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誠和徐氏皆是駭然。


    驚嚇之餘,徐氏一把抱著女兒,又免不了生氣:「為什麽要撒謊?」


    傅新桃垂下眼,心裏不是滋味。


    她自知不對,並未辯解,小聲道:「爹,娘,對不起。」


    為什麽撒謊?


    因為他們如果曉得事情和蕭衍有關係,也許會希望她不要和蕭衍走得太近。


    她的爹爹娘娘愛護她、心疼她,不會願意她再遭遇這樣的危險。


    和蕭衍走得越近,遇到這種危險的可能性便越大。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蕭衍絲毫不配合。


    其實也不能這麽說,分明是她沒有和他商量,自作主張了。


    她心裏是曉得的。


    倘若和蕭衍商量撒謊隱瞞她的爹娘,蕭衍不可能同意。


    徐氏歎氣,到底不忍心斥責女兒:「沒事就好。」


    「但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不能隱瞞我們,以後也決計不能這麽做。」


    傅新桃老老實實應聲:「是。」


    「女兒知錯了。」


    傅誠不似徐氏好說話,肅然對傅新桃道:「爹娘從小教你不得撒謊,你如今竟還犯下這樣的錯誤且明知故犯,這些天便待在沁芳院好好思過,哪兒也不許去。」


    傅新桃不敢不領罰,何況……這算不得什麽懲罰。


    「衍哥兒,你隨我去書房一趟。」傅誠起身,負手對蕭衍說道。


    蕭衍跟在傅誠身後離開了正院。


    徐氏望著女兒無奈歎氣:「何苦要隱瞞呢?」


    傅新桃低著頭不說話,一副知錯的模樣。


    徐氏手指點一點她,不免生氣:「你爹爹娘親難道很不講道理麽?何況,即使你今天晚上瞞著我們,那麽大的事,明日我們也會聽說的,到時候一樣會知道。」


    「是我被嚇傻了嘛。」


    傅新桃可憐巴巴拉著徐氏的胳膊,「娘親,你不知道,那個人好凶的……」


    ☆☆☆


    自己爹爹找蕭衍去書房說什麽也不清楚。


    傅新桃回到沁芳院後,在春雨秋杏的服侍下梳洗過,依然惦記這些。


    她坐在羅漢床上,看著窗外無邊月色,心中煩躁。


    直到窗外出現一抹熟悉身影,擋住視線,傅新桃坐直身子。


    「我爹剛剛找你去書房說什麽了?」她扒拉著窗戶,一雙眼睛盯住蕭衍,抓緊時間一連串追問,「有沒有和你說什麽不好的話?我爹不會這麽不講理罷?」


    蕭衍搖頭:「沒有,不必擔心。」


    傅新桃信又不信,懷疑的盯著他,又聽蕭衍說,「是商量幫你找女護衛。」


    「咦?」


    忽然的話令傅新桃怔一怔,「女護衛?」


    蕭衍頷首:「是。」


    「你的兩個貼身丫鬟不會武功,照顧你沒問題,遇到危險則不行。」


    傅新桃眨眨眼問:「是你同我爹提出來的?」


    蕭衍隻道:「傅大人也有此意。」


    「也有」兩個字等於給出肯定答案。


    傅新桃抓住重點,笑一笑:「那我在這裏,提前謝過蕭大人。」


    蕭衍說:「找到合適的人以後,會帶來見你的。」


    「早點兒休息。」


    話音落下,人已消失不見。


    傅新桃沒來得及告別,探著身子往外麵看一看,不見蕭衍蹤影。


    心底原本的那股煩躁因為蕭衍透露的消息而消失。她伸手揉一揉被夜風吹得泛涼的臉頰,決定在蕭衍找到合適的女護衛之前,她要少出門,爭取不添任何麻煩。


    傅新桃脖頸的傷口淺,用了傷藥以後愈合得很快。


    唯獨想要疤痕消失須得一些時間,加上被親爹禁足,她老老實實待在府裏。


    如是過得數日。


    趙祐景身邊的福安又走一趟傅家,和上次一樣送來一匣子醫書。


    太子之命,這些醫書,傅新桃不能不收。


    收下以後越犯難,之前那些醫書好不容易還回去了,怎麽又來新的?


    他是太子……時不時幫她惦記醫書的事,是否有些不合適?


    傅新桃很難不去想,趙祐景此舉是有意為之。


    然而,哪怕心裏這麽想,她卻依舊沒有任何辦法。


    醫書看不看,撇在旁邊暫且不論,進宮去謝恩是絕對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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