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你反了天了啊!爺今兒個不收拾你一頓,你是不是不知道爺的厲害!」喬猛一邊叫嚷著,一邊踹門。


    門內三人瑟瑟發抖。


    蘇婉迷迷糊糊間也被吵醒了,她火氣也上來了,直接下床,撩開內簾,拿了桌幾上的茶壺,猛地往門上一摔!


    啪地碎了一地。


    「你叫什麽叫!喬猛你有本事了啊!還要收拾我!行啊,你是要怎麽收拾我,是打我一頓還是怎的!你這麽有本事你怎麽不去考武舉人,去從軍,去保家衛國!你朝我一個弱女子喊打喊殺的算什麽本事!」


    「你…你…你!你強詞奪理!哪有哪個娘子晚上不讓丈夫進屋睡覺的!」喬猛氣焰小了三分。


    「不是你說我是臭婆娘的嗎!」


    「我,我就是那麽一說。」喬猛說的小小聲,他不是去買了桂花糕賠了不是嘛。


    日子平靜的過了幾日,蘇婉頭上的傷漸好,趙氏這才放她出門。自從那晚她和喬猛一番對嗆,喬猛灰溜溜地去西廂房住後,她和他也有幾日未見了。


    不過每日交家用和領零花還是在繼續的,隻是交和領都由九斤來的。


    這日午後,趙氏依舊沒讓蘇婉碰針線,她見後院的花開了不少,頓時起了興致。


    「銀杏白果,咱們去采花吧。」


    銀杏見外間日頭高,怕曬著蘇婉,便道:「娘子帶件兜帽吧。」


    蘇婉搖搖頭,早上趙氏給她梳了個元寶髻,壓著了可不好看。


    「不用,現在才進夏,還沒曬到那份上。」蘇婉擺手,將身上的披帛取下遞給銀杏。


    就她這幾日見的,這裏婦人披帛一般都是單色的薄紗羅製成的,鮮有圖案,也可能跟這個時代無法在羅紗上印花,還有繡技有關。


    不過,蘇婉想著改明兒趙氏不攔她碰針線,她倒是可以在上麵繡一些圖案,做一些改良。如果可以,看看城中的繡店收不收。


    一時想的有點遠,她回屋換了套窄薄羅衫,將上衫束在裙內,方便簡潔。


    蘇婉收拾好自己,又讓銀杏和白果拿了花籃,帶著她們去了後院花圃處。


    院子西牆根處有兩棵前屋主留下的玉蘭花,一粉一白,長勢喜人,這會枝椏已出了牆,花瓣或白或透紅,高雅地在枝頭盛開,香滿了院子。


    白玉蘭可以用來食用,輕身明目。


    蘇婉吃為上,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她讓白果去采花。她則和銀杏在花圃裏采鳳仙花,等會用來染指甲。


    美人蕉在花圃中央,高高瘦瘦,黃色花朵妍麗清新,如高傲女子。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牽牛花、金絲桃、木槿。


    蘇婉滿目美景,心情不由蘇暢許多。


    「大娘子。」


    蘇婉聽見有人喚她,從花叢裏起身,見是趙氏便笑著問:「養娘,有什麽事嗎?」


    「當家的說香滿樓的羅掌櫃送了銀子來。」這是好事,趙氏臉上卻沒有高興的神色。


    「這是好事啊,養娘為何不高興?」蘇婉不解,拎起裙擺離開花圃,將籃子遞給銀杏,走到趙氏麵前。


    「那羅掌櫃送了銀子來,就走了,來的時候一臉失魂若魄的,還說什麽小看我們二爺和娘子你,說你們狠之類的。」人是她當家的接待的,這些話也是他同她說的。


    「嗯?他這話從何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木叔在哪,讓他來見我。」蘇婉心中疑惑,接連問趙氏,說著就往外走。


    「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和根兒出去打聽了。」


    蘇婉停下,轉身招來白果,「白果你去外院看看二爺的人在不在。」


    「是,大娘子。」白果摘了兩籃子的白玉蘭。


    蘇婉回到內院主屋後,沒等多久,蘇長木帶著蘇大根回來了,在院口喚了聲趙氏,蘇婉讓她去把人帶進來。


    趙氏將人帶到待客廳,蘇婉便問:「木叔,可打聽到了什麽?」


    蘇長木和蘇大根給蘇婉行禮後,方道:「大娘子,我和根兒到了滿香樓時,那羅掌櫃正好帶著人在整理行禮,聽人說今日就要離開平江。」


    蘇婉凝眉,「這又是為何?」


    「老奴當時也不知,然後就去和滿香樓的夥計打聽了下,原來是他們東家遣人來說讓他去管理西北的鋪子。還言明說走之前讓他把我們二爺的銀子還了。」


    西北乃苦寒之地,這羅掌櫃看來是又被貶了,而且滿香樓東家這話聽著,顯然他被降職,是跟喬二爺有關。


    「有沒有問清楚怎麽又和二爺扯上關係了?」蘇婉看了看窗外,白果還沒回來。


    「大娘子,小的跟滿香樓一個夥計認識,那人正好又同滿香樓東家遣來的人沾了點親,小的便使了五個銅板同他打聽。」這次說話的是蘇大根,從進了屋,他都沒怎麽抬頭,這會方抬了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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