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憐的媳婦喲,才三十五就被你們這黑心的藥鋪給毒死了……」他忽然張嘴,嚎啕大哭起來。


    一個高大的壯漢,蹲在藥鋪門口哭,本來就是件稀罕事兒,再加上潤生堂門口還被塞了副門板做成的擔架,更加引人注目。


    於是大街上好多行人已經街坊鄰居都擠到這裏看到底怎麽回事。


    後來的不明所以,就問先來的。先來的熱心給人解釋,「聽說喝藥吃死了人,苦主找上門來了。」


    秦掌櫃的搓著手,急得一頭汗,躲在門後聽著,不敢露麵。不是他膽小,實在是之前有過先例,也是烏鎮上發生的醫鬧糾紛,死了人的病人家屬,活活把藥鋪掌櫃給打死了。


    雖然後來官府也把凶手繩之以法,但人死不能複活,可不虧死了。


    他給夥計打眼色,意思讓夥計報官去。可門口被堵得嚴嚴實實的,誰跑出去誰就遭殃。


    雖然弘羽在門口守著,可他一人難敵四拳啊。


    秦掌櫃沒見過弘羽的本事,心裏沒底。


    倒是陸清雨不慌不忙地,讓他欣慰許多。幸虧有她撐著,看來她不僅是潤生堂的搖錢樹,還是一棵能庇護潤生堂的參天大樹呢。


    眾人議論紛紛中,陸清雨忽然把手中的處方本子一合,冷冷道,「少來這套,敢來我們這裏訛詐,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正哭著的壯漢忽然抬起頭來,愕然地看著陸清雨。


    「我們這裏看病的規矩相比父老鄉親們都知道,隻要是我看過的,這處方上都有記載,何月何日、姓氏年齡,什麽病症,開的什麽方子,還要病人家屬簽字摁手印……」


    陸清雨把翻到那頁陸姓女子看病的處方在眾人麵前展示一番,冷笑,「你媳婦的姓氏對上了,年齡不對,處方也不對,也敢抬到我們這裏哭,是看我們掌櫃的好欺負嗎?」


    秦掌櫃的躲門後把她推出去當擋箭牌,陸清雨雖然能理解可卻很不滿意,趁著這會兒就把這個燙手山芋踢給他了。


    秦掌櫃沒辦法,隻得探頭探腦地從門後走出來,清清嗓子,一雙綠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轉著,發麵饅頭般的臉一板,倒也有幾分威嚴的樣子。


    「你這個無賴,媳婦死了就抬到我這裏,今日耽誤了我們鋪子的生意,損失全由你來賠!」


    壯漢驚了一下,旋即又鎮定下來,起身就要去搶陸清雨手中的處方本,卻被弘羽一把給摁住了。


    「這本子在你們手裏,你們想怎麽改動都行,說不定你們把我媳婦那一頁撕了呢?」


    外頭有看熱鬧不嫌大的,「對啊,萬一他們自己暗中動手腳呢?」


    陸清雨勾唇冷笑,「是你們傻還是沒腦子呀?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方才處方本是現找的你們也都看見了,是他來了之後才找的,我能提前把這人媳婦那頁給撕掉啊?你們也太抬舉我了吧?」


    「說的也是啊。」


    「是這麽個理啊。」


    吃瓜群眾又點頭讚同。


    那壯漢無話反駁了,隻一口咬定,「就是你們做的手腳,誰知你們怎麽動的?」


    「既然不行,那就報官!」秦掌櫃的也硬氣起來,脖子一梗,喊著,「誰怕誰?到時候查出來你們訛詐,讓你吃幾年牢飯。」


    陸清雨見那壯漢聽見報官麵色都不改,就知道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懾力。


    如今官官相護,世風日下,又正逢亂世,官府衙門誰還管這些糾紛?


    「看來你今天就是想訛了?」陸清雨不慌不忙地把手裏的處方本拍了拍,「證據擺在這裏都不看,還睜眼說瞎話,那就是欠揍!」


    「欠揍」兩個字剛一落,還沒看到弘羽身形動,那壯漢臉上就挨了兩巴掌,左右各一巴掌,「啪啪」地兩聲,清脆得很。


    「你們敢打人?」那壯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地上一躺,就哭天嚎地起來,「天爺呀,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藥鋪把我媳婦害死,還讓人行凶打人啊?」


    陸清雨也懶得跟他折騰,反正有弘羽在呢,不怕治不了這壯漢。這年頭,有拳頭才是硬道理,對不講道理的人來說,拳頭更有效。


    她對弘羽悄悄說了幾句話,弘羽就把甲二叫來,低低吩咐了。


    秦掌櫃看得一頭霧水,還問,「是叫人去報官嗎?」


    陸清雨但笑不語,不多時,烏鎮保長楊安就來了,他帶著十幾個弟兄進了潤生堂,聽秦掌櫃和壯漢吵吵嚷嚷地分解了一番,也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陸大夫給我媳婦看過病,藥到病除,妙手回春。我媳婦是什麽樣子,這鎮上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楊安說完,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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