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來到角鬥場中的時候黑山已經在角鬥場中等著他了,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不隻是剛才在客廳之中參加酒宴的賓客,還有來自灰燼城中的百姓。其實守夜者不止是崇拜生殖的器官已經相關的神靈,他們還崇拜暴力。每次有角鬥進行,這個角鬥場必然會人滿為患。


    “黑山!黑山!黑山!”


    “殺了他!殺了他!”


    角鬥場中充滿了吼叫的聲音,到場來觀看角鬥的守夜者一個個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他們崇拜暴力,在灰燼城與熔岩城雙城無敵的黑山顯然是他們崇拜的對象。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粉絲這個概念,但如果有的話,相信這個角鬥場中的人絕大多數都是黑山的粉絲。


    “記住你對我的承諾。”夜鶯說。


    夏雷露齒一笑,“讓人把那兩個女奴送到我的房間裏去吧,等我殺了這個傻逼,我就回去與那兩個女奴大戰一場,哈哈哈!”


    夜鶯的嘴角動了一下,她接受不了夏雷的囂張與無禮,但這一次她卻是隱忍了,沒有斥責。她目送夏雷慢吞吞地向黑山走去,然後也登上了貴賓看台。


    “夜鶯夫人,如此重要的決鬥,你的丈夫孤夜城主不來觀看嗎?”血月公子麵帶笑容,很客氣很有風度的樣子,可他的聲音卻陰測測的,每一個字裏都透發著刺骨的寒意。


    夜鶯的聲音也帶著寒意,“你想說什麽?外麵的人都在傳言我丈夫就要死了,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的丈夫身體很好。”


    “是嗎?我卻聽說自從你嫁給他,你們卻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他那麽大的年紀了,你卻如此年輕,我都替你感到不公平。我有幾個在那方麵很厲害的男奴,你要是喜歡的我,我送給你,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夜夜春宵了,哈哈哈!”血月公子的話越來越難聽了。


    “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一點!”夜鶯被激怒了。


    場下的決鬥還沒有開始,場外的戰鬥卻已經打響了。


    “黑山!黑山!黑山!”看台上呼喊黑山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那聲音之大,恐怕在灰燼城之外都能聽到。


    看台上也有一個沉默的觀眾,神月如一,她披著一襲黑袍,戴著帽子和麵紗,渾身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她答應了夜鶯的邀請,她確實來了,但並沒有露麵。


    就在一片呼喊黑山的吼叫聲裏,夏雷慢吞吞地來到了角鬥場中心,站在黑山的對麵。


    黑山的身高是他的兩倍,兩人這樣對立,給人的感覺,他是一個小孩,而黑山是一個強壯的成年人。在許多人的眼裏,別說是黑山那強壯的胳膊和腿了,就是翅膀一揮恐怕也能將他拍死!


    “黑山!黑山!黑山!”


    “殺了他!殺了他!”


    吼叫的聲音潮水一般湧來。


    就在這個時候,四個奴隸抬著黑山的兵器從一個通道之中走進了角鬥場。那是一隻巨大的錘子,錘頭上滿是寒芒閃閃的尖刺。錘體和尖刺上還殘留著人的頭皮,幹涸的黑色血液,給它添加了幾分恐怕的氣息。


    夜鶯這邊也有兩個奴隸抬上一隻兵器架,兵器加上放著尺寸正常的冷兵器,雙手斧、雙手劍和長槍什麽的。不過這些兵器和黑山的巨錘相比,就像是小孩的玩具。


    黑山一隻手抓起了那隻巨錘,然後順勢一揮,四個給他抬來武器的奴隸嘩啦一下飛上了天空,在空中劃出四道拋物線之後撞在了一側看台下的石壁上。


    四個奴隸沒有一個爬起來,一個個口吐黑色的鮮血,身上的骨頭數量起碼比飛起來之前多了好幾倍。


    “啊——吼!”黑山高舉巨錘怒吼。


    “黑山!黑山!黑山!”


    又是一片興奮激動的吼叫聲。


    夏雷走到兵器架前,兩個抬來兵器架的奴隸頓時緊張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死死盯著一把雙手劍,似乎是在想要是夏雷想學黑山的樣子殺了他們,他就搶走那把雙手劍和夏雷廝殺。


    夏雷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兩個抬來兵器架的人這才放鬆了一些。


    夏雷的視線掃過兵器架上的武器,他什麽都沒有拿,卻伸手抓住兵器架的架子使勁一扯。哢嚓一聲,木質的兵器架頓時散了架,他撿起了一根差不多兩尺長的木頭,然後回到了剛才與黑山對峙的位置上。


    一個是拿著巨錘的巨人,一個是拿著木棍的小矮人,這突然呈現出現來的畫麵充滿了詭異的喜感。


    “哈哈哈,那個傻瓜難道是要拿著木棍去與黑山決鬥嗎?”


    “黑山肯定一錘子就把他給砸成肉醬了,今晚的決鬥一點都不好看。”


    “殺了他!然後給我們安排一場真正的決鬥吧!”


