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傅方才不是說想幫你瞧一瞧嗎?」也許不是她師傅不樂意而是蕭衍自己不想,反應過來這個的傅新桃有些喪氣,麵上卻維持著一份平靜,「那下次吧。」


    衝蕭衍晃一晃手裏的東西,傅新桃說:「我差不多好了。」


    「待會問問師傅有沒有什麽建議。」


    蕭衍點頭:「我在外麵等你。」


    傅新桃也頷首,應得一聲,準備往正屋去,卻先見自個師傅快步走出來。


    吳洪疾步走到蕭衍和傅新桃麵前,上來直接衝蕭衍吹胡子瞪眼:「你當真不要我幫你看看?我幫你看看怎麽了?你這個小兔崽子到底能不能讓我幫你號個脈?」


    蕭衍平靜出聲問:「吳老這是做什麽?」


    「你說呢?!」吳洪惱火道,「不是在求你讓我幫你看病嗎?」


    蕭衍:「……」


    傅新桃:「……」


    蕭衍不鬆口,始終沒有同意吳洪為他診脈,氣得吳洪直接把他們趕了出來。


    傅新桃自覺無辜,卻被遷怒得厲害。


    好在臨走之前她趕著把想請教的問題都請教過一遍她師傅。


    兩個人又如來時那般騎馬回去。


    要趕在天黑之前進城,時間多少有些緊迫,傅新桃來不及在路上多盤問蕭衍究竟和自己師傅單獨聊了些什麽,亦沒來得及仔細問一問自己師傅蕭衍是什麽情況。


    其實問也不代表她能得到答案。


    尤其她師傅沒幫蕭衍診脈,按照她師傅的性子,這種時候通常不會多說。


    至於連她師傅都完全沒轍的蕭衍,更加難辦。


    想要這個人鬆口當真不是容易的事。


    但這一趟勉強可以說有意外收獲。


    蕭衍既不樂意她師傅看診,她便很難不生出他是專程陪她走一趟的想法。


    一方麵,傅新桃因為蕭衍在意她而高興。另一方麵她自己醒過神,恐怕是因為她出門隻帶上一個天冬,而王誌泉那件事剛過不久,還有太子的事摻雜其中……蕭衍方才說出陪她一起的話。


    傅新桃能理解蕭衍不放心。


    但她單單帶天冬出門也並非粗心大意、不知警醒。


    卻不知蕭衍能否明白。


    她和京都官宦家的小娘子們最大的不同,便是她常常需要出門、需要拋頭露麵。她不可能每次、每天都浩浩蕩蕩帶上一大群人出去,天冬已經是她身邊得用的人裏麵武功最好的那一個了。


    胡思亂想中,傅新桃又記起自己師傅談論蕭衍時說過的那句——


    「你從來沒機會見,我也沒教過你。」


    她沒有機會見,也沒有被她師傅教過……


    這是生病?還是中毒?


    傅新桃一時間想,即使沒有人告訴她,不等於她不可以自己查。


    這世上的醫書那麽多,總不會沒有隻言片語的記錄。沈慕大嫂那樣罕見的情況,一樣有醫書記載著類似病例,她師傅認得出來,說明蕭衍的病或毒也不是絕無僅有、僅此一例,隻要她查閱的醫書夠多,定能弄明白一二。


    無論蕭衍是生病還是中毒,都不可能沒有症狀、不留任何痕跡。


    她肯定可以發現那些不一樣的,也必須發現。


    忽然想通關於蕭衍的這個重要問題,傅新桃思緒變得清明。


    蕭衍既不想說,那就不說,她自己另辟蹊徑,一樣能找出真相、得到答案。


    回到京都,傅新桃沒有回傅家而是直接奔向英國公府。


    蕭衍依然送她過去,待她入得英國公府,他才自己騎馬回蕭府。


    傅新桃返回沈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為葉氏開好藥方。


    葉氏的大丫鬟陪在她旁邊,待遲一些接過藥方看一看,那丫鬟很是犯懵。


    「傅小姐,這藥方……」


    她不敢說自己懂醫術,隻是葉氏臨盆前吃的那些藥都過了她的手。至少她知道,傅新桃開的藥裏,當歸、川穹兩樣皆有活血化瘀、潤胎催生之效,現下吃這個?


    傅新桃回到英國公府之後,沈慕和沈珍也都又過來葉氏的院子。


    早已放衙回府的沈慕大哥、葉氏的丈夫沈彬也在。


    瞧見丫鬟臉上的表情,沈彬不由得問:「藥方怎麽了?」


    沈慕和沈珍亦齊齊朝那丫鬟看過來。


    丫鬟當即回答:「少夫人之前快要生小小姐的時候,大夫開過的那些藥方裏,同樣有當歸和川穹兩味藥。奴婢確實有些不理解,為何傅小姐此時開的藥方裏也有這兩樣……」


    這個丫鬟的話使得一路從她師傅那兒趕回來的傅新桃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向眾人說明葉氏的情況。她索性肯定丫鬟的想法說:「這是催生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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