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導搖頭笑笑,沒說話。牛導不忍心再摧殘左饕,好脾氣地鼓勵他說:“蠢貨!你演戲天分確實不如白喆,後天領悟力也不行,可是你夠努力!”左饕:“……”牛導見左饕的麵癱臉上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痕,再接再厲道:“何況電影不光需要語言,肢體語言同樣重要!你的武打水平完勝白喆,毫無疑問!這一點你可以有充分的信心!如果白喆跟你一樣能打,你以為我還會傻到用你??”左饕:“……”禦用場記看不下去了,拍了牛導胳膊一下,“差不多得了。”牛導咧開大嘴一笑,“憤怒總比低落好。”池導也良心發現開了金口,“左饕,你很強,所謂影帝對於你來說不過是遲早的事,現在還沒到時間而已。”左饕微微頷首,“雖然我沒能有機會說出獲獎感言,但我還是想要向你們表達感謝,謝謝兩位導演和場記一直以來對我的提攜和幫助。”禦用場記微微濕了眼眶——這孩子不容易。左饕看向牛導,狹長深邃的眼睛閃著明亮正直的光,“您對我有知遇之恩,也教會我很多,我會按照您說的,在《我2》裏繼續努力。”牛導點點頭,第一次反思自己平時是不是過於心狠手辣。左饕又看向池導,誠摯地說:“特別要感謝您,如果不是有您,牛導一定拿不到這個在他生命裏難能可貴的獎項!謝謝您!”牛導:“……”池導笑了,側頭對牛導說:“不客氣。”牛導:“…… 曾經的我真是宅心仁厚啊!”左大明不等白可下台就想走,氣呼呼的,認為自家兒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居然被那個小娘炮給比下去了。小弟倒是挺樂嗬,堅定地認為自己把影帝指日可待。左饕到底把左大明截下來了,讓他再等等好跟白可還有許清心一起吃個飯。白可又拿了個重量級的影帝,本來挺嗨皮,結果見了左大明那張臭臉就變得惴惴不安了,好像自己偷了人家兒子東西似的。有些人氣場就是這樣強,即使不講道理,也能叫對方感覺欠他錢。白可的劇組除了一個影帝啥也沒有,慶功將是一件很傷感的事;左饕的劇組奪得了除影帝以外的15項大獎,慶功對左饕而言就比較傷感了。他們典禮結束後沒難為自己,直接離開。幾人坐在小弟黑壓壓環伺周圍的包廂內,有一刻鍾的冷場。白可見大馬金刀坐在上方、翹個二郎腿、漫不經心吸雪茄的左大明,知道他這是不高興了,在這示威、給兒子找場子呢,於是更加小媳婦兒似的垂了頭不敢作聲。許清心本來還對左饕的空降之爹挺好奇,此時見他這幅地痞惡霸的德行,微皺了皺眉頭,也矜持著不說話。左饕本來除了毒舌外就不善言辭,於是一邊默默吃飯,一邊陪他們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白可壯著膽子努力調節氣氛。他倒了杯香檳推到左大明麵前,小小聲說:“叔叔,喝一點吧。”左大明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哼了一聲,“香檳是用來慶祝的。你要我們幫你慶祝拿了影帝?”白可:“…… 對不起。”許清心登時怒了,“香檳不是你點的嘛!”左大明懶洋洋地掀起眼皮,x光似的把許清心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剛才他在台上開獎時,左大明心情過度緊張,沒瞅清楚他的長相,後來才知道他是白可的遠房堂哥。現在仔細兩個人,其實影影綽綽地有些相像,隻是白可偏於年輕纖細,眉目鋒利漂亮、顧盼生輝,而許清心更成熟內斂,渾身上下帶著一種儒雅溫潤的氣質,雖不盛氣淩人,但也令人望之忘俗。如果說白可的少年身型和俊臉蛋還讓左大明有包養的衝動,那麽許清心絕對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類型。左大明眯了眯眼,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跑到他麵前來礙眼。他朝許清心吐了口濃濃的煙霧,“你是白喆堂哥?正好,咱們今兒就把話說清楚。小明這麽些年也為你們許家出了不少的力,欠許博溫多少也都應該還清了。從今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陽光道、你過你的獨木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無期!”此話一出,白可的玻璃心立馬哢嚓哢嚓碎了滿地——他第二害怕的事果然發生了,左叔叔不願意左饕哥哥和他在一起。左饕:“……”爸爸你連續劇看太多了。許清心卻沉思著半晌不語。左大明以為自己出口成章把他鎮住了,略得意地笑了笑,“怎麽樣,許先生有什麽見解?”許清心眨眨眼,“誰是小明?”左饕:“…… 正是不才在下。”許清心:“哈哈。”左大明啪地一拍桌子,“告兒你,他們兩個的事我堅決不同意!”許清心傲嬌地扭過頭,“跟你家小明說去,別在我麵前叫喚。”左大明怒極,“你看看你堂弟,小胳膊小腿兒的,又不能生養,配得上我家小明嗎?許老頭給他留下那麽多錢,當年他卻還要小明打工養他!他特麽就是扮豬吃老虎,才絆住了我家小明的腿!”許清心瞪圓了眼睛。他瞪眼睛的樣子竟跟白可更像了。“扮豬吃老虎的明明是你家左小明!成天裝二,弄得別人還以為他有多缺心眼兒,其實便宜都被他占去了!我堂弟那麽高的智商配你家左小明純屬浪費!”白可、左饕:“呃……”第65章 左小明說,我的。為什麽?左爸爸是個有大本事的,隻兩個多月他和他的團隊就在明都市置辦了若幹產業,宛如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黑道新星!其實這也無可厚非,他多年經營、資本雄厚,手下又有眾多忠心耿耿、窮凶極惡的能人奇士,加之與明都大部分地頭蛇都曾有過業務上的往來,廣結善緣。更何況,一心覬覦他兒子美色的某白姓影帝生怕討不得未來公公歡心,偷偷央了自己的市長姑姑和黃爺爺幫土財主大開方便之門。於是,眾小弟重收了性子,開始每天西裝革履地遊走於各個飯店、夜總會、酒吧、4s店和工地、工廠之間——這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難,本也做慣了的——遇到生意夥伴便風度翩翩地跟人家握手,遇到不聽話的小小弟抬腿便踹,遇到混不吝的主兒…… 不說了,太殘暴了。左大明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白可所做的他都承情;他也不是迂腐的人(此人一向男女不忌且口味頗重),但他真心認為左饕和白可絕逼不是真愛。左大明坐在自己最喜歡的店裏,大白天的燈光依然昏暗,在他的大背頭上投下暖洋洋的光。左大明彈了彈煙灰,持之以恒、苦口婆心、推心置腹、循循善誘地勸兒子:“小明啊,你搬出來跟老子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