屏著呼息,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掀起一陣強烈的騷動,心跳的節奏也變得更加怦亂。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望著他那張陽剛俊朗的臉孔,而他熠熠的黑眸正好也朝她望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交會之際,不知怎的,時間仿佛忽然在這一刻凝結,他們誰也沒有再說些什麽,甚至一動也不動的,就這麽任由目光交纏。


    在彼此那宛如幽潭的眼眸中,他們瞧見了自己的倒影,就見那臉孔是如此熟悉,神情卻又是如此陌生,畢竟過去這麽多年來,他們可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不曾因某個人而產生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就在這無聲勝有聲的時候,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讓他們幾乎同時回過神,也幾乎是同時轉頭一看。


    出乎意料的,那個正從回廊走向庭院的身影,竟是範芸芸。


    一瞧見他們,範芸芸似乎也有點訝異。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他們仍握著的手,才開口輕聲打招呼,「雷公子……泉兒姑娘……」


    「範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春花呢?」雷騰霄皺眉問道。


    根據丫鬟的回報,範芸芸昨日已能下床,在閣樓的小庭院裏走動。


    為此,他還特地吩咐過丫鬟要小心照料,別讓她好不容易稍有起色的傷勢又惡化,怎麽這會兒她卻一個人在這裏?


    「雷公子別怪春花……是我在床榻上躺了太久,實在忍不住想起來走動走動、透透氣……剛才突然感覺口渴,才請春花幫我去倒杯茶水來。」


    「原來如此,範姑娘,偶爾出來透透氣雖好,但千萬小心別太勉強了。」雷騰霄開口叮囑。


    盡管她的氣色看起來比前些日子好轉許多,但還是挺虛弱的。


    「多謝雷公子,真讓你費心了……」


    「別客氣。範姑娘,我瞧你的臉色仍舊蒼白,還是快回去房裏歇著吧!」雷騰霄開口說道。


    除了他是真心不希望範芸芸的傷勢又惡化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叮沒忘了夜泉兒的手還等著去上藥呢!


    這個對什麽事情都好奇過剩、興奮過度的小人兒,要是不好好地盯著,說不走她半途又折回去繡那條帕子,將上藥的事情拋到腦後了呢!


    「是,芸芸明白了,為了不讓雷公子擔心,芸芸會努力把傷養好,免得一直給雷公子添麻煩,害雷公子得一直照顧芸芸。」


    「說什麽麻煩?照顧你是應該的。」雷騰霄說道。


    不管怎麽說,她和兄長也是受了無妄之災,畢竟那些惡煞原本要對付的顯然是「雷霆門」的人。


    照顧她定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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