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心有餘悸,傻乎乎地點頭,順便伸手緊緊抓住躺椅扶手。左饕:“……”——可可,我親你和你被甩飛,其實真的沒有因果關係。左饕湊近,輕輕碰了碰白可的嘴唇,又低頭細細看他。白可這才有點高興了,眼鏡睜得大大的,唇邊浮出笑容。左饕感覺抓心撓肝,恨不得把白可揉進懷裏。再次親親白可,問:“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嗎?”白可掀起眼皮兒,明眸皓目,得意說:“知道!書上有很多,電視裏也常演。”左饕兩臂控製不住地發抖,終於橫了橫心,又一次叼住了白可的嘴唇,輕輕吸吮,感覺無比甘美,全身呲呲過電,心髒又漲又麻。白可仰著頭,就勢用胳膊環了左饕的腰,微微張開嘴。左饕把舌頭伸進白可口腔,一邊探索一邊舔舐,很快就碰觸到了白可滑溜溜軟綿綿的小舌頭。白可好奇地抵過去,左饕感覺到,自己硬了。他驀然撤開頭,又在白可唇上狠狠親了一口,一手摟背一手按頭,把白可緊緊鎖在懷裏,調整呼吸以平息自己的欲+望。把白可勒得“嘰”了一聲。左饕趕緊鬆開手。白可天真地看著左饕,無邪微笑。一切都很不正常,又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左饕抱了白可站起身,送他回臥室睡覺。“可可,我等你長大。”“好噠,左饕哥哥!”第9章 許博溫說,左饕,照顧他。白可和左饕如願進入高中,轉眼又是兩個春秋。白可15歲這一年,發生了幾件大事。這幾件事的影響是如此之深遠,以致許多年過去他都會常常憶起。白可覺得,這一年是他人生的轉折點。從這一年開始,他一無所有;也是從這一年開始,他擁有一切。春分。草長鶯飛。《名都晨報》創辦的雜誌社深夜突發大火,3000多平米的廠房、機器和辦公區盡被燒成廢墟,所幸沒有人員傷亡。同時資金周轉不靈,銀行和各有關部門采取極強硬態度,許博溫的《名都晨報》報業集團宣布破產。其實從影後許雋瓊車禍身亡,她父親許博溫痛失愛女精力不濟後,《名都晨報》集團的表現就持續走低。近幾年,更是有藍總編等多人離開集團,帶走大量資源自立門戶,集團本就已岌岌可危。許博溫為挽救頹危之勢,斥重金打造全新雜誌社,發展網絡媒體和無線通信,新建廠房、購置設備、多方聘請人才,甚至已經預印了0刊,做好了網站,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就緒,隻待正式營業,不想一場大火將一切化為烏有。一夕之間大廈崩塌。許博溫幾天來基本沒合過眼,各方求助無望,銀行和保險公司態度惡劣,他被凍結所有資產、賠出所有積蓄。遣散最後一撥人,許博溫頹然坐在沙發上,忍不住老淚縱橫。白可看著倏變發生、看著許博溫低聲下氣、四處奔走,看著他精疲力竭,無奈卻半點幫不忙。房內沒有開燈,天色已漸黑,周圍寂靜無聲,一片暗淡蕭索。落日猩紅昏暗,沉沉的像是要壓進人心裏,正是逢魔時刻。白可走到沙發旁蹲下,將手放在許博溫膝蓋上,輕輕叫他:“外公?”許博溫垂頭,看著白可細嫩綿軟,有如白玉雕刻而成的手,內心越發大慟,留不住,還是留不住……許博溫覆住了白可的手,他的手蒼老、幹硬,上麵帶著已冷卻的剛剛留下的淚。“外公,其實這沒有什麽。您說過的,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都是小問題。”許博溫勉強笑笑,“外公知道。”“其實我們可以——”許博溫搖頭歎息,用右手捋了捋白可的額發,“可可,你還太小。你記著,別著急,千萬別著急,要有耐心……”白可含淚點頭。門鈴又響起,一聲聲猶如催命符。白可驚弓之鳥一般跳起來。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有人並不吝嗇放出砸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法院通知他們24小時內攜帶證件等必要物品搬出,許家將要被貼封條。左饕其時並不在明都,一個星期以前,他隨般若中學籃球隊轉戰帝都,參加高中籃球聯賽。左饕今年高二,已經是球隊的首發球員,打小前鋒,如果這次他表現得足夠好,就極有可能被一流大學的教練挑中,直接保送進入大學。這次聯賽,是左饕第一次離開白可這麽久,出乎意料地讓他想念。親了白可那一次後,兩人的關係一如既往,卻也有一種兩個人都明白卻不宣於口的酸酸甜甜的小曖昧。身在外地,左饕每晚都給白可打個電話,聽聽白可的聲音,跟他說說自己的戰況,白可的一個呼吸一個笑聲,都可以像小貓爪子一樣,帶著魔力搔到他的心髒。然而這一天,白可的手機、許家的電話,任他撥了多少遍,都沒人聽。左饕有些心慌,他一邊看第二天對手球隊的視頻錄像,一邊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也許隻是沒聽到,一邊繼續撥號。時針向越來越晚移動,左饕終於坐不住了,他直覺事情不對。他打了陳媽的手機,竟變成空號;他打馬教官家裏的電話,得知許老破產,他們已被遣辭,至於為什麽沒人接電話,馬教官也是一頭霧水;他打肖勉的電話,一個半小時後才得到確切答複,許博溫突發心髒病,現正在市第六醫院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