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夜似是看穿司徒滔的疑惑,主動替他解圍,「雖然我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不過照外表來看,還是你年長許多,若是你不介意,不如我也喊你一聲爺爺可好?」即使司徒日看起來掌控一切,但他看得出來,司徒滔才是真正能左右她意誌的人,若要對付她,得先對司徒滔示好。


    「祖先」喊他爺爺?!哎呀呀,這可會折壽的啊!不過司徒滔仍欣然接受,要不自己喊他一聲祖先爺不是更奇怪嗎?


    「好好好,你就喊我爺爺,那我怎麽稱呼你?」祖先是偉大的皇帝,即使在這個現代非常沒……


    「阿夜,我娘都是這麽喊我的。」提起母親,他的神情有一絲複雜。


    「好,阿夜,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然是個古人,不過來曆不凡,以後家裏有阿夜在,他就能放心了,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一家人……司徒夜眼神瞬間冷冽。


    他已經沒有真正的家人,連親手足都能手刃,還有什麽做不到的事?


    「爺爺,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請你幫我?」


    【第三章】


    「這是電鍋,煮飯用的,以後你也要輪流煮飯;熱水瓶,這裏按下去會有熱水,可以泡茶,想泡茶找爺,他的茶葉都是冠軍茶;冰箱,裏麵可以放食物,隻能放吃的喔;廚房介紹完畢換客廳……這是電視機,這是遙控器,你看,一按下去就會跑出畫麵,這個畫麵就在很遠的地方傳送過來;這是電話,無論多遠的人隻要用電話就可以溝通,就像你們以前的飛鴿傳書……」


    是不是很神奇呢?司徒艾真的很想問這句話,但無論她介紹多麽新奇的電器設備,這位祖爺爺都沒有一點驚奇或是一點點驚喜的反應,整個人非常淡定,讓她好不失望,頹喪得很,一點都不想介紹下去了,她好悶啊!


    好想仰天呐喊:這個古代人怎麽一點都不蠢不可愛啊?!


    為什麽要那麽淡定呢?


    司徒艾喪氣的癱在沙發上,如一團軟泥。


    本來期待會有樂趣,她才自願接下這份工作,不過現在……她頗哀怨。


    一點樂趣都沒有啊!


    「小艾,你怎麽了?」小齊對她用頭撞牆壁的行為滿腹不解。


    「沒看見我脖子上掛著一塊『哀怨中勿擾』的狗牌嗎?」


    「什麽事居然會困擾聰明的你?」小齊剛扔出問題就看見那個曾經見過的陌生男人,立刻扯了扯她的衣服,「他怎麽還在你家?」


    姊姊交代不能讓祖爺爺的事曝光,因此對外有統一說詞──


    「他是我們遠房堂哥,興趣是cosy,那天他就是在cos古代人。」


    「既然是你堂哥,師父怎麽會認不出來?」


    「因為太遠房了,從來沒有聯絡過,他來的時候也沒通知一聲,就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真的是很大的驚喜。「他以後要跟我們一起住,以上,報告完畢。」


    「原來是遠房親戚。」小齊雙手抱胸,疑惑正在看電視的男人怎有如此特殊嗜好,「看起來一表人才怎麽會喜歡cosy呢?怪人。」


    「你對cosy有意見嗎?」司徒夜冷眸微斜,寒光乍射。


    小齊識趣不再吭聲。


    「咦?那個怪男人怎麽還在?」阿火走進來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小艾的堂哥,以後要跟他們住。」小齊簡潔回答。


