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梁筱月穿著一身粉色運動服,腳踏一雙白色慢跑鞋,在她一貫的路線上慢跑著。


    腦中不停地想著,昨晚薑媽媽又出現了,再度拜托她幫忙,問題是,不是她不肯幫忙,而是她兒子太難搞了。


    如果她直接跟他說,自己是受他過世的母親所托,要幫他介紹女朋友,請他合作一點,一定會被他當成瘋子看,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就在她慢跑經過小公園、揚手向裏頭的幾位老人家打招呼時,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連忙跑步上前。


    「鄭小姐,早啊!沒想到這麽早遇見你。」


    「是你啊,梁小姐。」鄭玲玲羨慕地瞧著她運動過後雙頰緋紅的粉臉,更加地吸引人。


    梁家姊妹花在這小鎮裏也算是小有名氣,加上梁媽媽又是個十分熱心的媒人,所以梁家人在鎮裏大家都十分熟悉。


    「不好意思,昨天在店裏讓你受委屈了。」


    主意是她提出的,再由老媽出動找適合的人。她原本也隻是想試試,不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那個毒舌的男人竟會那麽不留情麵,活該他交不到女朋友。


    「別再提那件事了,是我自己答應的。」


    鄭玲玲尷尬一笑。話雖說得客氣,但可以確定,隻要那個男人在店裏一天,她絕對不會再踏入的。


    聽她這麽一說,梁筱月更是不好意思。


    「說到底是我欠考慮,明明知道薑以諾嘴壞,還想介紹你給他認識,又要你主動開口跟他攀談,才會害你被他罵得那麽慘,是我沒有想清楚。」梁筱月想到昨天的情形,再次鄭重道歉。


    「那個——梁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還有……你保重。」鄭玲玲突然後退一步,目光不敢看向她,低頭快步閃人。


    「鄭小姐——」梁筱月正納悶她怎麽突然一副見鬼的模樣,臉色變得那麽奇怪,跑得更是跟飛的一樣。陡然,背後響起一道低沉冰冷的嗓音,令她身體瞬間僵硬,寒毛直豎。


    「梁筱月小姐,請你解釋一下,你剛才說的話是怎麽回事?」


    薑以諾一把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黑眸冒火地瞪著她,將她推向一旁的電線杆,困在電線杆和他之間。


    「你——什麽時候在我後麵的?」梁筱月一臉懊惱,貝齒輕咬下唇,暗怪起鄭玲玲沒義氣,要跑也不拉著她一起跑。


    「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叫那個女人主動接近我?該不會之前我在你們店裏被莫名其妙的女人騷擾,還有那個叫小雅的花癡,都是你安排的吧?」


    說到最後,溫熱的氣息帶著威脅性拂在她臉上,兩人鼻息幾乎交融。


    梁筱月尷尬地偏過頭,吞了口口水,急忙為自己辯解。


    「你別亂冤枉人!就隻有昨天那次是我安排的。」


    瞧他說得多委屈啊!小雅現在看到他,就跟看到鬼沒兩樣,根本不敢去招呼他,能有多遠就閃多遠。


    「那你倒是解釋看看為何要多管閑事,介紹女朋友給我這個嘴壞的男人?」黑眸危險地眯起,懷疑她這麽做的動機。


    「我也是被逼的好嗎?你以為我真那麽想幫你介紹女朋友?」看來他聽到的還真多,一大早運氣就那麽差,被他逮個正著。


    「把話說清楚,被誰逼的?」薑以諾愈聽臉色愈難看。


    「我們一定要這麽說話嗎?你可以先離我遠一點嗎?萬一被別人看到了,我可不想被誤會。」一直偏著頭說話,是件很累的事情耶。


    她急欲擺脫他,不想與他有所牽扯的態度,莫名地令他不悅。


    這個女人設計他在先,現在還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她似乎搞不清楚,她惹上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想被人誤會,就快把話說清楚。是誰逼你的?」


    「就是你媽每天晚上來逼我的啦!」梁筱月也不管他相不相信,索性把話全說開來。


    聞言,薑以諾渾身一震,俊臉陰沉,大掌扣住她的下巴,硬是將她的小臉扳過來,兩人麵對麵,也讓她看清楚他臉上的怒氣。


    「你在胡說什麽?我媽半年前就死了!」他咬牙低吼。


    「我才沒有胡說,你不知道鬼比人還難纏嗎?是你自己看不到罷了!」她可是自小深受其害,個中滋味外人是無法體會的。


    薑以諾黑眸深沉地打量著她,咀嚼她話中之意,難不成她……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看得到鬼,莫非你有陰陽眼?」


