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二十九分,維風咖啡館裏的客人們紛紛看向門口,默默的開始倒數,屏息等待每次都會在三十分出現的男子。


    五、四、三、二……最後的一伴隨著門開的聲響,一道高大的身影一秒不差的出現在店裏。


    他一身鐵灰色的西裝,完美包裹住俊挺的身形。


    一張臉龐輪廓深邃,黑眸深沉銳利,鼻梁挺直,薄唇微微抿起,襯托出堅毅的性格,如刀刻般的五官看起來俊美,但嚴肅的氣質帶點淡漠,全身散發出生人莫近的疏離。


    客人們交頭接耳,討論這位大名人。


    他是隔壁狄陽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名為夏曜陽,年僅三十歲就成為專門替商場大亨和政壇大老處理紛爭的超級大律師,是女人們愛慕、男人們嫉妒的對象。


    他的出現總是引來眾人的目光,除了外表和條件優質以外,便是那一絲不苟、分秒不差的行事風格。


    每天都是一樣的時間出現、一樣的早餐,一樣的用餐時間,十分規律且毫無變化,所有的人都不禁心生懷疑,這位夏大律師是不是機器人?


    因為他的生活和行事風格太一絲不苟,也太精準了。


    夏曜陽毫不在乎眾人的目光,也可以說是習慣,自顧自的走向櫃台,迷人的嗓音平穩的說道:「一杯咖啡不加糖,鮪魚吐司一份,鮪魚請不要加美乃滋,多片番茄和酸黃瓜,吐司請別去邊。」


    服務生怔住,然後慌亂的開口,「先生,你……你說……」


    一雙深邃的黑眸打量著她。嗯,是新來的。


    「我要一杯咖啡不加糖,鮪魚吐司一份,鮪魚請不要加……」


    正當夏曜陽忙不迭的重複自己的餐點時,胖胖的男店長衝出來,急忙堆起笑臉。


    「夏先生,抱歉、抱歉,她是昨天才錄取的服務生,還不知道你的規矩,我來替你點餐。」他朝服務生撇一下嘴,旋即又說:「老規矩,對吧!」


    夏曜陽麵無表情的點頭,接著在老位子坐下。


    那是一個靠窗的位子。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選擇這個位子並不是因為風景特別漂亮,而是對久待在辦公室的他而言,曬幾分鍾的陽光可以吸收維生素d,對身體有幫助。


    此時,公事包裏麵的手機震動了。


    他優雅的拿出手機,瞥見來電者,眉心微微一皺,不過還是接聽了。


    「喂,媽。」他的嗓音溫醇。


    「曜陽,還沒上班,對吧?也對,現在才七點三十分,你在吃早餐嗎?哎,不說這個,上次你去相親,結果怎麽樣?喜不喜歡那位李小姐?」手機那端的陸嘉一開口便幾乎停不了,而相親是她最近熱中的話題。


    「才見過一麵,稱不上有感覺。」他的語氣沒有多大的變化,瞅著外麵人來人往的景色。


    「稱不上有感覺是沒感覺的意思?怎麽會沒感覺?至少分得出來喜歡還是討厭吧?」


    他收回視線,看著公事包。「普通。」


    「普通是什麽?說清楚一點。」陸嘉的語調拔高。


    說清楚?他眯起眼,拍著公事包上頭的灰塵,「不喜歡也不討厭,見了麵沒有特別的印象,沒見麵也不會想見麵,若沒必要不想牽扯上關係,有需要碰個麵也無所謂,就是這種普通的關係。」


    陸嘉沉默不語,雖然是自己問的,但是聽他冷冷的敘述這段「關係」,不知怎地,心頭隱約不爽。


    這小子有必要這麽準確的說出對李小姐的感覺嗎?若是喜歡,她當然熱烈歡呼,問題是,他擺明沒興趣!


