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想一想,大著舌頭認真道:「這麽漂亮、善良、有趣的小娘子……再無……再無……第二個……」


    魔怔,當真魔怔。


    王誌泉難以認同,但樂意為沈慕出主意:「沈兄,我有一計。」


    沈慕醉眼蒙矓,扭頭去看王誌泉,眼中滿是不解。


    王誌泉笑,故意賣了個關子:「待時機成熟,你自然曉得怎麽一回事。」


    「你可……可別亂來……王兄……」


    醉意和困意齊齊上頭的沈慕,睡過去之前,留下這麽一句。


    王誌泉看著已經趴倒在酒桌上的沈慕,伸手拍拍他的腦袋:「沈兄,會有你謝我的時候。」過得片刻,他招來沈慕的隨從,打聽過一點想要知道的消息,便交待他們送沈慕回府,自己則同其他人回了醉香樓去。


    一夜宿醉,翌日醒來,沈慕頭疼得厲害。


    回憶起昨夜種種,不知自己酒後是否說過胡話,他找了一回王誌泉。


    沈慕問王誌泉:「我可曾要你幫做什麽混賬事?」


    王誌泉有心幫他,笑笑反問:「沈兄這話,既是混賬事,我怎得會去做?」


    沈慕不確定的追問:「當真沒有?」


    「沒有。」王誌泉拍一拍他的肩膀,「沈兄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裏。」


    「那就好。」


    沈慕放心下來,昨夜這茬,他隻當是過去了。


    何曾想——


    過得三日,出了大事。


    彼時沈慕被他父親提溜到書房去考課,挨了灰頭土臉的一通罵,從書房出來,又見自己的隨從臉上滿是慌張害怕。沈慕沒好氣道:「你這什麽表情?哭喪呢?」


    「少爺,出大事了!」


    小廝跟在沈慕的身後,一麵壓低聲音一麵說,「傅小娘子出事了!」


    沈慕一怔之下,霍然轉身:「誰?!」


    「你是說誰出事了?」他不可置信,疾步走到小廝麵前,「怎麽回事?!」


    小廝忙道:「廣安伯府四少爺身邊的人來遞的消息,說是瞧見傅小娘子今日乘馬車回府時,叫一夥賊人給劫了馬車。現下恐傅小娘子身陷囹圄,生死未卜……」


    沈慕一個激靈,拔腿往外麵走:「快!把我的劍取來!讓人備馬!」走得幾步,反應過來廣安伯府的四少爺是王誌泉,他發覺不大對勁,細細琢磨,卻是氣血上湧,胸口壓不住一腔怒氣。


    不提傅新桃是否當真遇到危險,怎麽偏偏是王誌泉的人來通風報信?


    他們瞧見了,為何不攔下那些賊人,竟叫賊人得逞?!


    沈慕懷疑王誌泉之前哄騙了他。


    以王誌泉的性子……這人不做混賬事才奇怪!


    無論如何都是他疏忽。


    哪怕他不曾對王誌泉提及傅新桃,不代表王誌泉打聽不到。


    也是他掉以輕心,以為王誌泉不會做什麽,以為那些酒醉的話不會被當真。


    結果鬧出這麽一樁事情來!


    往後他是當真沒有臉麵去見傅新桃了!


    無限懊悔中,又擔心小娘子有事,沈慕比之前更加著急。走到府門口時,仆從已經將他的棗紅大馬牽來,他急急從小廝手裏奪過長劍,翻身上馬,去找傅新桃。


    京郊一處隱蔽的破舊茅草屋。


    傅新桃緩緩醒來,仍有幾分頭暈目眩,視線所及的一切喚醒昏迷前的記憶。


    被人圍堵、被敲暈、被綁到這個地方……


    她來不及多捋一捋思緒,有人一腳踢開門,闖了進來。


    逆著光,傅新桃眯起眼睛,勉強辨認出那抹身影。


    詫異至呆愣之間,一身玄衣的蕭衍已邁步走向她,如修羅,如鬼魅。


    傅新桃被強行擄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尚沒有遭受什麽虐待,人是平安無事的。但畢竟預料不到這麽快有人來救她,甚至來救她的人會是蕭衍。這個人嚴肅起來原是這般模樣,肅殺、冷酷、不近人情,周身散發著一種佛來斬佛的氣勢。


    這是蕭衍身上傅新桃極陌生的一麵。


    然而,這個樣子的蕭衍,並不叫她心驚害怕。


    外麵忽然間響起一陣嘈雜響動,這一方天地卻莫名沉寂。


    在這樣的沉寂中,傅新桃看著蕭衍手中握著繡春刀,大步走向她。他一言不發,揮刀果決且精準地斬斷束縛她四肢的粗繩,取下堵住她嘴巴的布團,而後手掌托住她手臂,扶著她站起身。


    蕭衍啞聲問:「有沒有受傷?」


    「沒有……」傅新桃雙腿有些麻,卻好歹站得住,「我沒事,你別著急。」


    「嗯。」


    蕭衍飛快打量幾眼,確認傅新桃不像受了傷才扶著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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