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麗春抱著手臂,皺著眉問:「因為你不會把這些事告訴蕭大人?」


    蕭衍抬眼,目光落在傅新桃臉上:「如若當真發生這種事,也要告訴我。」


    「不是你的錯,我不會責怪於你,且定然為你報仇。」


    傅新桃上前握一握蕭衍的手,低聲說:「什麽都沒有發生,沒事。」


    邢麗春依舊不甚理解:「挑撥你們感情又如何?」


    傅新桃思索中道:「如果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痛苦的也隻有我們兩個。或者衍哥哥知曉我被陷害,拿不出證據卻情緒失控為我報仇,無異於自毀前途。」


    「可這樣賭的成分太多。」


    邢麗春不認同,「挑撥的人根本無法掌控事情後續發展。」


    「所以另外的一種可能性是,今天這件事,成與不成,都不重要。」


    蕭衍話出口,傅新桃猛然領悟:「對方要這件事發生過?」


    邢麗春一怔:「那目的是?」


    「不知道。」蕭衍淡淡出聲,「猜是沒有用的。」


    傅新桃問:「所以我們靜觀其變?」


    蕭衍不置可否,她又說,「那今天的這件事,是壓下去還是如何?」


    「無論你們什麽打算,我都會全力配合。」沈夫人的聲音從書房裏傳出來,之後她走到廊下,對傅新桃和蕭衍道,「我兒既無端受牽扯,便絕不能輕輕放過。」


    傅新桃和蕭衍對視一眼。


    隨後,她上前與沈夫人福身說:「多謝沈夫人信任。」


    ☆☆☆


    沈慕書房發生的事情沒有驚動英國公府上下。


    今日受邀來賞花宴的眾人,同樣不曾曉得沈府發生過這些。


    傅新桃離開書房後,平平靜靜回到花廳。


    待宴席散去,她乘馬車回傅家,掀開車簾子瞧見在等她的蕭衍,不由微笑。


    「累。」


    馬車穩穩啟程,傅新桃靠著蕭衍肩膀,小聲抱怨。


    蕭衍伸手輕撫她發鬢,溫聲開口:「閉眼歇一會,回府了我喊你。」傅新桃沒應聲,伸手拉過他的手掌,一點一點,輕觸他手掌因習武練武而留下的厚繭。


    好半晌過去,傅新桃出聲說:「前些日子,我去師兄的醫館,有些相熟的病人特地去醫館找我,因為聽聞陛下賜婚一事。他們不清楚太多別的事,隻曉得你惡名之外,便擔心我會受苦受累。」


    「那會兒我在想,傅大人的名聲可真糟糕。」


    「可是今天在英國公府,反而人人待我或親熱或客氣,都恭喜我。」


    傅新桃指尖戳一戳蕭衍的掌心:「由此可見,蕭大人的名聲、蕭大人的身份,撇開糟糕的部分,在旁人眼裏亦是頗有分量的。有些人誤會你,我卻不傷心,有些人誇讚你,我卻難高興。」


    「他們都無關緊要。」


    蕭衍親吻傅新桃的額頭,「你我不生誤會便好。」


    傅新桃嘴角微翹,點一點頭,算是應和。


    須臾,她說:「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蕭衍全無猶豫的應聲:「好。」


    傅新桃坐直身子,一雙眼睛看著他:「我當年給你寫的信,你收到了嗎?」


    幾息靜默,蕭衍認真回答:「收到了。」


    聽言,傅新桃蹙眉,而後朝他伸出手:「那你的回信呢?」


    蕭衍握住她的手無聲一笑:「這是第二個問題。」


    傅新桃:「……」


    「會有回信的。」


    眼見傅新桃變得鬱悶,蕭衍鬆了口,「不是現在,但一定會給你。」


    「可以,我等著。」傅新桃鼓一鼓臉頰,「我大度,給你補回信的時間。」


    蕭衍隻笑卻不反駁:「多謝年年妹妹。」


    一如蕭衍所想,賞花宴這一日,白天在英國公府發生的事隻是一個開始。


    之後一連串事情接踵而至。


    賞花宴的當天夜裏,英國公府出了大事——沈慕死了。人是在房間裏被活活燒死的,屍首抬出來時已是焦黑一片,辨不清楚容貌。其後,仆從在清理沈慕房間的時候,發現一枚令牌。


    令牌雖經大火焚燒但仍未毀損,能認出是這令牌出自北鎮撫司。


    且為指揮使一人獨有。


    幼子為奸人所害,白發人送黑發人,英國公悲痛不已,見此令牌,愈發憤怒,立下誓言必定為幼子討回公道。他直接扶棺上朝,痛哭請求嘉平帝為其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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