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表舅母也坐在她的下首邊,沒什麽好臉色。


    「夫人安,家中有事,來晚了,還請夫人莫怪。」蘇婉歉意的對王氏說道。


    王氏:「應是我說聲抱歉,突然登門,沒有事先知會。」


    「無礙無礙。」蘇婉和喬二爺也坐了下來,說著客套話。


    喬二爺最是不喜這些客套,他一坐下,便問王氏:「不知夫人突然登門是所謂何事?」


    「二爺上次不是讓我家官人給一個說法嗎?我這次來,就是為這事的。舅母?還不快說?」王氏對喬二爺說完,又看了眼表舅母,看似柔和的目光落在表舅母身上,聲音輕而厲的叫了聲表舅母。


    表舅母頓時蔫兒吧唧的,看了又看在座的幾人,非常不情願的說:「那個叫我到喬大娘子的繡坊訂繡品的人給遞了條子,說今晚要和我見麵。」


    喬二爺原本懶散的模樣一下子不翼而飛,取代的是凜冽的眼神。


    「在哪裏見?」


    「來福樓地字三號房。」


    「你今晚去見她。」喬二爺冷聲道。


    表舅母騰地一下站起來,「我才不去!」


    王氏不悅的看了眼她家表舅母,「舅母,注意儀態。」


    表舅母訕訕一笑,又重新坐了下來,坐下後發現王氏還一直瞧著她,她不由將屁股又往外挪了半分。


    「是不是對方知曉了什麽?」王氏將心中猜測問了出來,雖然那天的事,他們都沒有往外宣揚,但就怕是走哪裏走漏了風聲。


    喬二爺和趙子辰早就商量好,想要等魚上鉤,再來了結其他事。


    「應該不是,若是知曉了什麽,她應該回會棄掉她,而不是約她見麵。」


    「二爺,你想怎麽做?」


    一直沒有吭聲的蘇婉,問喬二爺。


    「將計就計。豆.豆.網。」


    他這一說完,蘇婉同王氏一齊將視線落在了表舅母身上,後者一臉茫然。


    蘇婉凝眉搖頭,她不是覺得喬二爺的做法不對,而是她覺得趙縣令家的這個表舅母有些不靠譜,萬一這人露出馬腳來,豈不是打草驚蛇。


    喬二爺似察覺到蘇婉的擔心,抓了她的手,捏了兩下以示安撫,隨後又對王氏道:「夫人,我可否與您這位表舅母單獨談一談?」


    王氏正要點頭,那位表舅母大喊道:「我不要!他,他是娃霸啊,我……」


    「舅母!慎言!」王氏道。


    表舅母脖子一縮,又蔫了下去。


    喬二爺笑了,怕他?怕他好啊!他站了起來,走到表舅母身前,作了個請的姿勢,「放心,爺不吃人,也不打女人。」


    表舅母向王氏發出求救的眼神,王氏低頭喝茶,避而不見。


    喬二爺收起姿勢,原本的大眼微眯起來,散發出攝人的危險氣息,「爺可沒什麽耐心,你知道以往得罪過爺的人,他們都怎麽樣了嗎?」


    表舅母抖抖索索的站了起來,跟著喬二爺出去了。


    蘇婉望著兩人的背影,無聲歎了口氣,喬二爺要背著她說事,事肯定不是好事。


    「聽聞大娘子繡得一手好繡活?」等喬二爺和表舅母離開後,王氏放下了茶碗,問起蘇婉來。


    蘇婉笑著回道:「小技爾,不足掛齒。」


    「大娘子謙虛了,我可是見過三叔的那套四君子扇套的,可謂精美絕倫。」王氏誇讚道。


    蘇婉對自己的繡工自然是有信心,不過被人誇讚,還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她朝王氏又笑了笑:「夫人過獎了。」


    「大娘子的繡坊開的好好的,怎如今不接活了?」王氏知曉當日前因,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繡坊其實並沒有開業呢,」蘇婉說著便將蓮香與毓秀坊的事情說與了王氏,「……我現在停下來,一則是為了正式開業做準備,二則是要為咱們要開的火鍋店做準備……」


    王氏是知曉她家官人收下趙三爺給的一成股的,所以聽蘇婉說咱們是,心裏舒坦極了。


    坊間傳聞喬二爺和他家大娘子,一個惡霸,一個母老虎,不可輕易招惹。


    可王氏如今接觸下來,發現喬二爺脾氣雖爆,卻也是個疼愛娘子,重情義,識時務之人,哪裏有半分惡霸的莽撞與輕浮。


    這位大娘子更不用說了,脾性溫和,為人溫婉知禮,更不肖說美貌了。


    「原來是這般,唉……我也是不趕巧,你現在還又懷著身孕,本想向你訂一副觀音像的。」王氏有些可惜的說道。


    蘇婉想了想目前手頭需要繡的物件,也隻能對王氏抱歉了,不過她也沒有把話說死,「近幾個月恐是無法了,不過若是你要的不急,倒是可以等等,我給記著。」


    王氏求這幅觀音像,本就是為了送於趙三爺的母親的,那位常年供奉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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