    很好,李小姐出局。


    她輕歎一口氣,「曜陽,這禮拜五晚上我約了東四企業的陳小姐……」


    「那天我得處理之前的官司。」夏曜陽不疾不徐的打斷母親的話。


    「那……這禮拜日呢?」


    「我要去爬山。」他毫不猶豫的丟出理由。


    「一天不去爬山,沒關係啦!」


    「不可以。」他平穩的口吻十分堅定,「這是已經排好的行程。」


    他的行程是經過慎思才排出來的,絕對不可以輕易改變。


    陸嘉深吸一口氣,了解他按表做事的個性。「下禮拜呢?」


    「要去國外出差。」他停頓一下,「下下禮拜一到禮拜五都得忙著處理後續的事務。」


    可惡!「兩個月後呢?」


    「兩個月後的行程……媽,我手邊沒有記事本。」


    行程是秘書安排的,記事本在她的手中。


    「沒有記事本?哈哈,那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空?我不管,兩個月後的第三個禮拜五我跟你約了,不準不出席。」


    他的眉心聚攏,開始想著行程表,過了一會兒,薄唇緩緩的啟動,「媽,兩個月後的第三個禮拜五是四月二十日,那天我跟香港來的律師有聚會。」


    「蝦咪?你……你……」陸嘉扯著嘴角,「不是在騙我吧?」


    「我不騙人的。」除了打官司時偶爾會說「善意」的謊言,基本上,從小到大,在生活方麵他還真沒說過謊。


    兒子是她生的,當然知道這點,是以更火大。


    「竟然連兩個月後的第三個禮拜五的行程都記得?」她翻了下日曆,確實是四月二十日。


    「有看過一眼都記得。」他淡淡的說。


    她的兒子是天才無誤……以前知道他是天才,還高興的向人炫耀,現在卻有點埋怨。


    因為是天才,任何事情看一眼就能記住,學習從來不是他的困擾,他的人生從來沒有失誤和汙點,過得一帆風順、平步青雲。


    世上哪個母親看到兒子過得這麽好還不高興的?她當然很高興,問題是,他太淡定,好像是對任何事物都沒情緒起伏的得道高僧,就連戀愛都不知道有沒有談過,這可讓她十分擔憂。


    萬一他打定主意,單身過一輩子怎麽辦?


    曜陽應該要去談一場令人怦然心動的戀愛,才會體悟出人生的樂趣,不是嗎?


    她是抱著這種想法才要逼他去相親的,可惜他永遠無法理解。


    「曜陽呀,要不然你直接告訴我哪天有空好了。」乾脆他自己說,省得她浪費口水。


    「媽,老實說,都沒空。」他的表情冷淡,去一次相親是給母親麵子,不代表他接受這種邀約。


    這時,服務生端著餐點走過來。


    他瞥見了,無視母親的大吼大叫,逕自開口,「媽,還有十秒鍾。」


    「什麽十秒鍾?」


    「距離早餐到桌上的時間還有十……不,現在是八秒,您隻剩下八秒可以說相親的事情,您知道我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


    「夏曜陽,你說什麽八秒?我還沒有……」


    「五、四、三、二……」他一絲不苟的倒數,數到一的時候,服務生剛好將咖啡和吐司放到桌上。「媽,我晚點打電話給您,再見。」


    結束通話,他沒有任何表情,但暗自鬆口氣,顯然母親的逼婚造成他的壓力。


    他拿起杯子,淺淺的嚐了一口咖啡,接著吃起鮪魚吐司,優雅的享用早餐,毋需看手表,當吃完最後一口吐司、喝盡咖啡時,剛好七點五十九分。


    他拿起公事包,走出咖啡館。


    八點整,一秒不差。


    夏曜陽從口袋裏拿出黑框眼鏡,戴在鼻子上,推一下眼鏡,緩步走進辦公大樓,直抵六樓的狄陽律師事務所。


    一走入事務所,他和碰上的員工們點頭打招呼,隨即走向他的專屬辦公室。


    打開門,他習慣性的環顧周圍,一雙黑眸忽地閃爍光芒,俊美的臉龐線條繃緊,看上去更加淩厲。


    雖然擺設大致相同,但是分明有人來過他的辦公室。


    「早,夏律師。」一道熟悉的嗓音自他的身後響起。


    他轉頭,看見一張清秀的臉孔,她穿著黑色的套裝,充分展現她的幹練和專業。


    「盧秘書,早。」他淡淡的打招呼。


    盧利芳隨著他走進辦公室,帶上門。


    「是不是……」


    「昨天晚上狄律師來過你的辦公室找資料。」她打斷他的話。


    狄準的個性毛躁,和夏曜陽完全相反,偏偏兩人是交情深厚的朋友,還一起成立這間事務所。


    總之,他們是一冷一熱的行事風格。


    果然有人來過。「什麽資料?」


    夏曜陽不用想也知道狄準為了找資料,會在辦公室裏進行多瘋狂的搜查,可惜隻要是狄準,即便是進行地毯式搜查都沒用,因為他太粗心。


    「之前他不是接下一個美國的案子?現在需要重新上訴,可是他找不到裏麵的重要資料,急得快瘋了。他隻記得把資料放在這間辦公室,可是昨天找一整夜都沒找到,他想是記錯,所以又回家找。」