    「是喔……可是那天怎麽會是那種情況?」阿火完全無法理解。


    「他的興趣是cosy。」


    「那他怎會受傷呢?」


    兩人的視線立刻看向司徒艾。


    司徒艾瞬間換上鎮定的表情看著他們,說:「他第一次來到我們家,拿到劍,覺得很新鮮就在舞劍,結果不小心跌倒傷到自己了。」解釋完畢。


    阿火、小齊哈哈笑,直呼太瞎了。


    「好吧,既然你們不相信,那我隻好實話實說了……」她換上更嚴肅的表情,「其實他的身分是古代的皇帝,因為被弟弟追殺,結果不小心穿越到現代來。」


    阿火和小齊互視一眼,又是一陣狂笑。


    司徒艾攤攤手,故作無奈。


    小齊一麵笑一麵說:「小艾,以後叫你堂哥要小心,不會玩劍就別亂玩,哈哈哈……還穿越咧……」


    麵對一個更瞎的答案,他們當然選擇一個比較不瞎的。


    「他怎麽還在這裏?」第三個進來的阿朝也問了相同的問題。


    小齊與阿火齊聲回答:「他是小艾的堂哥,興趣是cosy。」


    阿朝會意點頭。


    最後抵達的孟宸冷冷看了司徒夜一眼,正當那三個人等著他問相同的問題時,他卻筆直走進武館,讓他們大失所望。


    「老大果然很無趣,難怪和師父最有默契。」小齊雙手一攤,沒轍。


    「好了,該進去了。」


    阿朝說完,越過三人走進武館,小齊與阿火也跟上,最後剩下司徒艾繼續撞牆壁,還有七成的電器設備沒介紹,她好累呀!


    以前覺得淡定的人很神,現在覺得……悶。


    她是不是該去喝紅茶學著點呢?


    上完課,孟宸永遠是最晚離開,他總會留下來幫忙司徒日收拾。


    「他是誰?」他直接問司徒日。


    「我堂哥,遠房親戚,不熟,最近住在我們家。」司徒日按照妹妹編好的劇本說著統一台詞。


    孟宸眼神一暗,沉沉吸了口氣,「我以為你至少會告訴我實話。」


    他來這裏學拳法有五年了,從最初的不相信到後來十分信任,他對司徒日始終有一份難以言喻的感情,不過司徒日對愛情慢熟,他也不強求,始終守在她身旁,期待有天能走入她心房,因此當那個陌生男人一出現他就產生警戒。


    他不喜歡那個男人。


    司徒日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說的就是實話。」既然有統一說詞,她就不該對任何人破例。


    孟宸一時氣窒,轉過身不再說話。


    司徒日也沒再說什麽,等孟宸離開後,窗外月色照入,清冷的月光如一幅畫,她閉目跪坐在地板上,沐浴在月光下的她透著一股清麗冷傲的美,讓站在外頭的司徒夜一下子也陷入她散發出來的靜謐氛圍中。


    「進來,我有話要跟你說。」司徒日沒有睜開眼,光是憑借空氣流動就能查探到附近有沒有人。


    司徒夜來到她麵前,知道她想說什麽。


    「你很聰明。」即使武館內沒有燈光,她也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知道無法從我這裏得到你想要的便從爺那裏下手,沒錯,我很難拒絕他老人家的托付,我可以教你武術,不過有個條件──你永遠不能用你在我這裏所學到的武術來殺人,而且我要你發誓,或許你會覺得發誓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你既是皇帝,應該重視信諾,若違背,我永遠不會再對你說一句話。你同意的話,我就教你拳法。」


    她的聲音似潺潺流水平靜滑過他胸口。確實,發誓並沒什麽大不了,她厲害之處是將他放在皇帝的位置,將他捧得高,要他不可壞了皇帝應有的氣度。


    高招。


    他心底沒有任何神明存在,卻重視承諾,人若無信與野獸又有何異?


    「我司徒夜對天起誓,他日若用自己一身所學殺害任何一人,願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司徒日平舉右手,示意他往旁邊移動。


    「你為何想學拳?」她問。


    「防身。」


    「除了防身,練武也是一種禪,不單用來防身或是攻擊而已,若你領悟的境界高了,自然能從武打的招式中領會禪意。武術其實是自然天賦,就像猛獸知道如何咬死獵物,獵物也知道如何反擊一樣。不過隨著歲月流逝,我們逐漸喪失這種本能,因為我們逐漸依賴我們創造出來的一切。我們的生存基礎原是建立在原始的野性上,沒有野性的人,將失去應有的感情與欲/望,而武術便是以最直接的方式來保留我們的野性,同時也是令我們發掘出自身的野性本能後,能夠更有效的控製。


    「我學過各家拳術,最擅長的是『形意拳』。有人說形意拳來自『心意六合拳』,但不全然是這樣,『心意六合拳』本來叫『六合拳』,可是『六合拳』自古就有數十種,『心意拳』又有人叫它『意拳』,但『意拳』又另有其拳,也就無法確切說出來源自何處。」


    司徒日起身,擺出形意拳的基本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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