    看台上滿是這些聲音。


    夏雷聽見了,可沒有任何反應。


    咚!


    一聲鼓響。


    “去死吧!”黑山撲向了夏雷。在他看來,夏雷拿一根木棍跟他打,那是在侮辱他。


    夏雷卻還站在原地,手拿木棍,一動不動。


    黑山眨眼就撲到了夏雷的身前,手中的巨錘呼啦一下砸向了夏雷的腦袋。黑暗的能量從他的身上,他的恐怖的巨錘上釋放出來,整個角鬥場都是他的能量場!


    夏雷終於動了,他的雙腳在地上一踏,身體嗖一下飛躍起來。


    轟隆!


    劇烈的響聲之中,沙塵倒卷。狂猛無匹的能量衝擊波向四麵八方衝擊過去,但眼見就要撞上看台的時候,一個詭異的能量場出現,將所有的能量衝擊波都吸收了。


    看台安然無恙。


    看台上所有的人都仰著頭,去看那個拿著木棍的家夥,然後目瞪口呆,因為那個在他們看來一下就會死的男人瞬間就飛上幾十米的高空!


    貴賓席上,血月公子冷笑道:“在黑羽翼人的麵前賣弄飛躍的能力和身體的靈活性?哈哈,愚蠢的家夥。”


    夜鶯臉色陰沉,緊握著雙手,手心裏汗涔涔的。表麵上,這次雖然隻是一座礦山的爭奪,可卻也是兩座城市未來的命運的爭鬥。一旦熔岩城得到西北區的血晶礦,熔岩城將以更快的速度發展起來,一旦熔岩城的實力可以徹底碾壓灰燼城的時候,熔岩城一定會毀滅這裏!


    命運都係在了那個拿著木棍的過去之人身上。如果夜鶯有選擇,她肯定是不會相信一個十塊血晶買來的漂亮雞卡上,可惜她沒有選擇,因為麵對的對手雙城冠軍黑山,她的手中根本就沒有能與黑山一戰的死侍。所以她才會去奴隸市場碰運氣,結果也就有了與神月如一和夏雷的邂逅。後來,夏雷一拳轟碎她的侍衛長,她也確確實實得到了一點信心。可是現在,在黑山表現出強大實力之後,她的這點信心正在快速崩潰。


    黑山展開了他的翅膀,兩隻黑色的羽翅起碼有二十米的翼展,每一片羽毛都如刀片一般鋒利!


    然而,卻不等黑山振翅飛起,天空上的夏雷突然折返,頭上腳下,隕石一般砸落了下來。


    隻是那麽一閃,夏雷就到了黑山的頭頂,也就在那一瞬間,那根搞笑的木棍捅在了黑山的腦袋上。


    哢嚓!


    詭異的聲音裏,木棍竟然全根紮進了黑山的腦袋。那一瞬間,黑山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雙眼之中充滿驚恐和不甘的意味。可針對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因為木棍之後是夏雷的拳頭。


    夏雷的拳頭砸在了黑山的腦袋上。


    嘭!


    黑山的腦袋嘩啦一下爆開,頭骨的碎片,腦組織和血液稀裏嘩啦地往四麵八方飛射。


    而更詭異的是,他的腦袋被活生生地打爆,可那根木棒卻還紮在他的脖子裏,完好如初!


    整個角鬥場中一片死寂。


    夏雷的雙腳輕飄飄地落在了沙地上,然後麵向夜鶯所在的貴賓席微微彎了一下腰,以示敬意。


    黑山的屍體這才往後倒,轟然砸在沙地上。


    “哈哈哈!”夜鶯這才回過神來,她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放聲大笑,“龍!龍!”


    這是她第一次稱呼夏雷的名字,雖然是個假名字,但這卻代表著她對夏雷的尊重。


    “龍!龍!龍!”看台上一片吼叫聲。


    夏雷暗暗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媽的,幸好她喊的不是那個名字,不然我得跟她翻臉了。”


    那個名字就是漂亮雞卡,她一個人叫一次兩次也還能忍受,但被上千人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雷向來時的通道走去,斬殺黑山這樣的角色對他來說就如同是他來到黑暗死亡世界斬殺的那隻兔子一樣,沒什麽區別。他對剛剛獲得的榮耀也毫不在乎,所以他的內心毫無波動。


    貴賓席上,血月公子用陰狠的眼神盯著夏雷,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夏雷此刻恐怕已經被利刃切割成幾百上千塊了。


    “血月公子,讓你的人離開礦區,那座血晶礦已經是我的了。”夜鶯說道。


    “哼!你別太得意,這件事還沒有結束!”血月公子拂袖而去。


    夜鶯的視線移到了夏雷的背影上,她的嘴角慢慢地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她的有著鮮豔紅色的櫻唇裏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漂亮雞卡,你這麽強大怎麽可能被那個藍月人抓住成為奴隸?你究竟是誰?你來灰燼城幹什麽?”


    夏雷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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