    看吧!找了一整夜都沒找到。夏曜陽搖頭。一個月前的美國案子……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幾下,黑眸眯起,一個紅色的資料夾躍入腦海。


    「左上第四個抽屜,第六個袋子裏麵。」他指著後方的大櫃子。


    盧利芳怔了下,見他麵不改色的指出來,立刻來到他身後的櫃子,拉開左上第四個抽屜,抽出第六個袋子一看,嘴角上揚。


    不愧是夏曜陽!完全命中。


    拿起紅色的資料夾,她鬆口氣。


    「這下狄律師可以安心了。」想到狄準崩潰的表情,她莞爾。


    他抬起眼,「謝謝。」


    「咦?」


    「狄準弄亂的辦公室是你收拾的,我不該說謝謝嗎?」


    盧利芳恍然大悟,搖頭,「我隻是做該做的事情,不用說謝謝。」何況……挑起眉頭,她再度開口,「我先把資料送過去。」


    「嗯。」


    她點了下頭,走出辦公室,想驗證自己的想法,於是偷偷的打開門縫,觀察夏曜陽。


    果不其然,他正在重新調整桌上的東西。


    事實上,她將東西擺放的位置和原本一模一樣,他卻在做角度的調整。


    他歪著頭,神情肅穆,一手推著眼鏡,一手調整筆筒,目測來看是往左移動一公分……


    她失笑,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這位上司。


    夏曜陽帥氣高大,職業又是律師,年薪破億,身價非凡,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問題是,他做事一絲不苟,以及嚴肅正經的個性,著實令女人卻步。


    對自己和別人都要求完美的男人是會帶給女人負擔的……


    周遭的女人即便被他的外貌吸引,也不敢輕易的靠近他。


    ※※※


    涼爽的星期日早晨,合該是美好的日子,程尋海的好心情卻被眼前這隻灰白色的大狼狗破壞殆盡。


    「ok,我們都冷靜下來,我不凶你,你不用咬牙切齒,慢慢談。」她深吸一口氣,雖然有點蠢,但是為了大狼狗嘴中的產品,不得不蠢看看,立刻露出平和的表情,與大狼狗講道理。「你乖乖的把嘴裏的玩具吐出來,我拿好吃的牛排送你,好不好?」


    大狼狗用那雙灰眸瞅著她,頗有輕蔑的意味,晃一晃尾巴,馬上跑給她追。


    「呀!不要跑……」跟動物講道理果然是蠢蛋才會用的辦法!程尋海哀號一聲,急忙奔過去。「等……等我……等等……」


    長期熬夜、三餐不正常的狀況下,她的體力非常低劣,才跑沒幾步便氣喘籲籲,連六十歲的阿嬤都跑贏她。


    「小姐,快點跑起來啦!」阿嬤看不過去一位年紀在二十五歲上下的女子竟然用慢到跟她快走一樣的速度跑步,搖頭歎氣。「加油、加油。」


    「阿嬤,我……」跑了,她跑了呀!雙腿努力的奔動,偏偏速度快不起來,她無可奈何啊!


    想當然,她的腿怎麽比得上健步如飛的狗腿?


    「停,不要跑……拜托你停下來……」她的臉色發白,身子搖搖晃晃,不斷的喘著氣。


    繼續下去,她會暈厥過去。


    她好不容易看見大狼狗的蹤影,停下來,努力調整呼吸。「厚,終於讓我追到了。」


    事實上,不是她追到,而是大狼狗嫌無趣才停下來等她,所謂狗眼看人低就是這種情況。


    她拍一拍胸口,吞咽口水,滋潤乾澀的喉嚨之後,才有空閑環顧四周。


    大狼狗跑到一棵大樹底下納涼,奇特的是有位男子盤腿坐在那兒,閉上眼眸,似乎在冥想,一副老僧入定的怡然模樣。


    仔細瞧那名男子的容貌,她張大嘴巴,簡直驚為天人。


    俊雅的五官組合出一張俊美的臉龐,即使閉上雙眸,但眉宇之間散發出淩厲的氣質,撼動她的心房。


    這是程尋海有生以來見過最俊帥的男子!


