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了!”


    蒙達一窘,高大的身形猛地從石塊堆後麵站起來,彎弓搭箭急速的對著水響動的方向連射三箭,迅若流星的三箭,在空氣中帶起一道白浪,射入哈薩克斥候正試圖從水中狼狽爬起來的身體,剛剛尋得身體平衡的哈薩克斥候沒想到會被人在這麽近的距離狙擊,一點防備都沒有。


    在強猛的三箭麵前,如同遭受重擊般身體連顫,圓睜著血紅的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身體直挺挺倒進流動的河水,屍體滾湧而出的鮮血把附近的河水染成暗紅。


    站起來的蒙達看見哈薩克斥候離自己隻有十來米的距離,近十幾米距離的強力射擊,讓成品字形射出的三支長箭無一落空,銳利的箭頭毫無阻礙射穿哈薩克斥身上本來就防禦力不強的厚皮甲,從身體背後射穿出來,這麽迅猛的三箭連蒙達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一激動竟然爆發出這麽大的威力。


    剩下正在河中央的兩名哈薩克斥候被眼前的突然變化嚇了一跳,看著血肉模糊倒在河水的同伴,更是激起了哈薩克人的彪悍,兩人對視了一眼,突然大喊一聲抽出腰部半月弧般的草原彎刀。


    雙腳猛的一跨身下戰馬,在哈薩克人高超騎術下,哈薩克人的戰馬雙蹄邁起,後蹄用力,一個人立而起,巨大的馬身帶著馬背上的哈薩克遊騎兵整體躍起,猛越過剩下的十幾米淺水河麵,哈薩克斥候手中的彎刀帶著兩道寒光向蒙達的頭顱砍來。


    “該死的哈薩克人!”


    蒙達沒想到這兩名哈薩克斥候如此悍勇,在同伴突然遇襲的情況下仍然悍不畏死的向自己衝來,看著兩道向自己急速落下的刀光,也不敢逞強,連忙彎下身體躲在身前的土牆後麵。


    “鐺,鐺”哈薩克斥候手中的彎刀砍在土牆的石塊上,碎石四射迸裂分散,哈薩克斥候猛揮而下刀刃砍在石牆外圍圓形鵝卵石,激起火花四濺,順勢一拉戰馬從土牆上一躍而過。


    “射死他們!”蹲在土牆後麵的胖子看見越過土牆的戰馬,大聲喝令道,早已經半蹲在石牆後麵的一百名山地獵手,同時站起向哈薩克人射出手中的箭,把兩名縱馬跨過石牆的哈薩克人射成了刺蝟,插滿箭鏃的身體晃了幾晃從戰馬上掉了下來。


    看見派去河岸石牆查看情況三名斥候都遭到了毒手,河對岸的哈薩克斥候從自己脖子上掏出一個古怪的哨子。


    “嗚!”


    一聲清脆嘹亮的長嘯聲從河對岸的哈薩克斥候處響起,透著一股焦急悲憤。


    不一會,對麵河灘不遠處低矮丘陵後麵響起沉重“轟隆”的馬蹄聲,如同陣陣翻滾的冬雷,一排排黑壓壓的騎兵帶著厚重的壓力從丘陵頂上顯露自己崢嶸的麵目。


    這些後來的騎兵與前麵斥候身穿的輕便厚皮甲區別很大,全身上下穿著全套鋼片式鱗甲,在胸口胯部,大腿等重要部位鑲嵌著整塊的圓形鋼片,配上胯下戰馬厚重的馬甲就像黑夜裏走出來的魔神。


    “乖乖,這麽多重騎兵,難怪能把防守中部要塞的一個重裝步中隊殺的片甲不留,隻怕最少也有二百人以上,應該是這隊哈薩克遊騎兵的主力了!”


    胖子看著對麵河邊丘陵上正在集結的哈薩克重騎兵,臉色驚詫的仔細數了數,出來幾十名輕裝的斥候騎兵外,其他全是這種武裝到牙齒的重騎兵。


    旁邊的蒙達臉色難看的看了看還在發呆的胖子,想起前麵胖子表現出來的模糊樣子,不由好心的提醒道:“大人,這些重騎兵可不像前麵的斥候那麽好對付,我們這些獵人的弓箭不可能射穿如此重甲,他們隻要衝進我們弓箭手隊伍裏,我們就隻有等屠殺的命了!”


    胖子白了蒙達一眼,就像看一個白癡:“說什麽呢!難道我連什麽是重騎兵都不知道!弓箭手都能射穿重甲,誰還花大價錢裝備這燒錢的玩意,不過這東西全身上下都是寶啊,要是我們把它全接收了、、、、、”


    胖子沒繼續說下去,可眼睛卻透著興奮的紅光,微張的大嘴裏流出一條口水,就像饑渴的色狼突然看見一個赤裸妖豔的美女。


    就在胖子和蒙達還在為對麵的哈薩克重騎兵爭論的時候,已經集結完畢的哈薩克人開始集體策動胯下全副馬甲的戰馬,舉著手中寒光閃閃長達三米的騎兵長槍,分成三排向河麵奔來,在微暗的黃昏中如同一座急速移動的鐵山。


    轟隆的馬蹄聲震動的地麵晃動,胖子堆壘的石頭牆在地麵的震動中坍塌,露出石牆後麵埋伏的一百名臉色煞白的山地獵手。


    蒙達臉色蒼白的從石牆後麵立起身,前麵的重騎兵衝鋒的那股毀天滅地般的威勢,讓一向標榜英勇的蒙達感覺自己腿肚子打顫。


    “還看什麽看,等哈薩克人來桶你屁股啊,兄弟們大家快跑啊!”