    「沒錯!」梁筱月爽快地一口承認,毫不隱瞞。「要不是你媽一直拜托我,說是怕你臭脾氣加上嘴壞,沒有女孩子受得了你,一直擔心你沒人要,無法安心離開,我才懶得管你交不交得到女朋友。」


    梁筱月將她連日來從這對母子身上累積的怒氣一吐為快。真是難為薑媽媽了,若換成是她有這種兒子,也絕對無法安心離開的。


    薑以諾沉吟許久,黑眸複雜地注視著她,瞧她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他並非鐵齒之人,也相信世上真有鬼魂的存在,如果真如她所言,死去的母親仍在掛念他,無法安心去投胎,那他的確無法漠視。


    「喂!不管你信不信,可不可以先放開手?還有,離我遠一點,你這樣很沒禮貌。」梁筱月氣惱地瞪著他。


    「我媽長什麽樣子?」薑以諾放開扣住她下巴的手掌,高大的身子仍是困住她,沒有離開。


    「薑媽媽身形圓胖,笑起來眯眯眼,下巴有顆黑痣,拜托人的口氣很和善,和她兒子一點也不像,我說得對嗎?」梁筱月知道他仍有些懷疑,回話的同時,忍不住損他一頓才甘心。


    薑以諾盯著身前的人兒,同住在這個小鎮裏,她若是早已見過母親,也並不奇怪,但她的眼神太過清澈無偽,讓他無法懷疑她的話。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也不希望我媽因為掛念我的事,無法放心離開塵世。」大掌忍不住握住她腦後晃動的馬尾,果然如他所料,她的發質細致柔順。


    「所以你是打算讓我介紹女朋友給你了嗎?」


    梁筱月雙眸圓睜地瞪著他,拍開他的手掌,這人說話就說話,困住她還不夠,現在還玩起她的頭發來,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是。」黑眸掠過一抹興味,笑望著她瞪著他的模樣,竟讓他覺得可愛,一個念頭瞬間在他腦中成形。


    「那你到底想怎樣?」她沒好氣地問。


    「我不會接受你的安排,但是我可以接受你暫時充當我的女朋友,就當是演一場戲給我媽看,讓她可以放心離開人世。」


    他還沒到需要她幫忙介紹女人的地步,如果他真想要女人,一記眼神就夠令一群女人前仆後繼了,這點自信他還有,不喜歡的女人,他一點也不想委屈自己,但如果是她的話,他倒是願意委屈一陣子。


    「你說什麽?」梁筱月瞠目結舌。她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就讓我們兩人合演一場戲,一來可以讓你免受我媽的打擾,二來我媽也可以放心離開,了卻一樁心事,就當是我盡最後的孝道吧!」俊臉上揚起一抹笑,那笑容顯得格外不懷好意。


    「我才不要!你要找人演戲,我可以幫你找,為什麽要拖我下水?」梁筱月激動地嚷嚷,她才不要做這種犧牲!


    「你就當是作功德吧。」她激動的模樣,令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大掌輕撫她臉頰,觸感極為柔嫩。


    「我不要!」她激動地再次重申。


    太過激動的她,沒注意到兩人太過親近的距離,她這一抬頭,而他恰巧俯身,輕撫她的臉頰,她的粉唇就這樣貼上他的薄唇,兩人皆是渾身一僵。


    梁筱月當下腦中一片空白,隻能瞠目瞪著他,不敢動彈。


    薑以諾黑眸變得深邃,唇角微揚,主動加深這個吻,雙臂將她摟進懷裏,唇舌長驅直入,徹底地將她吻個夠。


    良久,等到他饜足了,這才放開呆愣的她,薄唇不舍地在她粉唇上低語。


    「我喜歡你的主動,還有,你的味道很甜,我很喜歡,這個吻就當作我們達成協議了。」輕拍她的臉頰,轉身離開,留下呆愣在當場的她。


    待她回過神來,雙頰瞬間爆紅!


    這……可是她的初吻,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奪走!


    梁筱月羞惱地雙手捧著臉頰,眼光朝四下一轉。方才那一幕若是被人看到,她就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猛地倒抽一口氣,原本在公園裏做健康操的幾位老人家,早已停下動作,朝她笑得一臉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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