    而且,那種淡然又耀眼的氣勢是怎麽回事?


    人家說仙人背後都會散發一道光圈,讓人不知不覺念出「我佛慈悲」,而這男人全身宛如灑上金光,耀眼得讓她口水直流,不禁發起花癡。


    做個深呼吸,她鎮定飛揚的心神。


    怪了,之前怎麽沒看過這麽出色的男子?他住附近?


    她緩慢的接近他,發現他一動也不動,「呃,該不會……」注意他的呼吸,她鬆口氣。


    幸好!差點真的得念出「我佛慈悲」。


    「汪。」一聲吠叫拉回她的視線。


    「啊!我的小p。」看著大狼狗嘴裏含的熊玩具,程尋海急忙大叫,「喂,那個又不能吃,為什麽咬著不放?乖,聽姊姊的話,把小p還來,我一定會去買好吃的給你,懂嗎?」


    大狼狗跩得要死,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咬著玩具來磨牙。


    「呀!別磨,再磨下去,它的耳朵就不見了!」俏臉上的五官糾結在一起,高分貝的尖叫,焦急的跳腳。「你家主人是誰?我去找你的主人過來羅!我要告訴他,你擅自離家出走,還咬著別人的心血不放,這種行為跟罪大惡極的壞人沒兩樣!」然後她和大狼狗繞著大樹奔跑。


    大狼狗的眼睛閃閃發光,興奮的繞著大樹跑,而她用堅強的意誌追捕,無奈腳步快不起來。


    聽到牠神采奕奕的吠叫,程尋海的表情扭曲,若聽得懂狗語,她肯定會聽見「來抓我呀」之類的歡樂話語。


    她狼狽的追著狗跑,而坐在大樹底下的俊美男子無動於衷的繼續打坐,這情景實在太可笑了。


    必須在男子「清醒」之前趕快結束鬧劇,要不然糗大羅!


    「拜托,別耍我了。」她奮力一追,結果跌個狗吃屎,膝蓋直接撞上地麵,那種痛楚讓她的眼淚狂飆,哭喊著,「嗚嗚嗚……我的膝蓋……」


    突然,她感受到有道淩厲的目光盯著她的頭頂,僵硬的抬起臉,先是看見一雙深邃的黑眸,心髒跳快一拍。


    是仙人……啊!不對,是很耀眼的大帥哥。


    不得了,那雙眼眸彷佛會放電,不是放著會讓人桃花朵朵開的電流,而是全身刺痛的冷厲光波。


    「你……」性感的薄唇微啟,他眯起眼眸,打量這位女子。


    一頭淩亂的長發披散,幾乎掩蓋住那張心型的臉容,當她懊惱的爬梳發絲時,才讓人看清楚她的長相。


    心型臉蛋上有雙迷蒙的美眸、小巧挺直的鼻梁和淺粉紅的嘴唇,縱使五官精致,臉色卻異常蒼白,一副隨時都會昏厥過去的模樣。


    她穿著印著海綿寶寶的大t恤,巧妙的遮住短褲,露出一雙雪白的長腿,以非常不優雅的姿態趴在他的腳下。


    「我……」她吞一吞口水,努力張開因為熬夜而自動眯起的眼眸,思忖著,這位大帥哥應該是擔心她的傷勢,於是伸出手,好方便他扶著自己起身,順道表明沒事時,豈料……


    「體力很差勁。」溫醇的嗓音沉穩的吐出方才觀察她和阿嬤勁跑的事實,語氣沒有起伏。


    程尋海的表情扭曲一下,默默的縮回手。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口吻好冷淡,總覺得他是在嘲笑她。


    原來他一副入定的模樣,其實都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哎,感覺真糗。


    「呃,是啊!」她乾笑幾聲,準備爬起來,一隻大手登時出現在眼前。


    「起得來嗎?」


    她眨了眨眼,「其實起得來啦!又沒什麽。」正想握住他的手,沒想到那隻手竟然又撤回。


    「看起來也是。」不需要幫忙,他也毋需多此一舉。


    她怔住,瞪著那張俊美的臉龐,突然覺得耀眼的光圈少了大半,心頭隱約竄出不悅。


    這男人還真冷漠!