    蒙達正準備問胖子怎麽辦,突然聽見身邊的無恥胖子發出一聲大喊,轉過頭來看時,隻看見本來還在自己身邊的胖子,早就邁開自己兩條難看的小短腿向後麵山林轉身飛撒,,獨自留下自己還在傻乎乎的站著。


    看見領主大人帶頭逃跑,石牆後麵早已經被重騎兵嚇得膽顫心驚的山地獵人們再無猶豫,如同潰壩的大堤,跟在胖子後麵一路疾奔,想到對麵哈薩克重騎兵上岸的那一刻,誰落在最後誰倒黴,不少的山地獵人邊跑邊把身上的箭袋和皮甲解下來扔到路上。


    正在渡河的哈薩克重騎兵,看見對麵那些可惡的獵手開始逃跑,竟然還不理會,仍然不急不慢,有恃無恐的緩慢渡河,整齊嚴陣的對型比紛亂的追擊更帶給在前麵倉皇而逃的山地獵手們壓力,那是一種不追到獵物絕不罷休的決心。


    緩緩地跟在獵物後麵,讓驚慌失措的獵物耗盡最後一點氣力,最後才給予致命一擊,這是哈薩克人口授相傳的訣竅,雖然同樣都是獵人,世代馬上狩獵的哈薩克人明顯要比前麵倉惶逃竄,用兩隻腳跑路的同行更加精通獵殺之道。


    清脆的馬蹄踩踏石塊聲音就像催命符,哈薩克重騎兵在緩慢的度過十幾米的河麵,終於踩上了平坦的河灘,胖子堆砌的石塊牆被一心複仇的哈薩克重騎兵毫不猶豫的撞的稀爛,化為一攤攤的碎塊堆。


    在河中間隊形整齊劃一的哈薩克人,剛上岸就顯出了草原狩獵的習慣,數聲嘹亮的嗚哨聲中,哈薩克重騎兵開始四散分開,極度有默契的隊形如同一張移動的大網,向遠處山道上潰散的山地獵手們撲去。


    蒙達看著前麵飛奔的胖子感到一陣氣餒,作為一名常年生活在山地的獵人,蒙達對於自己矯健的身手一向很有自信,可是看見前麵那如同魅影一般的胖子,蒙達真懷疑前麵那個身體與敏捷完全不符的胖子是一頭胖胖的山地野人。


    身後轟隆的戰馬聲越來越近,倉皇逃命的山地獵人甚至能清晰聽見身後哈薩克人口中圍獵時發出的呼喊聲,為了活命,更多的山地獵人連手中的獵弓都扔了,完全就是一副兵敗如山倒的場麵。


    前麵驚恐逃命的山地獵人,讓後麵追擊的哈薩克重騎兵完全鬆懈了警惕,哈薩克全軍都融在狩獵的興奮中。


    從北方到南方,無數試圖阻擋自己去路的帝國正規軍都被輕易擊潰,前麵這群一看就是雜牌民兵的軍隊,更加不會放在這些驍勇善戰的哈薩克重騎兵眼前,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這些四處逃竄的山地獵人引誘進了一條狹長的山道。


    “大人,我不行了,跑得都沒氣了,胸口快要炸開了,後麵的兄弟們也撐不住了!”


    蒙達臉色通紅的彎著腰,大張嘴吐氣,喉嚨疼的說話都嘶啞不清,身體酸疼的用手撐著麵前的樹幹才站穩,剛才那一會功夫,蒙達竟然已經從河邊的灘塗,一口氣跑出了兩百多米,身後的獵人們雖然一個比一個狼狽,可是常年的山地生活讓這些山地獵人都沒有掉隊。


    “大家跑的不錯,等收拾了這幫哈薩克人,每人獎賞一枚金幣。”


    跑在最前麵的胖子領主神奇般的出現在獵人麵前,那微紅的胖臉幾乎看不見一點剛才那副狼狽疾跑的跡象,看到蒙達嘖嘖稱奇。


    “嘶!”


    追在最前麵的兩名身穿重型甲胄的哈薩克人,像遭受敲擊的兩陀大鐵塊,突然莫名其妙的從還在急速奔馳的戰馬上彈射出來,重重的撞在附近粗壯樹木上,全身是血,脖子奇怪的扭向一邊,全身癱軟了下來。


    前麵的兩名同伴的奇怪現象,並沒有引起後麵哈薩克重騎兵的注意,後來居上的十幾名哈薩克重騎兵,仍然加速向前麵近在咫尺的山地獵人麽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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