    這時,大狼狗不甘心被忽視,大吠一聲。


    「厚!你快點把小p還給我。」差點被男子的舉止搞得忘記這件事。她急著跳起來,指著大狼狗的鼻子。「那是我連續兩個月熬夜,幾乎爆肝之下的作品,若被你吃掉,我要怎麽跟公司交代?不,光是組長就會把我殺了。拜托你行行好,趕快給我。」


    她的高分貝讓他的眉心一皺,瞅著她如熱鍋上的螞蟻,原本心如止水,卻濺起煩躁的波浪。


    這女人焦躁起來還附帶尖叫,比狄準更讓他心煩,為了自己的耳朵著想,他想也沒想的抄起地上的樹枝,朝大狼狗一丟,大喝一聲,「去。」


    飛騰而來的樹枝令大狼狗的眼睛發射激光,興奮的張著嘴,拋開被淩虐過的小p,朝新歡奔過去。


    她快速的接下都是口水的小p,對於大狼狗的喜新厭舊感到不可思議,張大嘴巴。


    「原來用這種辦法就可以了?」


    那她追得氣喘籲籲,宛如要往生的模樣,是不是太蠢了?


    難怪……他會嘲笑她!她默默的瞥著依舊在打坐的男子,歎口氣。


    捧起長得像水蜜桃的熊玩具,她小心翼翼的擦拭上麵的口水,接著湊到他的身邊。


    「那個……先生,謝謝你,真是幫了我大忙耶!」她一手搔頭,笑笑的說:「我是玩具設計師……啊!正確來說是助理啦!雖然是助理,但是都有參與設計玩具的工作喔!我手上這隻臉長得很像水蜜桃的小熊就是我們這組做出來的產品,如果明天的評監通過,明年就會在市麵上看見它羅!」


    她看著小熊,眼睛閃閃發光。


    「它真的是我的心血,不小心被那隻大狼狗叼過去,嚇死我了。」


    閉上眼的他麵不改色,聽著她的話,思忖著,心血不是應該好好的保護?保護到被大狼狗咬入嘴裏?


    看來是個迷糊天兵。


    他做事一向講求完美,對這種天兵的作風,感到啞口無言。


    「如果它有個萬一,我大概會被砍頭吧!」她苦笑,察覺他文風不動,似乎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一陣尷尬浮上心頭,臉頰緋紅。「呃,先生是在冥想嗎?好特別喔!」


    特別?他不覺得特別。


    他習慣早上五點出來做運動,接著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調整呼吸,順便沉澱心靈,沒想到她的出現,意外擾亂他的思緒。


    程尋海的個性大剌剌,有時候是挺白目的,但是當隻有自己熱切的找話題而對方毫無反應時,也該知難而退。


    「嗯,我好像打擾你了。其實我隻是想跟先生道謝,沒有其他意思。」


    她是認為對幾乎是救命恩人的他要表達歉意,才會解釋前因後果,可是明顯隻有她一頭熱,對方根本不在意。


    既然如此,她是該走人了。


    忽地,一隻麻雀從樹梢飛出來,她看一下變亮的天空,「喔!是不是快八點啦?我還得趕快回去傳資料給組長。」


    他張開眼眸,眉一挑,「小姐。」


    「嗯?」她轉頭,發現那張俊顏湊過來,頓時屏息。


    哇!近看更覺得帥氣,若能笑一笑,緩和過於冷肅的臉部線條,堪稱完美。


    「怎……怎麽了?」


    該不會大帥哥覺得冷落她,感到不好意思?哎喲!她是不會介意的。


    既然在這個公園相遇,代表是住附近,也就是鄰居。


    她十分熱愛交朋友,對鄰居當然會很熱情,若他能回應,她會好高興。


    「我叫程尋海。」她開心的自我介紹,期待聽見他的名字。


    黑眸一眯,瞟向她的左肩。


    「鳥糞便。」若不說,天兵小姐恐怕會一路帶著糞便回家,那畫麵感覺很淒涼,他突然同情心大發。


    「鳥糞便?」這名字好……咦?鳥糞便!隨著他的視線看著自己的肩膀,她的小臉瞬間通紅。「鳥屎……」


    哎,原來他隻是要提醒她的肩膀上有鳥大便,還以為他是要回應她咧!


    她又會錯意了……真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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